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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二十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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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态……”

    雨薇无言以对——明日便是结束休假回宫之日,逃跑的计划迫在眉睫,或许与他,从此后都不会再见,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痴痴凝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入心底……

    曹睿的微笑也渐渐敛去,一丝哀伤划过眼底,终于,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要走了,是吗?”

    雨薇目瞪口呆,而他涩然一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轻易离开洛阳了?”

    “你……怎么知道?”雨薇颤声道。

    “睿都能想到的事,父皇岂会预料不到?”元仲叹了口气,“父皇要得到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那么,殿下是来抓我回去的?或者,是来劝我嫁你父皇的?”雨薇冷然苦笑,脸上的温润全然不见。

    “不。”元仲摇头,“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东西?”

    曹睿从怀里掏出一块雕花木牌给她。

    “这是什么?”雨薇问。

    “通关的令牌。”

    雨薇更惊,曹睿却平静:“你需在落日前妆成平民混出东城门,我让赵武备好车在东郊接你,然后护送你远去往陈郡,那是子建皇叔的封地,父皇最不喜欢的地方,若真到了那里,父皇未必再愿花费精力去追查……”

    他计划缜密,早替她安排好了一切,雨薇既惊且忧:“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更不想看你成为父皇的妃嫔……”

    “可……若是陛下知道了,你……”

    元仲摇头打断她:“我不在乎……”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雨薇终于止不住哽咽,眼前迷离一片,他的笑却如此清晰——为什么?每每在她决心放下痴念的那一刻,他都会用那样的温柔让她沦陷……

    而他站起身,静静环住了她,任她瘦弱的身躯在他怀中轻轻颤动,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远方,焦点渐渐模糊:

    “雨薇,原谅我。无法改变父皇的意志,无法为你挡去危难,我能做的只有帮助你选择逃避。我不知这样是对是错,只是,我依然期待着能有那么一日与你重逢,一起看冬日的飞雪,赏春日的桃花,采夏日的芙蕖,酿秋日的美酒……”

    泪落如珠,雨薇终于恸哭,前路茫茫关山万里,重逢谈何容易!

    ——才入了心扉,便要失去,方生了眷恋,却要离开!人生之痛,莫过于爱的时候错失了,错失了之后才爱……

    一切都静默下来,只剩与他的静静相拥,仿佛苍茫天地万丈红尘,都在这一刻,悄然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出门了大半个月,回来发现欠下了一大堆工作、值班、考试,最近,累的睡觉都成了奢侈,所以原谅俺的失踪,俺不弃坑

    ☆、分娩

    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终究打破了宁静,雨薇离开了元仲的怀抱,悄然抹去泪痕,披衣出去。

    阿芷已在院中开了门,进来的却是一个女子。

    “宛玉。”雨薇意外道。

    “江大人。”宛玉一脸焦急,“不好了,刘淑媛娘娘……难产……”

    “你,别急,说清楚些。”

    “已经七八个时辰了,胎位不正,先露为手,女医和稳婆已用上了各种手法和推拿,也无法转正胎位,娘娘和胎儿都危在旦夕啊……”宛玉虽急,却只用上三言两语便讲清了全部情况,“为今之计,也只有令丞大人才能救娘娘和小皇子了……”

    雨薇却陷入了迟疑,若在以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救人,可偏偏今日是她逃走的最后时机了,一旦错过……然而,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瞬,片刻间她已下了决心:“好,我随你回宫!”

    她让宛玉先上车,自己则回屋去拿药箱,手刚伸向药箱却被元仲轻轻按住:“你可要思虑清楚,错过了今日,未必再有机会离开了……”

    “我想得很清楚,没什么比救人更重要的了,更何况当初是我鼓励娘娘留下这个胎儿的,娘娘若因生产而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雨薇肯定道。

    “那你也要想到,若不能逃开,其后可能面对的一切……”

    “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雨薇顿了顿,注视着他,突然微微笑起,“而且,至少,我们现在不用再提离别了……我心里,竟隐隐有些高兴呢……”

    元仲一呆,慢慢松开了手,对着她清澈的眼眸,心里竟也隐约地轻松和欢喜起来——是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后的困苦可以一同面对,但至少,这一刻,不用分离……

    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在这一瞬了然,他不再阻拦。而她,忽然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点住了他的唇,只蜻蜓点水似的轻轻一下,然后转身,提起药箱,冲入漫天飞雪之中……

    刘淑媛的寝殿前,医女宫人们进进出出已忙成一团,内屋里隐约传来刘氏虚弱的呻吟声。

    雨薇心急火燎地赶到,却被宫女阻在门外:“令丞大人,可这是产房……男女有别……”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雨薇怒斥道,“倘若娘娘有个好歹,你可担当得起?”

