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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曹睿的恩遇,面上竟没有一丝的欣喜和感激之色,只是跪下了一膝,双手接过了宝剑:“谢陛下。”
他正要起身,抬头间目光却蓦地与那个一直搜寻的身影不期而遇,整个人竟僵住了。而雨薇一慌,闪烁着回避开了他复杂的目光。而司马昭依然牢牢注视着她,一丝怒气在心头涌起——江雨薇,这就是你的选择?把自己给他,他却什么也给不了你,只能让你灰头土脸神情闪烁地隐藏在角落里?而敛去所有光芒,再不复曾经的意气风发光华璀璨,这就是你所要的结果?——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又痛又恨,嘴角却偏偏勾起一丝冷蔑的弧度。
而此时,曹睿站前他面前,并看不见他的表情,伸手虚扶了一下,却见他仍呆在那儿不起身,只道他还另有所求:“今日喜得良将,朕心甚慰。子上将军是否还有所求?朕当一力成全……”
所求?曹睿的话贯入耳中,在子上心中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猛地抬头,直视着曹睿——还说什么成全,你明知我要的是什么,可你会给吗?你终于可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你得到了一切也包括她,可为什么不好好地捧在手心里去珍惜?——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最终却还是生生忍住了。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今日春狩盛会,陛下亦身着戎装而来,只可惜臣下们却从未见陛下一展身手过……今日恕昭斗胆,不知能否请陛下赐教几招,也好让臣等一睹陛下的风采?”
他说得委婉,却掩不住那一丝挑战的意味,此言一出,席上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皆感意外,却又忍不住偷偷窥视天子的反应。
曹睿似乎也有些诧异,顿了顿,却只是淡淡一笑:“子上知道的,朕并不擅武艺……”
“陛下此言必是过谦了。想我大魏皇朝本是于乱世中崛起,两代先帝皆是文治武功名扬天下,曹氏子孙将才辈出,各个皆是能征善战,岂有不会武的道理……”子上的语气中挑衅之意更甚,就连在场的大臣们都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子上将军,休得无礼!”司徒王朗更忍不住出言喝止。
曹睿却不语,与他对视的眼中渐渐浮起冷意……忽然,他一转身移开目光:“也好,那朕就向子上讨教几招吧。”他从案上拿起自己的佩剑,又说道,“也别上马了,正好子上手中也有了剑,就以此与朕过上几招,无论输赢,点到即止。”
他说着自己先拔剑出鞘,一抖手间挽了个剑花,寒光四溢。
司马子上也毫不示弱,手中的青冥剑亦在一瞬出鞘,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的确是把绝世好剑。
“陛下,不可啊!”坐下已有大臣开口相劝。都是已开过锋的绝世利器,且不说天子的剑术究竟如何,光是这刀剑无眼,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此刻想阻止却已不及,武场中央,剑光已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雨薇早已目瞪口呆,纷乱如麻地看着武场中的两个身影,只觉得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身为武赛魁首,司马昭的剑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其他武艺,即使此刻面对的是魏帝,他依然没有任何顾忌,招招沉稳狠厉,剑剑直取要害……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自小体弱,一向不以武艺示人的魏帝曹睿竟也有一身极其精妙的剑法,一招一式出奇的飘逸灵动,攻守之间,虽不占优势,但丝毫不见紊乱。众人一时忘情,竟都看得呆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剑影翻飞间,终是曹睿的体力渐渐不支。眼见着他额上渗出密密层层的汗,手中剑招也迟滞下来,司马昭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味,剑势依然绵绵不绝地刺来,曹睿且战且退,纵使劣势尽显,身形气度却没有丝毫的狼狈。
忽然,司马昭一声清啸,青冥剑寒光一闪,竟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取曹睿咽喉。
场下一片惊呼,千钧一发之际,曹睿一个回身横剑才堪堪用剑腹挡住了他的剑尖。这一下金戈相交声震不绝。他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右手虎口震裂,麻痛得几乎握不住剑……他微叹了口气,释然一笑道:“司马子上果然了得,朕技不如你,停手吧……”说着手一松,将长剑抛在地下。
敢对皇帝如此出手,甚至逼到天子弃剑认输,这令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而司马昭的剑锋仍指在那儿,却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这一刻,视线尽头偏偏又再次闯入她的身影。——此时的雨薇已从座上站起,全部眼神都集中在曹睿身上,满脸的关切担忧。司马昭的心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打败他有什么用?她仍然满心满目皆只有他一人!为什么?为什么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江雨薇,难道你心中真的从来都没有过司马子上?
