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蔡琰的满月酒

015蔡琰的满月酒

    “怎么了？小陆你过去听说过蔡邕大人的名号吗？”曹操疑惑地看了一眼惊讶的陆鼎，恍然大悟地说道：“没有关系的，蔡邕大人与我是忘年之交，他的为人并不像是外人传闻的那样难以亲近，你会发现蔡邕大人还是很好说话的，说不定他还会喜欢上你这个聪明的小子呢。”

    曹操并没有猜对陆鼎吃惊的是什么，蔡邕的名号陆鼎自然是早有耳闻，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么快就有机会见到蔡文姬了，虽然是刚刚满月的婴儿，这仍旧是一个让陆鼎雀跃不已的消息。

    曹操看着陆鼎变幻莫测的脸色，微微地皱了皱眉，他转过身对着王驰深鞠了一躬，“恩公，我想让陆鼎今日与我一起去参加蔡邕大人小女的满月酒，就当是让他凑凑热闹，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王驰大模大样地坐在上座，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关系，这小子你们带走就是了，我正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说着他还在陆鼎的背后用力推了几下，就像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将陆鼎卖出去一样的。

    在场的众人都是额上流汗，却又不能说些什么，曹操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陆鼎，又对王驰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陆鼎跟在他的身后。

    刚一离开房间，夏侯渊就唧唧喳喳地从门侧跳了出来：“嘿嘿嘿，小陆啊，你师傅真是有个性，我喜欢。”

    “你喜欢你就把他带走吧！”陆鼎咬牙切齿地说道：“而且我和他才不是师徒的关系呢！他就是个老叫花子，我就是个小叫花子，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陆，你在这里这样说也就罢了，等到了蔡大人的府邸可得慎言，今天到场的应该会有很多文人雅士，不能失了礼数。”夏侯惇自从离开了谯县回到洛阳之后显得越来越严肃了。

    陆鼎还没有回答，曹操就先笑出了声音，“文人雅士？哈哈哈，现在在洛阳里面还有多少真正的文人雅士？他们不过是些附庸风雅之人罢了！不必顾及他们，对这些酸人就要随心所欲，被他们骂的越多就说明你越是脱颖而出！庸俗的人们，只懂得嫉妒罢了。”

    “阿瞒，你怎么和小孩子说这些！”夏侯惇懊恼地直摇脑袋，曹操哈哈大笑，不顾陆鼎的反对直接将小孩身材的陆鼎扛在肩上，快步走出府邸。

    曹操想得十分周到，特地为陆鼎牵来了一匹小马驹，他将惊喜的陆鼎往马上一放笑呵呵地说道：“这是我亲自去挑的小马驹，生性温驯，就算是你不懂得骑术也一样能够指使如臂。”

    陆鼎急不可耐地接过曹操递来的缰绳，试验着操纵小马来回走了几步，那小马果然温煦，随着陆鼎的调度在原地转了两圈。

    陆鼎捏着手中的缰绳，不由地喜上眉梢，双腿用力一夹，小马驹就小跑起来，一溜烟地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唉！这孩子！”夏侯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认识蔡邕大人家在那里吗？”曹操哈哈一笑，“小孩子嘛，玩性上来便是这样，你我小时候还不是如此吗？倒是你越是长大了，人越是变得严肃，一点都不洒脱！”

    说着曹操便跨上了自己的骏马，扬鞭追了上去，“城里有几个地方可不能纵马，我们快点赶上小陆吧！”

    一行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越是走近蔡府，周围的环境越是幽静。陆鼎远远地就能看见蔡府门口幽静的竹林，那里没有办喜事的那份嘈杂，反倒是有着一份世外桃源的幽静。

    蔡府的门童老远地就看见了曹操一行人的身影，转过头对着府内高声喝道：“北部尉，曹操大人到！”

    他的话音未落，此时年仅41岁，正值壮年的蔡邕已经从府中迎了出来，他的双眼神采奕奕，满脸都是欢喜的神色，身上自然而然地透出一种风骨，那是一种远超酸儒，腐儒一众人等的风骨。

    他一边疾步行走，一边爽朗地高声笑着，宽大的儒士袍在风中微微飘荡，曹操刚刚下马蔡邕就握住了他的双手，“贤侄，你总算是来了！上次一别之后！老夫早就想要问你再讨要两幅字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下好了，趁着小女满月酒的日子，你可得好好地给我写上两幅！”

    “那是一定的！蔡大家认同我的字，那可是我的荣幸啊！我今天一定会好好为大家写上两幅。”曹操真挚的笑容看在陆鼎的眼里，他不曾想过曹操原来和蔡邕还是这样以文为友的忘年交呢。

