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0章。噩耗

一三0噩耗

    “什一,”炕上坐着的老夫人谭氏听文迎说南厢房炕已经热了,对地上的什一说，“你陪你罗叔睡去吧。”

    又看了看老三和四弟说，“你们也回去歇着，多睡会儿。”

    大家听到老夫人的吩咐，各自转身走出房间，走出当间,向外走去…..

    第二天早上,当大家三三两两来到上房老主人卧室，看了看仍然昏睡的老主人后,退了出来，坐在当间餐桌周围，吸起旱烟。

    什一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和几位本门子都已经来到，向大家说了父亲的情况，请大家帮忙决定如何安排。

    作为几位表哥的老大，老二和三来说，虽然是自己的姑夫，但是他毕竟是张家人。

    再说，张家户大人众,干活出力还得靠他们，老大力维对什一本门的几位长辈说：“各位，娃把大家请来，大家就给娃出个主意，料理料理这事。”

    大家听了什一大表哥的话后，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开来，并且用笔在纸上一一记下所有安排的事项。

    老主人张季行卧房，夫人谭氏和儿媳金兰、志贞和大侄儿媳妇强氏、二侄子媳妇袁氏几人准备给丈夫穿着老衣。

    她们开始用温水沐浴，随后一件件穿上衣服，等外间大家商量好之后，她们也正好穿戴完毕。

    早上，当人们起来时，发现天气是一个阴郁而昏暗的早晨。

    心里埋怨起天气的变化，昨天下午还是阳光灿烂,一夜就阴暗了下来，西风又呼呼地刮了起来，气温又下降了许多。

    金兰和去年已经过门的文迎来到北院灶房开始点火烧水准备大家洗脸，什一和已经回来的老三各人担上一担木桶正准备去北头井上绞水，金兰叫他们稍等片刻，洗了脸再去。

    她首先舀出一盆递给丈夫什一,随后给自己盆子里舀了两瓢，端到上房老人房间，放在靠南木板墙前的脸盆架上，拿下毛巾，放在水里浸了浸,拧干之后，来到公公跟前，掀开老人脖子跟前的被子去给公公擦脸。

    当她一边叫着公公一边按住老人的头准备去擦时，突然感觉到按住头的左手温度不对，他惊荒地大声叫喊起正在一旁梳头的婆婆谭氏来。“妈，您快来看，我爹他,他…….”

    老夫人听见金兰的这一声喊叫，很快丢掉手中的木梳，跪着爬到丈夫跟前，用手背去触抹丈夫张季行的额头时,她也惊讶的大叫起来。

    “他爹，他爹！……你醒醒啊！”老夫人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她的这一声喊叫引得跟前的金兰大哭起来。上房的哭声一下子传到北院烧火的文迎和洗过脸担上桶正要去井台的什一的耳朵，文迎首先站起身来,象发疯似的，跑到上房双膝跪地，扒在老人头前，哭天抹地的哭作一团。

    这时的什一也象疯了似的，丢掉水担和木桶，穿过腰门,冲进上房，一下子扑倒到老人身上大哭了起来。

    正在中房里转动的罗先生罗风百,及院子的所有人都同时听到老主人的噩耗，一起涌进上房老人的卧室,跪倒在地哭天抹泪。

    罗先生第三个来到老主人张季行跟前,他伏在跟前痛哭流涕，拍胸砸炕。

    他浑厚地哭声是那样凄楚和悲哀！他边哭边叙说着老院长从民国十八年来，在百年大旱之际，为人民费尽心力最终落得心力交瘁,一命鸣乎！他的哭声和说词惹得大家更是悲痛欲绝。

    “呜呼，兄也！”

    “兄之陨命确为周至民众之大失，人民之悲。”

    “苍天之痛泣,唯吴兄之英灵！”

    “吴弟失兄之悲，痛至肺腑何人可知也？啊！…….”

    此时,南头什一舅家的大妗强氏二妗袁氏三妗毛氏四妗张氏一起过来，还有街道闻讯赶来的邻居也跑了过来

    。大家门里门外跪倒一片，都在哀哀哭叫着老人…….

    没有人去劝慰大家,也没有人阻止任何人。然而，当大家哭声变成抽泣之后，慢慢停止下来。什一的大表哥力维拿过什一递给们孝盆，放在地上，为老人烧起倒头纸来。

    完毕，领着大家伏地磕了三个头，等大家退出房间，他也来到外间桌前坐了下来，他让什一去叫门子几位昨天主事的人来，好安排事务。

    老二力候和老三三么侯.老四力强及妻子们一起围在大姑谭氏跟前，劝说着，要她想开些。

    老夫人在大家的劝说下,抹了下眼泪，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大家见终于劝住了大姑，都坐了下来,围在跟前，说起别的话去了。

    主事的亲友好朋请来了,首先安排给老人写上灵柩牌位，看上香蜡。等候人到齐,开始商量入殓和打墓的事情。什一尊从老人[简略从事]的原则，只打算就自己家的亲戚通知报丧外,不通知其他任何人。

    唯独父亲的好友罗风百罗先生正好在这里，减去了去县城一事。当时罗先生也被什一请到场上参与事务的安排。对于打墓一事，罗先生做好了一切准备，可以随叫随到,他的慷慨引得大家一片赞美之词。

    第四天早晨，安排打墓的几位，包括学义在内,昨天下午已经通知到了。

    这时,大家三三两两向这里走来。

    安排完其它事情的什一一一接待住大家，请到中房炭火盆跟前，让大家先烤火吸烟。自己才去灶房端来洗脸水,放在天井顶头台阶处后叫出大家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学义要算这里的半个女婿了,他的勤快是人人皆知的，无须什一去指拨,他首先用抹布擦了下中房里的桌子,来到北院灶房。灶房里，什一正拿着木盘,等候文迎给上面放碗放菜。

    学义也拿起案上的木盘让大娘金兰给上面搁碗，什一对学义说：“这几天你就住这里吃这里，不天天叫你了。”学义答应一声，端上饭上中房去了。

    火盆旁,正在烤火的大家天上地上的谝着闲话，什一和学义摆好了饭菜，什一到南厢房先叫来罗先生过来坐下，再叫喊大家过来吃饭。

    大家这才一起来到饭桌旁各自坐下吃了起来。学义,什一也一起坐下，摧促大家慢吃,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