一瞬间,熊熊妒火烧去了他所有理智,他双目中一丝杀气陡然而现……触到那样的眼神,已然收手的魏帝曹睿忽然一振,回过神来的瞬间却已闪避不及。蓦地,青冥剑竟已直直贯入他的左臂!
这一切纵使谁都始料未及,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反应过来的羽林卫一拥而上,将司马昭团团围住,不知谁喝了一声:“司马昭,你想犯上作乱吗?”
子上闻声一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触电般地抛下了手中的青冥剑。随即被羽林卫牢牢制住。
而江雨薇早已不顾一切地冲向曹睿,忙乱地去看他的伤口。见那剑伤深可及骨,血流不止,又担心不知是否伤到肌腱神经,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没事。”反倒是曹睿安慰般地朝她笑了笑。
而司马子上望着这一切,却忽觉得,心如死灰……
“陛下,司马昭居心叵测、行刺圣上,当立即诛之。”
“演武场上刀剑无眼。或许司马将军并非有意,还请陛下明查。”
“司马昭以下犯上,举止傲慢、更伤及龙体,陛下必得严惩。”
身边的大臣中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这些声音传入雨薇耳中,她心中一惊,正在为曹睿包扎的手不由颤动了一下。曹睿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是不言,只静静等雨薇为他包好伤口,这才站起身,走向司马昭。
此时的子上被人反绑了双手,更有数把刀剑架在颈中,可他依然直直地立在那儿,神情中不见一点畏惧或愧疚,只是掩不住的是眼底的那一缕疲惫和萧瑟……
曹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久才开了口:“子上是大将军之子,自小与朕相识……若说司马家的人有犯上之心,朕可是不信的……”
他语气轻松平淡,却话中有话,司马昭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咬了咬唇,突然跪倒在地:“是臣冒犯天子、伤及龙体,实罪该万死,但此事与司马家绝无干系,请陛下明鉴。”
曹睿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不过是朕比武输了,受了些小伤而已,何至于如此……只是,今日的春狩大会怕是继续不下去了……”他顿了顿,转而吩咐羽林军统领曹爽道,“让人放了司马公子,再找几个人护送他回府吧……”
司马昭呆了呆,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牵扯出一丝苦涩不明的笑意。
雨薇听曹睿放过司马昭,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偏偏在看到子上表情的一瞬,心上又掠过一种强烈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俺最不擅长的武戏啊……两大男主对戏,想写了很久,可最后还是不满意……
☆、求情
曹睿的剑伤虽深,但毕竟只是外伤。在雨薇的照料下,不过两三日便渐渐愈合收口。
这一日清晨,雨薇正独自在屋里看书。却听得宛玉步履匆忙地跑来。
“求先生救救昭哥哥!”她才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昭哥哥?她这一句话将雨薇惊呆,愣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宛玉惊觉自己失言,却也顾不上许多,直言道:“就是司马二公子,子上将军啊。”
“子上他怎么了?”
“是司马大将军,要斩了二公子!”宛玉几乎要哭出来。
雨薇越发心惊,扶起宛玉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就为那日二公子在校场上伤了陛下的事。”宛玉说道,“二公子被送回府后,大将军就知道了此事,顿时震怒。当着羽林卫的面就将公子打得遍体鳞伤。如今,公子一身重伤被绑在刑房已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几乎奄奄一息。大将军却还上书,声言今日便要斩了公子,向陛下谢罪。”
“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已经不追究那日之事了吗?大将军为何还要这般?”雨薇疑惑道。
“陛下哪里是不追究?”宛玉脸上竟有了一丝不忿之色,“那日校场上,陛下明着是不追究,却又偏偏命了近卫将公子送回府去。这意思分明是要将难题交给大将军啊!——这些年来,司马大将军战功显赫、兵权在握。特别是陛下登基后,更是身兼顾命、位列首辅,风头一般无二。而自来帝王之大忌便是权臣有犯上之心,故大将军虽权倾朝野,却一贯谨小慎微,深怕有一丝不敬而为君王所疑。可如今,突然闹出这样的事——为臣者刺伤天子本是欺君大罪,想是陛下也起了疑忌之心,这般行事,无异于把司马家放在火上烤啊:倘若包庇纵容,则坐实了犯上不臣的罪名,倘若斩杀公子,又等于自断臂膀,自伤元气……”
雨薇听得心惊肉跳,那日她单纯以为此事已然就此揭过,从未深想曹睿的做法会有这样的用意,如今听得宛玉分析原委却只觉得字字如惊雷一般。再回想那日子上最后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自己一直隐隐不安的原因。
“可陛下与子上曾情同手足,他怎会?”
