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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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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起曹丕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不禁毛骨悚然——她不想告诉子上,其实那一刻她的确惊恐地想放弃生命;她更不能告诉他,魏帝很可能已看穿了她女子的身份,那所谓的脱衣受刑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试探调戏,而她那时惊慌的表现甚至已完全暴露了一切,她不知道今后面对她的将是什么,更看不穿曹丕深邃莫测的表现……但这一路走来,她太累,当这场战争耗尽了她最后的意志时,她甚至再无力却应对所有的一切,包括面前子上炽热如阳的情义,抑或者心底深处另一份皎洁如月的温存……

    时若再起西风——那便是陆逊所等待的时机了!”

    “啊……”曹丕抚额而叹,这些隐忧他未必没有想到,但困顿之中却未敢深究,如今被子上直言不讳地道明,他心中不免惊栗,“那么,如你所言,我军又当如何?援军未到,我孤军出击未必有胜算啊!”

    “依在下浅见,让吴军主动出击,引其入山,那是上策。”司马昭继续道,“到时虽难免死战,但我军占据地利,可声东击西、左右奇袭,所设机关陷阱全皆用上,殊死一搏未必没有胜算。”

    “话虽如此,但又有什么能让吴军轻易改变战略呢?”有人问道。

    “的确很难,但也总要一试的。”司马昭想了一下,“挑衅谩骂之类那是必定的。此外陛下不妨派一些散骑死士下山,潜入敌营,一则可探情报,二则不妨放些零星之火或是制造一些小小骚乱扰人军心,三则,万一有死士能突破东吴重防潜回江北传递消息,那更是绝佳……”

    “这般就行了?”几个谋臣略显失望地摇头。

    “多半不行。”司马昭苦笑,“以陆逊能忍善认的城府,这些雕虫小计岂能瞒得过……但还有一法或许可以一试……”

    他忽然停了一下,似有一些犹豫。

    “什么方法?”曹丕问。

    “陆逊身边还有个天机公子,不是吗?据末将所知,天机公子与陛下现下所在的白露寺交情匪浅,陛下不妨以白露寺的方丈僧人为质,相挟挑衅,或许能中其软肋!”

    一直寂然的雨薇听到此,心中一抽,惊愕地看向子上,却见他正略带局促地回避开她的眼神。

    “可是,白露寺的方丈已死了。”刘晔叹道。

    “死了?”司马昭愣了一瞬,不禁皱眉。

    他凝神而思,许久,抬头道:“若诱敌上山之策全然无效,那么在阴雨停后,陛下亦必须主动出击,派兵突围!”

    “如何出击?”几位谋臣的脸上微露出一丝不屑。

    “虽说以少战多风险极大,但只要战略得当,未必没有胜算……”

    司马昭继续道,“陛下不妨趁夜派几队先锋悄然下山,专针对其储备粮草辎重的营盘偷袭,焚其粮草毁其军需……因几处营仓同时起火,陆逊在不明详情的情况下,不敢不派兵援救。趁此时,陛下再派一大将率主力急攻其大营,不强求必胜,更不必恋战,只是要看准时机,敌弱则进,敌强则退。而陛下则可率余下兵马,仍伏于山中各处关隘。若主军败回,则在接应同时伏击追兵,若主军顺利攻入吴营,则陛下可趁胜而动,增援攻势……”

    “与此同时,更为重要的一点仍是派人传信江北,令曹都督发兵——在下看过地形,西塞山四面被围,但其北面的吴军却是最弱,只因其北山皆以悬崖峭壁为主,又临着长江,山下几乎无可扎营之地,而我大军主力更不可能自悬崖飞降,这便令得此处围军相对松懈……但陛下却可派一队死士,趁前方乱中,腰系绳索自崖上滑下,突围出去渡江传信……而届时,恳请陛下再派末将前去完成这一使命,以求将功赎罪,弥补末将之前无功败返之责……”

    司马昭冷静沉着地侃侃而谈,眼里闪出自信的光芒。而随着话题深入,曹丕平静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惊异与赞许。

    “子上的对策虽有风险且不完善,但却有一定的道理。难为你如此年轻便有这般见地。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曹丕不由赞叹,顿了一下又道,“你今日所言这些,朕会仔细考量,你且先回去好好养伤,就算要攀崖渡江,也必须要养好了身子才行啊……”

    “是。”司马昭低头应诺,并起身告退。

    一直静默在一角的雨薇忍不住向他看去,却见转身那一瞬,他的嘴角微扬,眉间竟有了一丝苍穹万里的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激将

