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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罗风百
一九三九年阴历十月,老主人张季行张志道将要走完他五十八岁的人生旅途,这也就是他常常惦记常常挂念并且要用终生的精力来改造的他这一门子的“铁门槛”。
在他临终的前半个月时间,他似乎感到身体很不适服。
他想到自己今生很少得病,哪路的疾病找上门来了?这正是五月间所出现的那种头脑不适的感觉。
他想到,上次我都过去了,这次阎王爷怕是真的找上门来了。同时,他也真正想到了自己这将要过不去的“铁门槛”就要到了。
老夫人和儿子什一,长儿媳金兰,二儿媳志贞以及文迎,除去做饭和紧活路要做以外,整天围在他的跟前,陪伴着他。
当他每一次看到她[他]们时,总免不了一阵高兴和冲动。他为自己的家和家人而自豪,而骄傲!
这些天来,张季行想得最多的还是本族五十八岁“铁门槛”。
他认为他从来没有亏过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从自己二十二岁西安师大毕业,接受总统徐世昌的委任状,赴兰州法庭任书记官长时起,到后来跟随任东明禁烟,近两年时间里,跑变了西北五省的青海,银川,新疆,陕西。枪战数次,就他亲手打死不知多少人。
但是他完全是为了国家利益和人民的安危,直到辞官回乡,被周至县县长杨增润请出家门,任周至县救济院院长来。
总共三十六年来,从国家到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问心无愧的。
他记得老子李冉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他对自己的终生再一次进行检讨,认为自己没有做过坏事,也不会去受到恶的报应的。他认为老子的话是千万年来千真万确的名言和真理。
进入十月,已经是天寒地冻,张季行开始朦朦胧胧地睡意不醒,也开始言语减少许多。
夫人和金兰已经看了出来,要什一叫来大表哥和二表哥进行商量对策。两位表哥看后,认为姑夫快不行了,要什一早做准备。
什一在和母亲表哥详细商量,并且对金兰等家里事务做了安排,再者就是父亲坟地的事情。他对母亲和表哥说明了他的想法,决定和四表弟力强亲自前往马召,去请罗先生。
罗先生是父亲近十年来交往最好的朋友,也是父亲坟茔选择的第一人。
他经通阴阳地理,眼下父亲的一摊子事务非他莫属。想到这里,什一对父亲又留恋开来,不由得眼睛发酸。
在一旁的母亲看在眼里,说:“哭啥呀?你看这一大堆事情都要你去做,要你去安排,哪还有哭的时间。”
张什一张希严听了母亲的话,忍住心里的不快,又安排了一下家里其它事务,叫上老四表弟力强,套上轿车,一路向住在马召的罗风百家去了。
此时,坐在车厢里的什一想得很多,他心里千头万绪。这时,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去办好父亲这件事情,如何去和罗先生商量。
一路上,什一无心去看窗外的认何东西,车轮轧着冰楂发出的咔咔声响他似乎也没有听见一丝一毫。
他在动着脑筋,他在想着。毕竟他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事呀。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远在陕北的二弟张希灏来了。他首先在心里一连问了几个二弟希灏,他在延安那里怎么样了。
作为长兄的他最了解不过二弟希灏了。
他从希灏一九二九年十七岁在西安中山中学念书,参加革命,到一九三二年阴历三月,他记不起总共去过多少回西安“八路军办事处”,给二弟希灏去送生活费用了。
如今他好吗?不知道他远在他乡,想家,想爹,想妈吗?他想到现在写信给二弟希灏怕是来不急了,恐怕父亲是见不到他了。
轿车轧压着人踏车轧冻得硬实地路面,发出脆硬地“咔嚓”“咔嚓”的声响。
车走过哑柏,过了阳化桥,快要到四屯时,什一用右手挑起轿车南面窗帘,看见了路南塬上上天屯堡北边的城楼,上面用白色书写的“白衣搂”三个大字是那样显眼醒目。
心里想到,这离二曲镇还有多半路程。他似乎感到车慢了一些,但是他很快想起了枣红马岁数大了,不能赶得快了,她也和人一样,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可他啥事都知道的。
由于枣红马老的原因,力强不忍心将马赶得快了。
赶上午饭时刚过,车来到马召罗风百罗先生家门前,这里力强和什一都来过的。
等力强给枣红马招呼一声,两人很快向罗先生家走了过去。
这时,正吃过饭,坐在屋子椅子上品茶的罗风百老远看见什一和力强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下茶杯,快步走了出来,迎上走在前头的什一。
他完全明白了,什一这时来的用意和事情,那只能是院长哥出事了!他想到这几天心里烦乱的事情。他没有说一句话,让进什一和力强,很快收拾起他的行头,并告诉夫人毛氏快给他取换洗的衣服。
夫人也没有问他什么事情,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只是从柜子里取来他出门要穿的外套,拿到外间。
正好罗先生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另间房子出来,将布兜交给什一,脱掉外套,换上夫人刚拿出来的衣服,边扣钮子边向门外走去。
什一和老四力强向罗夫人道一声谢,紧跟着罗先生向门外走去。
三个人来到停在门外不远处的车跟前,力强赶紧从前车辕上拿下凳子,放在车前上车的地方,两人同时伸手扶助罗先生上到车上,进到里面,什一也上车和罗先生面对面坐了下来。
力强见两人已经坐好,这才伸手拿起马缰绳抖了一下,枣红马打了一声响鼻,迈开步子,慢慢向前走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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