    蔡邕听着曹操的话，高兴地喜上眉梢，又寒暄了几句他才发现自己将陆鼎，夏侯兄弟冷在了一边。他对着三人和煦地一笑，“夏侯兄弟两个也长大了啊！两个人都是一表人才了，未来一定能为孟德派披荆斩棘！”

    “哈哈哈，那是当然了！”夏侯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侯惇一把勒住了脖子，“蔡大家莫怪，渊弟年纪还小，不懂的礼数，我们承蒙蔡大家吉言，绝不辜负孟德的期望。”

    蔡邕看着两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一对好兄弟呢！”说着他将目光瞧向了只到他大腿的陆鼎，“这位……小兄弟又是谁？难道是孟德你的……”曹操面上大囧，“蔡老你胡说些什么，这位是我们曹家一位恩公的弟子，他是第一次来洛阳，我便带他见见举世闻名的蔡大家！”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孟德谬赞了！”蔡邕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胡须，向府内摆了摆手，“你看看我年纪不大倒是老糊涂了，拉着你们就在门口聊起天来，快快随我进去！我为你介绍一些当今文坛的文学大家。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蔡邕热情地一把拉住了曹操的手腕，就将曹操拉进了府内。陆鼎将缰绳交给栓马的小厮，也跟了进去。刚刚进入庭院，陆鼎就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蔡邕正在向大家介绍曹操，而那些文人雅士则是以一众鄙夷的目光扫视着其貌不扬的曹操。

    对于这个情况蔡邕依旧一无所知，他仍旧自顾自地夸赞着曹操的书法和文学才能。而曹操明显是看出了端倪，陆鼎能够看到他不断抽搐的眼角，曹操的嘴角还挂着微笑，但是陆鼎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像是面上这么平静！

    终于，一个短须的文生拂袖而起，指着曹操的鼻子高声骂道：“就这个宦官之后，凭什么与我们平起平坐？就算是蔡大家你把他夸到了天上去，我也不愿意与这种人为伍！难道你不知道那些宦官的所作所为吗……”

    “唰！”夏侯惇毫不犹豫地拔剑而起，剑锋指着那人的喉咙，“收起你说的话！这把剑虽然是礼仪佩饰，但是我保证，只要你说一个不字，你的喉咙就会被刺个对穿！”

    整个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提剑的夏侯惇和瑟瑟发抖的短须书生，蔡邕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鼎赶忙拉了拉夏侯惇的衣袖，“惇哥！不要这样，这里是蔡大家女儿的满月酒……”

    “把剑收起来！”曹操对着夏侯惇轻声呵斥道，“这里是舞刀弄剑的地方吗？那位大家也是心直口快，他不过是不了解情况罢了，还不快快和人家道歉？”曹操一边说一边对夏侯惇使着眼色。

    夏侯惇一言不发地将礼仪短剑一把塞回了剑鞘之中，一声不吭地别过头去，走向院落的角落，夏侯渊追随他而去。

    再看那短须文生，短剑离开脖子他便脚下一软瘫倒下去，整个人坐在软榻上，脸红脖子粗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曹操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面露难色的蔡邕，笑盈盈地对那短须文生拱了拱手：“是在下的伙伴无礼了，在下在这里向您赔礼道歉。”

    他没有给那人说话的机会，又对着四周的人同时做了一个揖，朗声说道：“看来各位对我曹某人是有着不小的误会，请容许在下在这里为自己辩驳几句……”

    “哈哈哈，阿瞒你有什么好辩驳的，你爷爷曹腾本来就是个宦官！你就是宦官的孙子，难道你说出了话来就能改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听到说话的声音，曹操的脸色瞬间一僵，回头望向那个出现在大门口的人。

    那人的脖颈上围着夸张奢华的貂绒披肩，腰部挎着镶满宝珠的宝剑，蛇皮制成的腰带在阳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辉。

    “袁术！”曹操皮笑肉不笑地轻声唤道，一边对着角落里的夏侯惇使了使眼色，夏侯惇这才将已经出鞘的剑收了回去。

    袁术刚刚出现，在蔡府之中的文人们便开始切切私语起来：“他就是袁术？果真是一表人才！”

    “是啊，想想人家袁家四世三公，到底是名门望族啊！”

    “曹操这个小小的宦官之后，和人家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怎么能比呢，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曹操这小小的萤火虫，如何与袁家那太阳的光辉相比，还想解释什么？袁术公子说的没错，曹操就是一个卑贱的宦官之后！”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袁术高高地昂起下巴，曹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两人之间是满满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