    从曹丕那里出来,雨薇的心情依然无法从适才那一场风波中释怀。头脑中纷纷地乱着,身心的疲惫让她无力去思考什么,惴惴不安的心绪却始终萦绕不去……

    “雨薇。”那个声音叫住了她,她回头,看到的正是司马昭脸上温暖的笑意。

    “子上。”雨薇有些羞愧地低头,“适才我太过莽撞,差点害了你……”

    “不。”司马昭摇头,情不自禁地握了她的双肩,“你愿意这般为我……我心里其实欢喜的很……”

    雨薇愣了一瞬,心里忽然有些慌乱,她故意转过脸道:“那么,我没被陛下砍了,你岂不是很失望?”

    司马昭哑然失笑,眼前的她难得无理取闹,竟让他这般地心神荡漾:“怎么会?即便是陛下要将我凌迟了,我也舍不得你替我受一刀一棍的……”

    他扳转她的肩头,直直凝望进她的眼眸,“雨薇,我高兴的是,你心里依然在乎着我……”

    “我……”雨薇呆住,悄然挣开他的手,却嗔怪道,“还说,都怪你在旁也不提醒我,害我在陛下面前出丑……”

    司马昭狡黠一笑:“你说要拿命换我的时候,还真是把我吓坏了……可我转念一想,以江大人的聪敏,定然是料准了陛下不会杀你,欲擒故纵吧……”

    雨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起曹丕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不禁毛骨悚然——她不想告诉子上,其实那一刻她的确惊恐地想放弃生命;她更不能告诉他,魏帝很可能已看穿了她女子的身份,那所谓的脱衣受刑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试探调戏,而她那时惊慌的表现甚至已完全暴露了一切,她不知道今后面对她的将是什么,更看不穿曹丕深邃莫测的表现……但这一路走来,她太累,当这场战争耗尽了她最后的意志时,她甚至再无力却应对所有的一切,包括面前子上炽热如阳的情义,抑或者心底深处另一份皎洁如月的温存……

    “对不起,子上,我有些累了……”她淡淡地开口,优雅地告辞,转身,再也不去理会他那怅然若失的神情……

    接下来几日,魏军果然开始了对山下吴军的挑衅谩骂,每日里只闻得锣鼓聒噪,污言秽语漫山遍野而来……然而,陆逊果然沉得住气,即使是八辈祖宗被问候了个遍,也一如往常,未见任何出击的意思。反看魏军的士气,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渐渐低迷沉落……

    更要命的是,连日阴雨已停,骄阳当空,一点点吸干着山林里的潮湿空气……

    这一日,雨薇带阿术去军营为士卒疗伤,回程途中路过半山一处崖坡,见几名士卒站在那里放哨,她无意望了一眼,却倏然间惊地呆了:但只见那里一块挑出在外的崖石上,赫然悬着一个人,正吊在半空飘摇,而映入她眼帘的正是那人身上随风而动的暗黄色袈裟……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颤声问一个士卒。

    “哦,是那个白露寺的方丈和尚,听说是东吴的人,但已死了多日了,司马将军命人把他的尸首挖了出来挂在此处,警示嘲讽东吴那群缩头乌龟……”那士卒若无其事地答道。

    “怎么可以?”雨薇又惊又怒,“快把他放下来!”

    “大人恕罪,但这是司马将军的命令……”士卒浑然未动。

    “是司马子上吗?”雨薇气得发抖,也不管别人诧异的目光,向司马昭的营帐跑去。

    “子上!”她怒气冲冲地闯入,却正见子上与几个士卒在检试一些绳索和皮革护具。

    “你这是……”雨薇一呆,想到了什么。

    司马昭却挥手摒退几个士卒,抬头看到她温和一笑:“雨薇,找我何事?”

    “你为何要这般侮辱方丈大师的尸体?”雨薇责问道。

    司马昭面色一暗,淡淡道:“不过是针对东吴的激将之策罢了。”

    雨薇见他说得轻巧,不由更气:“可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吗?方丈虽是吴人,但却是个品行高洁的僧人,甚至曾有恩于你我,而你却恩就将仇报,如此践踏一个死者的尊严,这是人做的事吗?”