宛玉摇摇头,继续道:“其实,大将军重责公子,又上书请斩,正是为公子求一线生机之举,指盼着陛下给个台阶,出言赦免。而方才更有几位大臣在殿前跪席,替司马公子求情。可偏偏今一清早起,陛下就说要独自出去散心,不让人打搅,这回儿连人在何处都不知道了……若陛下成心回避,大将军势成骑虎,不杀公子是不行了!”
雨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千头万绪绞成一团乱麻堵在胸口,连呼吸都窒住了,半晌才道:“可是既是陛下不想让人找着,我去又有何用?”
“不。江姐姐是陛下心头上的人,若愿意去求陛下,陛下一定会答应的……”宛玉急道,“姐姐也算司马家出来的人,公子对您不薄,您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江姐姐?她居然早看穿了她是女子,原来,就连眼前的郭宛玉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单纯医女……雨薇又惊又气,冷笑道:“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根本就是司马家的人?你……喜欢司马昭?”
宛玉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心下一颤,重又跪了下去:“姐……先生恕罪,宛玉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有些情感是宛玉心底的秘密,如若可以,我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见雨薇不语,她嘴角扯出一丝苍凉笑意,顿了顿才道:“算来,司马公子应该是宛玉的表哥吧……当年家父郭蒲也算出身士族,我家与司马家原是表亲,两家住的近又是世交,故而常有来往,宛玉幼时便与司马家两位公子相识,一同玩耍,一同读书。因二公子与我年纪相近,又对我颇为照拂,便更为投契一些。只是好景不长,到我十岁那年,父亲忽患疾病去世,家中没有男丁,母亲多病,家道便迅速中落,直至一贫如洗。可母亲生性倔强要强,不愿受亲戚接济,便带着我住到了乡下,艰难度日中渐渐疏远了与亲友的联系。而宛玉自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司马家的公子……直到两年前,母亲过世,宛玉为了志愿也为了生计,发奋考入太医院的乳医舍,做了一名医女。在宫中,曾无意间听人提起司马公子,便忆起了幼年岁月中一缕温情。从此后,更时常忍不住会留意司马家的消息……但绝然算不上是司马家的人,更谈不上为司马家做事。况且,时过境迁,不论是大将军还是二公子,应该都早已不记得宛玉这个人了吧……”
“至于先生的身份,同为女子,相处久了自然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可宛玉发誓,从未向外人透露过一句……先生待宛玉如同亲人,宛玉对先生却未能赤诚以待,实是羞愧难当……先生若生气,尽可责罚宛玉。但此时,却是救二公子性命要紧……”
言至此,宛玉已垂泪欲滴。雨薇见她说得恳切,也不再怀疑。又想着司马昭的事,当下不敢耽搁,急急跑了出去。
南苑的洛河之畔,雨薇果然寻到了那个玉立出尘的身影。
此刻的他正倚靠在一株桃树下,悠然地看着书。春日的桃花将要谢去,微风拂过,漱漱的花瓣落了他一襟。
“陛下。”雨薇叫了一声。
曹睿转过头来看见她,温和一笑道:“雨薇,你过来。”
雨薇不由走上前去,却听他幽幽地道:“你看,这里的芙蕖已抽了芽尖出来,再过一个多月,这河面上就该是碧叶连天、花开千朵了……”
曾不知多少次沉溺于他这般温柔纯澈的笑靥中,然而这一刻的雨薇望着他,心下却是一片寒凉——眼前隐隐绰绰浮现起很多的场景,他曾让齐云观的访客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他杖毙小顺、腰斩崔氏和张令丞,他的帝王路上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血腥,现在甚至要包括上司马子上的性命……想到这些,在她眼中,那样的笑容也似乎带上了几分残忍的意味。
她再也无心谈什么风华雪月,直截道:“请陛下放过司马昭。”
曹睿的眸中一黯,转过头道:“朕不是已经放他回去了吗……”
“你明知道的!”雨薇打断了他,“子上不过是一时冲动误伤了陛下,陛下也说过曾与子上情同手足,如今却何苦为了这一点小事非要置他于死地?甚至还要逼到他父亲亲手杀他!你可知这有多么残忍?”
他的脸终于沉了下来,冷冷道:“你这是在指责朕吗?为了司马子上,你就用这种口气与朕说话?”
雨薇不由一惊,软下口气道:“雨薇不敢,雨薇只是来恳求陛下,饶司马昭一命。”
他却不语,只是盯着漫天的落英呆呆凝神。
雨薇的心愈发沉了下去 “元仲,你不记得了吗?当初你为了探望子上夜访司马府,我们几个在一起,喝着桂花酒,随意地聊扯,没有身份尊卑拘束,那般地放肆无忌……那样的日子真地回不来了吗?那一份友情,你真地丝毫不再忽吗?”
