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特务来访

第六十七章

    特务来访

    张光天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和化装，可是几天来，仍然有暗探和尾巴跟踪。不但校外有，甚至偶尔在校内也可以看见盯梢的人影。

    几天后，又在商号周围发现了盯梢的可疑人员。

    张光天想到了有可能自己已经引狼入室了，这次敌人很可能下了大力气，要对付自己和复旦大学的学生会了。

    应该提前做好一切思想准备，他转过身来，拉住妻子严绿娥的一只手，郑重地对绿娥说：

    “绿娥，以后一段时间，我们都要谨慎从事，不敢有半点马虎大意。明天你通知一下宋丽丽，从后天开始，和宋丽丽住在一起去吧。”

    严绿娥看着丈夫张光天，深深的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可是你也要小心才是。”

    “从后天起，我回到我的宿舍去住好了。”张光天正重地说。

    由于张光天和严绿娥进行了化装，又谨慎慎微地上下车，几乎好些夫似乎没有发现可疑尾巴。

    这天下午，当两个人放学一路回到家里，严绿娥一身农妇打扮正在灶房准备做饭。

    张光天在房间准备收拾明天带到学校去的东西时，两个便衣特务怒气冲冲，冲进柜台，贼眉鼠眼地似乎寻找什么。

    被眼睛灵便的刘旦挡住去路，并大声喊叫：“你们要干什么？出去！滚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随便找寻什么，出去！”周叔大声吼道。

    正在整理什物的张光天听到前面刘旦的喊声，一下惊觉地转身冲出房门，奔向后院。

    来到后院墙下，拉正梯子，飞一样上到墙头，使出全身力气，两下把梯子抽上墙头，翻倒到外边，人也飞身跳了下去，撒腿向前面跑去。

    当他推开邻街的破门，折向左手的西面，顺街一个劲的逃了过去。

    张光天边跑边回头看望，大约跑了一里路程，他拐向左手一个胡同，又跑了一截，在一处野树丛中藏了下来。

    他很快抽出手枪，紧握手中，目视前方。

    这时的他满身大汗，两眼冒花，心“咚咚”乱跳，人趴在地上，上下喘着粗气。

    商号里，当两个特务在门里被刘旦和周叔缠住，刘旦机智地大声喊叫，就是为了张光天听到。

    而两个特务根本不去理睬两人，用枪逼退周叔和刘旦后，冲进后面房间一看，发现了张光天刚才正在收拾的衣服等物品，知道人已经跑了，转身又冲到后院，在后院查看起来。

    他们发现了墙上的痕迹后，终因墙头太高，无法上去，而自认倒霉。回到灶房，见一位满脸污垢的女人在地上择菜，生气的来到前面柜台，将绸缎、算盘等丢在地上，用脚踩踏了几下，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原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刘旦，虽然不懂得什么是革命这些道理，但他完全懂得张光天是为共产党、为广大民众打天下的。他也恨透了国民党不打日本人，专打共产党的反动政策。

    特别是张光天被捕一事对他幼小的心灵震动很大，他每当想起张光天被刑罚折磨得遍体伤痕时总是控制不住他幼小且同情、善良地心灵，流下泪来。

    他崇拜张光天，总是将张光天叫张叔或者姑父。从他们17号院被暴露，搬到商号来住起，他每天偷偷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常常听见姑父张光天和姑姑绿娥及阎明在说起有便衣特务来商号监视一事，他就多了个心眼，在没了顾客时，他就站在大门口仔细观察外面行人的动静。

    他在众多的人中确实发现了与众不同的便衣。

    今天，当便衣特务冲进商号时，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他一下子冲了上去，挡住特务大喊大叫起来。他要让姑父听见特务来了，快饱！

    然而，刘旦的机智确实出其不易的起到了作用，和他纠缠住特务给张光天赢得了逃跑的一分钟时间。

    在张光天听到前面的刘旦的叫喊声后,丢下正在忙碌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跑到后院。

    灶房里正蹲在地上择菜的严绿娥同时也听见了前面刘旦的喊声，她感到了事情不妙，镇静地顺手在头上和脸上抹了一把，连菜叶带泥土沾了一脸和头发。

    一位丑态百出的女人形象展露出来，当两个特务在后院转了一圈，来到灶房，看见了严绿娥的丑态，骂骂咧咧地向前面走去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周叔和刘旦收拾特务们丢在地上的东西，一边整理一边骂骂咧咧。当他们拾掇好一切东西后，刘旦早早关上大门，并用木杠杠好，这才回到后面灶房。

    当两人看到小姐绿娥的打扮时，两人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刘旦笑得前仰后合。

    “姑呀，”刘旦笑得前仰后合，流出了眼泪，说，“你咋一下子变成一个丑老太婆了呀？这连我都认不出是您了呢！”

    绿娥看见刘旦高兴的样子，也自个笑了起来。

    绿娥很快舀好饭菜，三人一同坐了下来准备吃饭，周叔说等一会儿，看姑爷回来一起吃。

    `绿娥看了下外面完全黑尽的天气，说：“周叔，咱们先吃吧，我给他留下了，说定他不回来呢。”

    周叔点了下头，说：“天都黑了，他一个人在外怎么过夜？”说完，看了下窗外，这才拿起筷子同大家一起吃起饭来。

    张光天躲藏在树丛里一直等到天黑，他一直在想回去商号与否的问题。如果不回去的话，一怕大家担心，二来，他逃走时将木梯丢在了墙外，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回去，又怕晚上遭遇了伏击。

    他经过细致分析，认为经过下午一事，敌人晚上袭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他要回去商号准备一下。

    虽然很早已将最近一段时期发展的新会员名单进行了处理，包括以前所有复旦学生会会员名单全部记在脑子里，但他很不放心妻子绿娥的安全。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是下半月天气，没有月亮，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天空偶尔几个流星的闪烁。

    张光天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凭着自己的记忆摸黑向回走去。

    这里他从来没有来过，人生地疏，又由于天太黑，又是凭着记忆，等他摸到破烂木门处时，他提着手枪，用了大约几分钟时间，张光天趴在地上，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会时间，他在地上摸出一个土块，伸手丢在院子里去，又仔细听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走进破门，向里摸去。

    等他摸索到后面墙下，摸到了木梯，张光天想，这是自己下午逃出时丢在这里的梯子，现在该把他送回去了。

    张光天重新扶起梯子，靠到墙上，上到梯子上面，爬在墙头向里一看，周叔和刘旦的房间灯还亮着，心想没有什么事情后，又在墙头摸到一个土块，扬手丢进后院。

    正在房间和徒弟刘旦说话的周叔听到声响，用手一下捂住刘旦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此时，外面又是一声响，周叔说：“刘旦，你姑父回来了！”

    两人立即下床，周叔掌灯，来到后院墙下，张光天这时正好骑在墙头，看见灯光，才小心地把木梯抽起返了过来。

    刘旦看见姑父，赶紧上去，扶住梯子，让张光天慢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