    司马昭被她挑得怒起,没好气道:“何必与我说什么死人的尊严?战争之中有多少人穷途末路被践踏成泥,身首异处、曝尸荒野者比比皆是,活人尚且说不上尊严,又凭何去尊重一个敌人的尸体?更何况,自来战争之计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倘若一个轻而易举的行动就能刺激到敌军,为何不用?”

    雨薇竟被他几句话堵住,愣了愣才道:“可是,那是方丈大师啊,你难道忘了,他是如何摒弃地域之见,赠药施露救了魏营那么多人,你怎么能忍心?”

    “不是我忍心如此!”司马昭叹了口气,“只是,战事的确到了最危难的阶段,我那天在陛下面前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若不能引得吴军上山,那我们只能主动出击,届时必然恶战,你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转瞬死去、尸骨无存,包括我!——那更不是一句忍心或不忍心所能言说的……”

    见雨薇哑然,他停了停,又道:“你也不必生气了,一会儿我便命人将方丈遗体放下来安葬,那尸身悬了三天,咒骂挑衅已极,那天机公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可见也是个沉狠冷酷之人……看来激将之法已没什么用,陛下决定,明夜发起突袭……”

    “啊。”雨薇一惊,再看到他手中的绳索护具,不由心紧,“陛下答应让你带人自悬崖突围?”

    “嗯。”司马昭正色点头。

    “可你的伤还没全好,那样的任务……”

    “这次我必须完成!”司马昭打断她,“即使是付出生命,我也决不允许同样的失败,再次发生。”

    “可是……你!”看着他眼中的执拗,雨薇突然无语,心头百味杂陈,有怨怒,有气恼,更有担忧和无奈……

    而子上不再说话,她也终于一咬牙,拂袖而去。

    出了营帐,她发狠急奔,等在帐外的阿术急忙追了上来,忐忑地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上山采药!”

    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树瀑布,飞流而下汇成一泓深潭,水色幽绿深不见底,却在临下游处有一缺口,潭水自缺口处溢出,形成一股湍流向下流去,又分成千百条支流山涧,灌溉着整座西塞山,更成了驻营山上的曹军饮用之源……

    因连日下雨,此时放晴,山顶的空气清洌,飞瀑水势正大,在日光照射下,反射出粼粼的光,正如一条从天而降的银带,落入一潭深碧之中,溅起的水雾在潭上架起一座七彩虹桥,那样的景色美不胜收……

    阿术在树林石旁翻找着各种草药,时不时偷眼看向坐在大石上发呆的雨薇,有些忧虑,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此时的雨薇,眼神正如这潭色一般幽深。她呆呆地看着飞瀑碧潭,却无心欣赏美景,因为,自从那日上山看到这景色后,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一直在脑中盘桓不去,但她却不敢轻易说出来……

    “先生。”阿术走到她身边,鼓起勇气道,“阿术虽然愚钝,但也看得出姐姐这几日心事重重,能告诉阿术吗?即便阿术不能分担什么,但说出来或许会舒服一些……”

    “阿术……”雨薇抬头看着阿术真纯的目光,心头一暖,她迟疑了一下,终于道,“其实,我有一计可破敌军!”

    “啊……”阿术眼中一亮。

    雨薇看了看他,指向面前的深潭:“看到这个水潭了吗?潭色那么深,里面的水量一定十分惊人,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水库!”

    “水库?”阿术有些不解。

    雨薇却不解释,继续道:“我军只需派人伐山中巨木,做一个简易的水闸,截堵住这个水潭的唯一缺口,使潭水不再向下游流。然后,再让人把缺口周围的山石凿松。到时潭水越积越多,必然形成一股强大的势能,当这股能量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冲开水闸包括周围的山石,所有潭水便形成了巨大的洪水倾斜而下,而且连日下雨,山中土石松软,洪水便极有可能变成泥石流,那样的杀伤力足以低得上千军万马……”

    “先生是说……”阿术恍然。

    雨薇点了点头:“我军可事先转移在山顶和背山,但山下却是毫无防备的吴军主营,甚至是柴桑城……”

    阿术惊得目瞪口呆,虽然雨薇的用词有些奇怪,但他显然还是听明白了,脸上不由现出兴奋之色:

    “这样的话,机关做成,吴人主力葬身于洪水,我军岂不是能不战而胜……”他喜道,“那先生要尽快把这计策告诉陛下啊……”

    “不,绝不能说!”雨薇却坚定摇头。

    “为何?”阿术如坠云雾。

    “你知道什么是洪水泥石流吗?——那是灾难!如果此计能成,那么死的人可能成千上万,我无法想象那些生命因我的几句话,就湮没消逝……”雨薇矛盾地叹息。

    “可……那是敌军啊……”

    “敌人也是人啊!”雨薇抬头,盯着阿术正色道,“阿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把我今天说的话,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你再也不要认我这个姐姐!”

