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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真惊慌地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自己,而那三个人根本不理会他。他们绑好他,就准备离开了。尹真惊恐起来,这些人是要把他独自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吗?他大声喊叫,几乎要哭出来。这时,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转回了身,他让前面两人先出去,他跟他说两句话。
“他跟我说,叫我别担心,过两天就会来放我走,他还说,我身上那些保暖的物件是他在路上买的,是为了怕我冻死。”尹真抬起眼,注视着田致远的表情,慢慢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是你后妈的亲儿子。”
尹真说这些话的时候,后妈不在家里,去跟一帮老姐们儿斗地主去了,家里只有他跟田致远、陈扬和另外两个陈扬带来的马仔。
田致远不发一语地听着,末了点头,“那个老家伙已经告诉过我了。其实是我自己疏忽,海子的女人就是崔家坝的人,姓李,我知道这件事,可谁能想到会是海子做了余何的帮凶呢?正月初十那天,他们一家来拜年,在吃饭的时候他问我尹真什么时候回来,走的时候还奇怪地要我提醒尹真路上小心,新文上报道了不少春节期间各地发生不少车祸……”
陈扬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他那是在暗示你吧。”
田致远笑了笑,“暗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隐情,要这么对我!”
尹真按住田致远的手,“你别做得太狠了,别忘了你后妈。”
田致远拍拍尹真的手,眉眼温柔,“放心,我会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才会动手。”
尹真没有阻止田致远,他这次被吓唬得不轻,如果那座山里有狼之类的野生动物的话,别说一天两夜,他连几个小时都活不过。所以他也是恨透了绑架他的人,要知道,真实的危险还能随机应变,而受困其中智能等死的未知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当他听出绑架他的人之一就是海子时,心里几乎产生杀人的滔天怒火。
田致远要怎么教训海子,尹真绝对不会干涉,不过是看在后妈的面子上,希望他不要下手太重。
☆、第50第章
田致远带了五个人去了海子家,这件事他没让陈扬插手,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要下狠手了,未免出什么岔子连累陈扬,他便谢绝了他要帮忙的提议。
海子完全不知道田致远会来,当天看见田致远领着五六个马仔从车上跳下来时,他整个人都傻了,脸上霎时苍白无血。他不是笨蛋,自己干了些什么他一清二楚,田致远那阵势根本就不用花心思揣摩。
田致远走到他面前,就问了他一句,“你是自己跟我老实交代还是让我的人帮你交代?”
海子的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出来大吵大闹,揪着田致远的领子大骂他不仁义,海子去年在华阳镇被那帮司机打得半死,田致远居然没有管他。正月初十去拜年,要不是碍着海子妈的面子,她早就要痛骂他一顿。现在年还没过完,他居然带着人上门找海子的麻烦,真的是看他们老实好欺负。
田致远面无表情,旁边一个马仔立刻过来,一巴掌将海子的女人扇偏了脑袋,整个人几乎飞出去。海子眼睁睁看着他女人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却不敢上前去拉她一把。
“我再重复一遍,你要不要老老实实跟我交待?”
海子一咬牙,把他女人拉了起来,也不管她要撒泼,硬是将她拉进屋里关了起来。之后他才出来跟田致远说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海子心里一直对田致远处理他在华阳镇被打的那件事感到不满,虽然那些司机后来的确赔偿了他一笔医药费和损失费,可在他看来,田致远那置身事外的态度就是没把他当回事。这件事算是一根刺扎在了海子的心上,每每想起来都会很不舒服。
腊月里,他女人想带孩子去大浦州去玩玩,顺便买些年货,一家三口便开着车去了。没想到这一趟会遇到余何。因着田致远的关系,余何也认识海子,知道他们家的一些事。遇到后便邀请他们一家去吃饭,余何是镇上的地头蛇,海子不敢不买他的帐,只好跟着去了。
席间,有个叫大福的人也在,拐弯抹角提起了田致远以及他家的小保姆,说他们俩之间关系不正常。海子不是混的,只埋头吃饭,他们说的那些话,他从来没听到过,两个男人怎么搞?