    “大人恕罪。”那宫女吓得跪倒,却仍面露迟疑,“只是此事事关娘娘名节,请容奴婢禀告皇后娘娘……”

    “迂腐!”雨薇气不打一处来,听着刘氏的声音越来越弱,恨不得立即坦白自己女子的身份进去。

    “让他进去!”此时,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跪了一地,正是魏帝曹丕和皇后郭氏亲临。

    但见曹丕在雨薇面前站定,直视着她道:“让江令丞进去,不必把她当成男子!”

    这话引得众人面面相觑,就连皇后也微带诧异地看了皇帝一眼。雨薇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此时已顾不得许多,只欠身略施了一礼,便拉着宛玉冲入产房。

    刘淑媛躺在床上,一脸的疲惫憔悴,整张脸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汗湿的长发散乱地粘在脸上,掩住了那倾国的容色。

    雨薇走到近前,伸手把了她的脉搏,安慰道:“娘娘不要害怕,微臣一定尽力救治娘娘和小皇子。”

    刘淑媛闻言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雨薇,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雨薇明白她的顾虑,迟疑了一下,俯身到她耳边,轻道:“娘娘不必顾虑,雨薇其实也是女子……”

    刘氏诧异地注视着她,随即,却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变得安然。但阵痛袭来,她整个人又止不住地痛苦呻吟。

    雨薇不敢再耽搁,取出药箱中的听筒,俯身到她腹部听诊胎心,又触诊胎位,同时命接产的医女报告病情。

    看的目瞪口呆的几个医女稳婆这才回过神来,医女卢氏颤声禀道:“娘娘三个时辰前破水临产,因体质虚弱而致产力不足,胎头迟迟不能拨露,约一个时辰之前,胎儿竟先娩出了一手,我等方知胎位不正,被迫回纳了胎手,用手法倒转胎位,但并不成功。拖延至此,娘娘已全无产力,胎动也越来越差,只怕是……”

    与此同时,雨薇已做完了检查,情况的确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横位的胎位根本无法自然分娩,且现下胎心已经减慢,娘娘母子危在旦夕,已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立即行剖宫产……”

    “剖宫产?”众人皆惊得张口结舌,宛玉小心翼翼地问道:“江大人,这剖宫产是……”

    雨薇如实道:“就是剖开腹腔和子宫,直接从腹部取出胎儿。”

    卢氏闻言已吓得站立不住。而雨薇此时已无法顾及别人的反应,吩咐道:“立即派人去太医院,命人配好麻沸散和乙醚送来……”

    满屋的人都已呆若木鸡,唯有宛玉在惊愕之余尚存了一份冷静,应了声:“是。”

    雨薇又道:“我还需要一个助手,宛玉,你帮我。”

    “是的,大人。”宛玉郑重地应道,她眼中的冷静和信赖让雨薇不由一振。事不宜迟,她立即着手准备手术工具,灯光器械。

    这时,床上的刘淑媛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雨薇转头,看出她眼中的惊惧,于是用力回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请娘娘无论如何再信任雨薇一回,这是唯一能救娘娘的方法了……雨薇一定会竭尽全力!”

    刘氏沉静下来,嘴角微微勾起:“我信任你……不管怎样,请尽力保护我的孩子……”

    雨薇点了点头,她眼中的坚韧让她自己的眼角一片湿润。

    “大人!”此时一个宫女走来,正是刘淑媛的近身女官,“大人要为娘娘剖腹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喔……”雨薇呆了呆,手上的准备工作却丝毫没有停顿,“陛下有何旨意?”

    “陛下言道,此事交由大人全权处置,命长秋宫中所有人皆听从大人吩咐……但也说,若是淑媛娘娘有个三长两短,请大人……提头去见!”

    “啊……”宛玉正好端了麻药进来,闻言一惊,忧心地看向雨薇。

    谁知雨薇只是一笑而已:“这倒真像是陛下的脾气……请回禀陛下说微臣遵旨……”

    那宫女回头复命。雨薇看了眼宛玉手中的麻沸汤,吩咐道:“喂娘娘喝下麻沸散吧。”自己则开始洗手消毒。

    “是。”宛玉拿着药碗走到刘氏身边,却忽听雨薇又惊叫了声:“且慢!”她猛一震,差点打翻药碗。

    雨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直直盯着那碗药,面上浮起阴云——这麻沸散原是华佗留下的神奇秘方,而乙醚则是雨薇自己试验从酒精中提取出来的麻醉剂。两者结合用于麻醉,在雨薇已进行的几次手术中被证明效果十分可行……但她却恰恰忽略了一点,此时的刘淑媛是个产妇,大人或许可以承受这样的麻醉,但她腹中的胎儿却未必能经得住麻醉品的药力,全身麻醉很可能引发胎儿的呼吸麻痹从而扼杀孩子本就十分脆弱的生命……