他依旧不语,雨薇一咬牙,终于跪倒在他面前,眼角的泪不禁滑落:“元仲……放过子上好吗?”
元仲终于转头看她,目光中却有掩不住的失落,他伸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清泪,涩然道:“这泪,是为他流的?”
雨薇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仰视着他,忽然间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疏离。——出于现代思维作祟,她一贯觉得相爱的人之间是平等的,即使元仲已经是一代帝王,在她眼中却一直都只是热恋的爱人……然而如今跪在他脚下,她却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了那王者之气带来的压力,以及他们之间因为身份皇权拉扯出的距离……
“雨薇,你起来吧。”他轻轻叹息,“或许,这就是命数。看到你寻过来的这一刻,朕就知道子上他命不该绝……因为,朕可以避开任何人的求情,唯独无法拒绝的人,是你……”
看到雨薇一脸迷茫,他苦涩一笑道:“其实,你想得一点都没错。这次对子上,朕的确是动了杀机……原因也正是他刺朕那一剑时,眼底流露出的杀意——他是司马子上,他有才有谋有胆识,但更主要的是他是司马仲达的儿子……若他有逆心?若司马家有逆心……”
他没再说下去,却又叹了口气道:“你说朕多疑也罢、杞人忧天也好,那瞬间,朕甚至想到了大魏江山的未来……”
他终于敞开肺腑直言不讳,雨薇却只觉脑中如惊雷炸响——曹睿是身在这段历史中的人物,他都已敏锐地感觉到了司马昭对曹氏的威胁。而她。作为一个历史的知情者,明知道司马昭是曹魏皇朝的终结者,此时却又在做什么?她让曹睿放过了司马昭,这对于他一心所系的大魏江山,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想到这些,她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怔仲,竟不知说什么,做什么好……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子上就是为了你,不惜跪下求情。今日,你亦是为了救他,跪在了朕的面前——这是在向朕证明,你们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吗?……只是雨薇你可曾想过?这种时候,朕的心会有多难过?”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间蹙起一抹阴云。
“元仲,我……”雨薇心头剧痛,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方寸早乱。
“朕会传谕不让罪责司马昭的……”曹睿转身,似乎迟疑了一下,又道,“子上伤的不轻,你带药去看看他吧……”
雨薇摇头:“不了,我让宛玉送些药去就好。”
曹睿不再说什么,迈步而去的身影有些疲惫和寥落。雨薇却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头百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俺以为自己已经够懒了,结果发现这么多天,自己追的文一篇都没更过,仰天长叹啊。。。
☆、疏离
两月后,魏帝曹睿命骠骑大将军司马懿驻守宛城。司马昭因春狩一事中有犯上之嫌而被褫夺了一切官职封爵,此时只以布衣身份随父离京。
雨薇站在御园的高处,眺望着远处宫墙外来往的人流车马。身后,宛玉望着她越发纤瘦的背影,却找不到一句宽慰的话……
“司马二公子的伤,无碍了吧?”还是雨薇先开了口,两月来,她从未问过一句关于子上,但毕竟他此去一别,不知再见何年了。
“身上的刑伤因已无碍了。只是公子他心里的伤……”
宛玉叹了一声,终是哽咽难言……眼前浮现起那日去司马府送药的情形,——当时他一身鞭伤体无完肤,为他换药时,那三七逐瘀粉撒在伤口极痛,可他却始终强忍着,未哼一声。只是看着那药瓶莫名地问了一句:“是江若让你来的?” 她照着雨薇的意思违心回答:“不,江先生应该不知公子的事,也从未问及过。”他沉默,那一瞬的目光却看得她彻心冰凉——那是疼痛、失落、怨怼、愤懑、抑或其他……
宛玉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也不知要如何向雨薇形容——明知自己如此不该,竟还是隐隐生出几分妒忌:曾经记忆中那个清贵孤傲的昭哥哥,终究为了她,遍体鳞伤……
“或许时间是治愈伤痛的最好良药吧……”雨薇悠悠地叹道,“希望子上他会明白……”
宛玉点头不语。
静默了一会儿,雨薇才又问道:“还有陛下的剑伤……”
“听梁太医说,已经痊愈了。”
雨薇嗯了一下,却是沉声。
宛玉有些迟疑地道:“先生配的剑伤药极好,可为何不亲自去照料陛下的伤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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