说到后来,余何忽然问大福,是不是特别恨田致远。大福毫不避讳,将田致远当时追债要砍他双手的经过说了一遍,痛骂田致远不是东西,因为喝了点酒还大放厥词发誓总有一天要捅了田致远。
余何登时大笑不止,那笑声让海子不由得浑身发寒。
余何笑够了,问大福有没有胆子敢惹田致远,大福拍着胸脯说绝对不怕。海子感觉他们这是打算害田致远,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办,余何突然掏了一千块钱出来塞给海子的女人,说这附近有个儿童游乐场,让她带着孩子去看看。
海子知道不妙,却无法拒绝。
果然,老婆孩子离开后,余何就问海子知不知道田致远家的小保姆。海子不知道余何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应该是不好的事情,便支吾着回答说不是很了解。余何也没在意,便又问他女人是不是崔家坝的人,在那边还有什么亲戚之类的。问了一遍后,开始感叹那边的山不错,又大又深,不熟悉的人进去之后恐怕都出不来,这要是把谁丢进去,任他在山里瞎转悠,碰上个黑瞎子或者野狼野猪什么的,那就精彩了。
海子听得心惊胆战。
后来,余何让人拿出三四万块钱摆在桌上,给海子和大福各丢两捆,说,田致远可能要退出赌场,但并没有找他接手,他心里不舒服。不过他还不至于对田致远怎么样,毕竟田致远也称得上是元水镇一霸了,在周边几个镇甚至是大浦州都很有名气,道上好几个老大都跟他交情很深,自己不可能真的从他手里抢夺。但是,不能下重手,适当戏弄一下还是要的。
海子从来不知道田致远的背景这么复杂,看着自己面前的钱就很后怕,怕余何让他做什么陷害田致远的事情,但听到他说只是戏弄田致远便放心了。说到底,他还是记恨田致远上次没有帮他。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说下了,由海子去打听小保姆的动向,然后余何安排人手等待时机动手。
田致远让人将海子的话给录了音,海子立刻意识到田致远这是要告余何,当即跪下来求他不要把这录音当证据,他惹不起余家,要是余何知道他说了所有的事,就算余何进了监狱,他还是有能力弄死他。
田致远一脚踹开海子,“自己干的事,就得自己担着。”
陈扬和田致远都没想到帮凶当中竟然还有大福那个老千,陈扬说:“上次骗走他场子里十几万差点被砍手居然还没得到教训,这个混蛋,不动真格的就不把咱当回事是吧。”
田致远到处联系人打听大福的下落,三天后,有人告诉他这人躲在大浦州某小镇上。田致远没亲自去,而是让几个人找过去把他给绑了回来,拖到元水大河的飞天涯上,用绳子将他掉在半空,足足两天两夜,任他痛哭流涕鬼哭狼嚎,吓出一裤子屎尿。
飞天涯距离元水镇很远,坐船要一个小时,因为那里偏僻,水流湍急,打鱼的人都不敢去那里,故而大福被掉在悬崖上那么长时间,愣是没有人发现。
第三天田致远让手下人把大福拖了上来,给他喝水吃饭,问他滋味如何,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求饶,赌咒发誓今后再也不敢做对不起田致远的事。
田致远扇他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淌血,“你求我干嘛?我是问你被掉在这悬崖上滋味如何?你听不懂人话啊?”
大福鼻涕糊了一脸,为了活命,赶紧顺着田致远的问题结结巴巴说了自己这两天被掉在悬崖上的感受,惊恐,无助,绝望。
田致远说:“真巧啊,我家尹真被你们困在山洞里的时候,跟你是一样的感受呢。”
大福这才明白,田致远不仅仅只是为尹真报仇,还要让他设身处地的感受到尹真当时被困的处境和心情。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比揍他一顿更有效,寒冬天被掉在悬崖上吹了两天两夜,那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田致远让大福口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同样也录了音,还弄了一份书面材料,让大福签字、按手印。
尹真在家里将养了一段日子,气色好了许多。田致远他一度很害怕尹真会因为山洞受困的经历而留下心理阴影,譬如换上空间幽闭症之类的,直到确认他又变成以前那个爱说爱笑又妖孽勾人的尹真时,才彻底放了心。
尹真遭到绑架的事情没敢告诉给他爸妈知道,只敢跟他大哥说。尹俊豪当然很气愤,气尹真事后才告诉他,更气田志远瞒着他。对尹俊豪,田志远是怀着百般愧疚的,当初信誓旦旦说一定会保护好尹真,结果还是因为他的关系连累到尹真受这么大的伤害。
尹俊豪接到这通电话后,亲自来了元水镇。田志远和尹真吃了一惊,尤其是田志远,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这趟来不为别的,就想知道这件事整个过程,起因是什么,主谋是谁,牵扯到哪些人。”尹俊豪眼神犀利,语气不容置喙。
尹真为难地看着他哥,“大哥,致远已经教训哪些人了,你不必……”
“不!”田志远抬手阻止尹真,“这件事还没完,我教训的那些人都是小角色,为首的那个,我还没教训到呢。”
陈扬有些吃惊和担忧,“致远,你不是把余和的脑袋给破了吗?我听说他爸已经知道了。”
田志远轻轻撇了一下嘴,露出一个微讽刺的笑来,“我既然敢开他儿子的瓢,就不怕他回来找我麻烦,我就是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以他余老大在本地的威名和面子,这件事是不会那么简单过去,也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看向尹俊豪,“所以我想让大哥帮我一把。”
尹俊豪微微一笑,“你说!”