    想到这里,她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怔怔地站在那里,竟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宛玉忧道。

    “是有什么疑难吗?请大人尽可直言……”手术台上的刘淑媛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雨薇全身颤动了一下,忽然在刘淑媛身边直直跪下,艰难地道:“娘娘恕罪,有一点,雨薇必须直言相告——剖腹分娩虽可以救娘娘性命,但娘娘腹中的胎儿未必能经得住麻药和手术带来的伤害……”

    “你是说,孩子会……保不住?”刘氏打断她,支起半个身子,不能置信地看着她。

    雨薇但觉愧疚难当,哽咽道:“是雨薇该死,当初自作聪明地鼓励娘娘留下这孩子,却没想到今日会使娘娘陷入这样的危难中,还无法为娘娘保全好这个孩子……”

    刘淑媛默然躺下,良久,才叹了口气:“江大人请起,本宫……不怪你。当初是大人让我坚定了做母亲的决心……怀胎十月,我亦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小小生命在腹中跳动时的喜悦……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地盼望着,能看着它出生落地,哭闹成长……”她虚弱而竭力地说着,眼角的泪潸然而落。

    “娘娘……对不起!”雨薇心痛如绞,低头不敢看她脸上的表情。

    此时,刘淑媛却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闪出一份希冀:“大人是说,麻药会伤到孩子,那么我可以不服那麻药,请大人直接为本宫……剖腹吧!”

    “这怎么可能!”雨薇大惊失色,“没人能承受这样剧烈的疼痛,何况娘娘此刻已虚弱到了极点,这样会要了您的命的……”

    “不,我愿一试……只求,大人能保住这孩子……”刘氏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脸上现出一种别样的坚定:“大人就当是成全一个平凡女子,想做母亲的心愿吧……”

    “娘娘……”雨薇呆住,在场的宛玉等人亦为之动容,屋内鸦雀无声,而雨薇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坚定道:“是,准备手术!”

    剖腹产并不是雨薇擅长的外科手术,但这次却是她最最全身心投入地一次,切开腹壁、再分开腹膜、剖开卵膜、撕开子宫下段……每一下,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的颤抖和痉挛,剧烈的痛中,刘氏几次昏厥过去,口里的毛巾已咬出了斑斑血迹,但她甚至都未叫出一声。

    雨薇额上的汗与眼角的泪一齐滑落,恐惧、愧疚、紧张,一切都比不过手术台上的女子给她带来的强烈震撼!

    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手术室的沉寂。

    “恭喜娘娘,是位可爱的小公主。”接过婴儿的稳婆欣喜地道。

    刘淑媛的嘴角弯起笑意,整个人却在下一秒完全失去了知觉。唯有眼角的晶莹在灯光下折出一道炫目的光晕。

    “不好了,大人!娘娘的脉象已触不到……”宛玉惊声叫道。

    雨薇震惊失色,立即停下手术,去探她颈中的动脉搏动。

    “娘娘,你醒醒!您已做母亲了,小公主还等着您抱呢……您不能离她而去啊……”雨薇眼前一片模糊,她竭力地按压着她的心脏,只感到格外的无助和恐惧……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身边的医女惊喜地叫起来。

    终于,刘淑媛口中呼出了微弱的气息,她缓缓睁开双眼,嘴角的笑靥让她憔悴的脸上,有了一种格外动人的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元夕

    太极殿里,魏帝曹丕愠怒地拂去面前的药碗,咣当的碎裂声唬得满屋子宫人跪了一地。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曹丕整个人头晕目眩地倚倒在榻上喘息连连。水肿虚弱的身体让他忽然有了一种力不从心地绝望。

    “日日吃这些苦药,朕的身体却不见一丝起色,你们这些御医是怎么当的!”

    “陛下恕罪……”几个侍医惶恐地匍匐于地。

    曹丕摇了摇头,喘气道:“你们老实告诉朕,朕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陛下洪福齐天,自由神明庇佑……”有御医战战兢兢地想回答。

    曹丕却怒意更甚:“朕不要听这些……你们说,朕的病是否无药可医?”