尹俊豪护短,田志远有仇必报,这俩人凑一块,尹真感觉出一阵诡异的气息。
实际上余老大并没有回来元水镇,余和在大蒲州住了半个月的院,出院后听说去了省城。陈扬觉得特别稀奇,以余和那神经质的个性,怎么没有回来找田志远的麻烦呢?连他爸竟然也没有回来追究。田志远则不以为然,反正他准备周全,根本不怕任何人找他麻烦。
尹俊豪走后,田志远带尹真去大蒲州。
田志远拿着票据去取了他定做的对戒,铂金,秉持了男士戒指一贯的大气,田志远定做的这一对更为精美,戒指表面以群钻镶嵌其中组成两道弧形,随意而不落入俗套,又有星星般的璀璨,戒指内侧则刻着T LOVE Y的英文字母,将俗套掩藏在简约的华美之下。
田志远在尹真面前亮出这一对戒指时,尹真几乎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田志远这呆头鹅竟会滋生出这么浪漫的想法来,而且还付诸了行动,因而让他一度以为田志远是受了什么刺激。
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在只有寥寥几颗星星的夜幕下,田志远好笑地拉起尹真的手,二话没说先将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顺势虔诚地吻了一下。
“好了,现在我已经用这个小圈圈将你牢牢捆住,今后直至离开这个世界,你都没办法离开我了!”
尹真嫌弃地瘪瘪嘴,“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正常程序一般都是求婚者单膝下跪,一手玫瑰,一手戒指,得到对方的同意后才会戴戒指啊!你这个是霸王硬上弓!”
田志远抿嘴笑,拿起自己那枚戒往手指上套,尹真见状立刻夺了过来,气恼道:“你干嘛?霸王硬上弓就算了,还企剥夺我为老婆戴戒指的权利吗?”
嘟着嘴,黑着脸,尹真极其认真、虔诚地帮田志远戴上戒指,之后,学着田志远的样子,在他的手指上吻了一下,抬起眼望着他,挑眉道:“今后你可是我的人了,可要严遵三从四德啊!”
田志远:“……算了!”开始快速脱衣服脱裤子,“比起三从四德,我得重新和你讨论一下霸王硬上弓这件事!”
尹真被田志远抗沙包一样扛起来,在他的嬉笑怒骂中,田志远将他摔进柔软的大床里……
正月过完后,田志远将最后一笔债务收了回来,开始全力筹备搬到省城去的事情。
房子不会卖,彩票站直接转让给了打工的黄小英,象征性地收了她低于行情的出租费。小宾馆转给了陈扬,今后每年还有一笔不菲的租费。这样,田志远还是有一笔固定收入,而陈扬也算有了正当的事情可做,他老婆就不必日夜担心他。水上养殖场也直接给了向明,田志远象征性地收了点转让金。
办妥这些事就已经到了三月份,这期间余和回来过元水镇,但没来找过田志远。听说,余老大在省城那边的工程被查出了问题,余和不仅没帮他爸处理麻烦,还打了他爸的小**,差点摔了他那还没满周岁的小弟弟。
尹真听说后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连小婴儿都能下得去手?田志远嗤地一笑,如果尹真知道余和以前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不过,那些事田志远可不会说给尹真听,这么妖孽却又纯真的人,不能让那些龌龊的事情来污染他的精神世界。
田志远和尹真在市里选中了一套房子,一百六十平米的复式楼,全额付款一百二十万。这笔钱当中,田志远付了八十三万,尹真拿了他全部的积蓄十二万,剩下二十五万,尹俊豪给了十五万,尹真爸妈给了十万。
田志远是计划由他来全额付款的,可没想到尹真的家人会要求分摊一份。
尹真爸妈说,这十万本来就是他们存给尹真结婚用的,别人家的儿子结婚,粗略算下来都要上百万,他们家尹真结婚才花他们十万,他们做父母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结婚不是田志远一个人的事,虽给不起了他们太多,却也不能让田志远一个人承担所有。
而尹俊豪那一份,用他的话说,就算是给弟弟的陪嫁吧。
“什么叫陪嫁?你是我哥吗?”为了陪嫁这词儿,尹真愤愤不平,跟他哥理论,“田志远都跟着我到这边安家了,谁嫁谁已经很明显了吧。”
尹俊豪不在意地埋首批改文件,淡淡地说:“你要是嫌嫁妆少了我可以再补十万给你。”
尹真跳脚,“喂!我没说钱少!是在说嫁娶这个问题!”
尹俊豪无奈地抬起头,“是是是,房子是田志远买的,车子是田志远买的,你说你不是【嫁】是【神】【马】?”
尹真:“……”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再有一章就完结了、
☆、第51第章
田致远处理完元水镇的各种交接转让和账务遗留问题,又开始跑省城联系小学和迁户口的事。在他忙的时候,尹真也没有闲着,他报了省城今年八月份的教师考试,打算重新回学校做老师,故而每天都在复习。
三月中旬从省城传来消息,余何的爸爸因为行贿、偷税漏税等问题被有关部门拘留进行调查,还上了本省电视台的新闻。
尹真看见新闻的时候田致远正在洗澡,他不由得想起上次他哥来元水镇兴师问罪时,田致远请他帮忙的事,该不会这俩人在一起密谋了什么吧。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尹真在田致远洗完澡后追着他问。
“余何爸爸被抓了喂。”
田致远擦着头发走到床前,“哦。”
“你不觉得奇怪吗?”
把毛巾丢在椅子里,穿上睡衣,“有什么好奇怪的,余老大本来就不是好人,说他杀人我也不觉得奇怪啊。”
的确是这样。
“可是……不觉得很突然吗?”
田致远奇怪地看一眼尹真,“怎么了?干嘛对一个不想干的人这么感兴趣?”想了一下,走过去一把抱起尹真,挑眉,“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尹真将两腿盘在田致远腰上,双手勾着他脖子,“是不是你跟我哥……”
田致远抱着尹真坐到床沿上,“我跟你哥还没那么大本事,不过呢,的确是暗地里做了不少努力,特别是你哥哥,为了搜集他受贿、偷漏税的证据费了不少人力和金钱。”
尹真点点头,“我哥也是不动手则以,一旦动手就会下狠招。”抬眼看着田致远,“那你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什么没做,把所有的事儿都交给我哥了吧。”
田致远刮刮尹真的鼻子,笑道:“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田致远所说的再过一段时间,真的没过多久,几乎就在他和尹真去省城拿新房子的钥匙、联系装修工程队时,就有各种渠道的消息传余老大被怀疑涉及几年前其前妻意外身亡的故事,进一步的采证正在紧密调查中。
尹真非常惊讶,“这就是你的手笔?”
田致远不置可否,只说:“余老大数罪并罚,也许会判死刑,有些事,余何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不假,余老大在省城这么多产业,余何是他的儿子,其中许多门道他不可能没有半点牵扯,如果上面真的有心彻查,余何即便不会受牵连判刑,至少也会有一段时间的拘留。
田致远从后面抱住尹真,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呢,别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暑假来临前夕,田致远和尹真在省城买的房子装修完成,可以搬进去住了。一家人开始收拾行李,陈扬和他媳妇也过来帮忙。
行李收拾完后,后妈把田致远拉倒她的卧室。
“妈,你有事?”田致远在藤椅里坐下。
后妈的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双手搓了搓,在没了被褥的床垫上坐了下来,轻蹙的双眉似有难以启齿的忧郁。
田致远心下好奇,想了一阵,试探着问她:“妈,你……是不是舍不得海子哥一家?”