    一众人低头不敢多言,静了片刻,唯有梁侍医鼓足勇气道:“恕臣直言,陛下的病症的确已入膏肓,臣等不才,一时竟也寻不到良方,甚至无从下手……臣斗胆恳请陛下宣召江令丞前来会诊,令丞大人医术高深莫测,或许有方法可医陛下之疾……”

    “是啊……”一旁的方侍医亦小心附和,“如今离淑媛娘娘分娩手术已有半月,娘娘母女平安,江令丞亦已回太医院复职,只不知为何陛下始终未曾召见于他……”

    “此事朕自有主张!朕今后再不会任用江若这个人了!”他顿了顿,看着面前不明所以的众人,眼中浮起冷意:“尔等都是饱学经年的名医,难道竟不如一个来历不明,旁门左道的后生……”

    “是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几大侍医惊恐得连连叩首。

    曹丕却不再理会,疲乏地躺倒在榻上,目光落在虚无地远处,眼前却隐隐绰绰浮现他们提及的那个身影

    ——她曾巧言俏语地劝谏于他,她居然趁他不备偷针穴位,她甚至胆敢直言抗命,——她永远也不会像眼前这些人一样畏畏缩缩,仿佛从来都学不会谄媚邀宠、奴颜婢膝……可这样的她偏偏是个女子——女子,就该是生儿育女的工具、就该是承欢身下的禁娈!——拥有如此才华、智慧与气度的女子,活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也是一种威胁!——因而,他只会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安分守己没于后宫,要么,挫骨扬灰、烟消云散……

    “陛下,平原王殿下求见。”有内侍通传。

    “让他进来……”收回纷乱的思绪,曹丕冷冷看了眼跪伏在地的众人,“你们都退下吧。”

    满屋的人纷纷退出,如释重负。

    然后,是空荡荡的殿里,曹丕看着那个清瘦却挺立的身影一步步地走近。明灭的灯影恍若梦中,那柔和的眉眼像极了他那个翩若惊鸿的母亲。

    曹睿谦恭地行礼,关切地问候,悉心地宽慰……静谧的室内,时光流转,曹丕冰冷焦躁的心中渐有了一丝温润,仿佛父子间多年的隔阂亦在此刻悄悄烟散。

    他甚至试着如寻常人家的父子闲话家常,打趣一般地问面前玉树临风的儿子:“可有钟情的女子,何时让朕抱上孙子?”

    偏偏这一刻,他亦得到了一个如雷轰顶一般的回答:

    “儿臣以为,有一事必须向父皇坦言——儿臣钟情之人,便是御医江若!”

    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而他,却依然笑得温和纯良,所有心机敛于无形……

    正是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且不说整个洛阳城里花市灯如昼,就连皇宫内院亦是张灯结彩,赏月放焰,一派热闹辉煌……

    只是太医院里,却异常的清冷,只有雨薇一人独自坐在房中,面对着案上的一个锦盒呆呆凝神。那是曹丕让身边的许常侍送来的,同时也让他转告了魏帝的旨意:

    “陛下吩咐,江大人日后不必再去太极殿奉医,且在太医院修养,并且好好将某些事思量清楚……等想明白了,再穿上这盒中的衣物,去见陛下……”

    箱中是一身女子的衣裙,素底暗纹的锦缎并不华艳却漾出流水一般的光泽,钗钿簪环,各种配饰亦一应俱全,件件精致。

    这样的礼物,若赠与寻常女子,必然欢欣雀跃,可此时在雨薇眼中却如最后的通牒,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如芒在背。

    “江大人好是清闲啊……”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谁?”雨薇一惊,忙推窗去看。

    谁知一个黑影趁机一跃而入。雨薇正要惊呼,却看清来人正是曹睿的至交御林卫将军曹爽。

    “昭伯兄……”

    曹爽身上散出浓烈的酒气,他也不回答,只是直直端详着雨薇的脸庞,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好一张标致的脸面,男生女相,逃不出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雨薇本就在心烦,听他出言不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曹大人,喝醉了吧……”

    “醉?我倒是宁可醉了……”他苦涩一笑,转身不再看她,“我可没有阁下这般清醒,元仲为了你,连江山社稷都不要了!而你,居然还能冷静地坐在这里,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去?”

    “你说什么?”雨薇大惊失色,慌忙抓住他急切的问道,“什么最后一面,你说清楚!”

    “你,真的不知?”曹爽亦是一呆。

    雨薇更急:“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江山社稷,元仲他怎么了?”

    看到她一脸茫然,曹爽的语气缓和下来:“元仲放弃了太子之位,明日启程,去往千里之外的封地……”

    “为什么?”

    “为了你啊。”曹爽冷然一笑,理了一下思绪,“昨日,睿殿下去陛下那里探病,本来相谈甚欢,可谁知殿下说了一句话,惊世骇俗……”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雨薇心头忽然一凉,意识到了什么。

    “他对陛下说——‘儿臣钟情御医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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