这话一出,后妈的脸色便有些尴尬,“不、不是。”她紧抿着嘴,等那酸涩的感觉消散一些后才说:“致远,妈是觉得,我这农村老太婆可能过不惯大城市的生活,我看,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吧。”
田致远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盯着他后妈瞧了好一阵,才说:“妈,如果您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去,我可以保证你跟我到省城之后不会觉得孤单。我们的房子附近就有一个大公园,每天都有很老人跳广场舞,您不是也喜欢跳的吗?还有老年社区,有许多丰富的属于老人参加的活动,我相信您去了之后绝对不会不适应。”
后妈想说什么,想了想却闭上了嘴。
田致远的眼底有着一抹深沉,后妈前些日子就开始心不在焉了,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开始他以为是他们要搬家的事情让她觉得不适应,但问起她的意见时,她又显出很为他们高兴的样子。他便不由得猜测,是不是她老人家听说了什么闲言碎语。
田致远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后妈,知道她再也受不了他这目光。
“实话跟你说吧,海子他……绑架尹真那事儿,我、我都知道了!”后妈不敢正视田致远,哽咽着扭过头。
田致远皱起眉,他明明警告过海子,那件事不准在后妈面前提起。
“是谁跟您说的?”
“你甭管谁说的,反正,妈是没脸面继续跟着你享福了。”后妈偏着头抹抹眼睛,“亲儿子做别人的走狗来害我的养子,幸亏是你脑袋灵光尽快把人给找到了,要是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死了也还不起这孽债!”
田致远揉揉额角,低低地说:“别这样妈,海子犯的错跟您没任何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啊?我是他亲妈,他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我这做妈的没教好他。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想了很多,觉得啊,海子之前有句话说得是对的,要是我当年能忍一忍不跟他爸离婚,说不定他就不是今天这孬样儿了。”
田致远抬起头,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有些生气,“您这话说的……就冲海子他爸当年能追到我们家来用扁担打您这架势,别说忍着不离婚,就是活着都困难,半死不活的你拿什么管教小孩?”
一句话堵得后妈没了言语。
田致远猛地站起来,不耐烦道:“好了,我不管您什么心思,总之,您要还当我是您儿子,就乖乖闭嘴什么也别叨叨了,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就行。”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田致远的计划,后妈虽然提出不去省城,但终归只是个没什么主见、性格柔弱的老人,她始终强硬不过田致远,田致远说不,她就算心里不那么想,嘴上也不敢再继续念叨。
距离出发剩下一天,临走前,田致远宴请了他在元水镇的那帮兄弟。
在君健酒家里,田致远喝得伶仃大醉,有些人还在喝醉后哭了起来,田致远哈哈大笑,只骂他们没出息。尹真以前并不喜欢田致远那些五大三粗的朋友,但现在,在这分别在即的时刻,看着他们发红的眼圈,他突然觉得这些人也并非只是喊打喊杀的草莽。
田致远对陈扬说:“我走了以后,你们一家就搬来住这二楼吧,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也不需要你格外装修。好好照顾你老婆孩子,永远都要记着你是有家的人。”
陈扬抱了田致远一下,紧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在S市的生活节奏远比小镇来得快,田致远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来,匆匆吃完早餐,然后狂踩半小时自行车去上班。在第一天上班高峰期惨遭塞车而迟到一个小时后,他果断放弃了SUV,改为骑自行车。事实证明他是明智的,不仅上班不会迟到,顺便还锻炼了身体。
田致远来到S市后就在尹俊豪的公司就职,从最底层做起,虽然工作很累,每天早出晚归,但作息有了规律,不再像原来那样晨昏颠倒,充实而安心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尹真八月份参加了高中教师考试,如今又成了一名高中老师。他俊美的外表、爽朗的个性、还会跳街舞,几乎一进校园就成了师生们的焦点,只可惜,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却将所有爱慕他的人拒之在门外。
不过,这依然不妨碍尹真是不是收到匿名的情书和小礼物什么的,狂热的追求者们是不会被一枚小小的戒指所打败的。
这让田致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暗暗发誓要看牢尹真!
搬来S市两个月后,有关余老大的案件便有了最终结果,他因行贿金额数目巨大、几年前故意杀死前妻又掩藏罪行、手中又有好几起豆腐渣工程,而最终判处死刑。至于余何,没有参与他行贿的事件,只在他的工程上有过一些不法行为,因此被扣押了几个月后释放了。
元水镇的余家,彻底垮了。
这天傍晚,田致远带着孩子在家附近的公园玩,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俩孩子跟邻居家的小孩儿蹲在一块玩丢沙包,突然身边就来了个人,遮住了田致远眼前一片光。
抬起头来,原来是很长时间没见过面的余何。
田致远阴沉地笑了一下,“恭喜你不用坐牢!”
初秋的季节,余何穿了一件薄薄的、松垮垮的毛衣,露着布满青痕的、纤细的脖子,和锁骨。他面无表情,皮肤苍白无血,眼底有一层深深的暗色,像是很长时间没睡觉一样。他就那么看着田致远,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突然地,余何妖孽一样勾出一个美艳的笑来,单脚踩上田致远旁边的长椅,俯□子凑近他的耳朵,悄声说:“我知道我爸是被你整死的,真谢谢你了!不过,你应该很希望我死吧,我把你的小心肝藏在那种深山野岭。不过很遗憾,我不仅死不了,连牢都不用坐。”
田致远收敛了笑意,只在一瞬间,他收敛了好几个月的杀气腾地释放出来,“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用别的方式做掉你?”
“你当然不敢咯,你现在要做好丈夫,好爸爸,好儿子,你要给你的心肝一份安定的生活,你连赌场都能为他结束掉,你还敢杀人吗?你不怕连累他啊?他可是老师,好像还入过党哦。”
田致远没有说话,他压抑着自己,现在是在公园里,有很多的老人和小孩,他不想在这里暴露自己凶残冷酷的一面。
不过,他不敢动手对余何怎么样,可不代表没有旁人。
随着余何一声痛呼倒地,田致远惊愕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而且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几年前处理田致远杀死渔霸案的警T官高鹏飞。
“高警官!”田致远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高鹏飞眉骨上方那道五厘米长的刀疤,那是他曾经在办案时被匪徒刺伤的。如今,这刀疤依然如故,刀疤的主人也依然威猛正气。
“原来是你,好多年不见了。”高鹏飞一身便服,俨然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与他穿警服时的威严正气不同,便服的他带着一丝丝慵懒,就像一头休憩的猎豹。他说话的同时,箭步绕过长椅走到余何身边,弯腰单手抓住他的头发,像抓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转头冲田致远一笑,“这头狼子是从我家里逃出去的,他刚才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田致远有些懵,余何怎么从高鹏飞家里“逃”出来?
“我艹你妈高鹏飞,你有种放了老子,要不然呃……”
高鹏飞扯着余何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拉,他的脑袋便向后仰起形成一个扭曲的弧度,导致他接下去的叫骂也说不出口。
“我要是你,现在就会乖乖闭嘴,免得待会儿回去吃苦头!”高鹏飞拽了余何一下,挑眉冲田致远一笑,“小田,你现在是搬来S市了吧,这样,我今天要处理这狼子,等有空了,咱们找地方聚聚。”
田致远忙站起身,困惑地看了一眼余何,“好的,不过他……”
高鹏飞又笑了笑,不予解答。
田致远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走远高鹏飞一把将余何企图掐他手臂的手反折到背后,余何又开始骂娘,这时,他听见高鹏飞说:“你骂吧,你骂老子多少句脏话,老子今天就艹你多少次!你有种就狠劲儿地骂,看老子不艹不死你!”
居然,余何就真的闭口不骂了。
田致远呆了,“……我的天!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尹真布置完今天的课堂留题,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可是,眼神已经不自主地往窗户外表瞟去。
“老师,你在看什么?”有学生注意到了尹真的视线,“是不是又在等昨天那位帅哥来接你呀?”
尹真闻言,高深地一笑,“帅哥?能有我帅啊?”
学生回答:“老师的帅和你朋友的帅是不一样的啦,老师是美男,漂亮俊美,就像日漫里美型的男生一样,而你的那个朋友,却是阳刚**性,身材超棒,但气质温和还有点呆……”
学生的话还没说完,尹真噗地一声笑出来了,心想着,要是这些学生知道田致远曾经一刀砍死了恶霸、将一个大活人寒冬腊月吊在悬崖上两天两夜,还会不会觉得他气质温和。
“老师你笑什么啊?”
尹真摆摆手,憋着笑,说:“没什么,你说的对,某种意义上,那家伙的确很呆。”在床上是挺呆的。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尹真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田致远的短信:我在校门外等你!么么哒!
尹真:“……”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尹真收好课本在讲台上磕了磕,宣布下课。学生们像潮水一般涌出教室,整个校园顿时喧闹起来。
校门外,田致远站在车旁,远远地冲尹真挥了挥手,脸上的笑有点傻傻的。
尹真的脚步轻快,坐进车里,他侧身在田致远的嘴角亲了一口,弄得田致远一愣。
“果然还是很呆!”
田致远顿了顿,猛地扣住尹真的后脑,一个窒息般的吻压了下来。
艰难换气中,尹真咕隆了一句:“还在校门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啦!~~~~(>_<)~~~~
为自己撒个花花!!!!
谢谢跟随这篇文到最后的读者们,谢谢大家!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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