    阿术愣住,许久,认真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八)水淹

    接下来两日,吴军依旧没什么动静,魏军的挑衅也渐渐偃旗息鼓,山上山下的对峙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静,直静得仿佛连这一场战争都是不存在的。……但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刻的平静不过如同千钧悬于一发,箭扣于满弦,任何一个细微的触动,都可激起惊涛骇浪雷霆万钧……

    或许是战局紧张,魏帝再也没过问雨薇的行踪,连司马子上也没有再来找她,而雨薇迫使自己置身伤营,没日没夜地为伤员包扎手术,救治疫疾。用全身心的工作暂时忘却各种纷扰,让自己无暇思索此后的变故。

    “江大人,陛下身体不适,急召大人前去。”又到入夜,却是曹丕身边的一名近卫,急急闯入伤营。

    “陛下?”雨薇一惊,不敢怠慢,忙带上药箱跟他过去。

    出了伤营,那侍卫却牵了匹马来,要她上马。

    “陛下的主营不远,何必上马?”雨薇有些疑惑。

    “陛下不在白露寺,在后山。”那侍卫答道,却不再说话,只替她牵了马,举着火把穿过暗夜中的山林。

    “陛下,江医令到了。”翻至后山,侍卫把雨薇带到曹丕面前的那一刻,她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呆了。

    曹丕精神振奋地站在山头,各营大将、文臣谋士则分列两边,每个人都神色俨然。她极目向下望去,才见漆黑的山林中遍是列队整齐的兵马,却无人发出一丝声响。

    “雨薇你来了。”曹丕注意到了呆在那里的江雨薇,淡声道,“到朕这边来吧。”

    雨薇上前揖礼:“陛下哪里不适?”

    “不适?”曹丕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朕今日可是舒坦得很!”

    雨薇不明所以,他却只是示意她站到身旁,并不解释。面上的笑意渐敛,他的神情中浮起紧张和兴奋。

    “子上。”他转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司马昭,“朕这回可算是孤注一掷,千军万马都压在此一计上了!”

    “陛下洪福天佑,定然功成。”司马昭低首道。

    曹丕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自信在握的弧度……

    突然,平地一声巨响。竟是震得地动山摇起来。紧接着是一种低沉的轰鸣,彷如千神万鬼呜咽咆哮。山间林木摇动,不断有沙石滚落。士卒中开始有些许的骚动,却在魏帝凌厉如刀的眼神中即刻安静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妄动一步。

    “报……”此时一个哨骑急奔而来,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山上……建的那个水闸被冲开了,连带着那寒潭周围都塌了……潭水倾泻而下,比洪水还可怕……所过之处,席卷一切……此刻更是冲毁山林,挟着山泥巨石直冲向山下吴营……”

    “好!”曹丕大喜,拍额叫道,“子上,你这洪水之计,果然奇谋啊!”

    而此时的雨薇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惊怒地望向司马昭,却见司马昭刻意地回避开了她的目光……

    “启禀陛下,此刻山洪突降,吴营必得大乱,陛下宜趁势出击,破了吴军,再抢攻柴桑!”刘晔道。

    “不错,朕正有此意!”曹丕点头,转而正色下令,“升帐点兵!”

    万千火把瞬时点起,把漆黑的山林照得亮如白昼。

    “魏军威武……”

    遍山整齐的呼号,和着山洪的咆哮声,汇集成能让天地变色的震撼……

    雨薇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整个人惊得摇摇欲坠。

    “可是陛下,前山还有所有营帐辎重,以及伤病营的兄弟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说道。

    “那是朕故意留在那儿的,为的就是迷惑敌军,让大军能悄然转移,不让陆逊起疑罢了……”曹丕说着,眉间扬起得色。

    “可伤营足有数千人之多,那些人……”雨薇难以置信道。

    “那些只会是奇袭行军的累赘!”曹丕沉下了脸色,“能这样,也算是为了我大魏,死得其所了!”

    雨薇目瞪口呆地杵在那儿,只觉得胸口似有跟绳子慢慢收紧,直抽得五脏六腑都痛楚起来了。上千的伤病员,那是她没日没夜竭尽全力救回来的性命,却被轻易抛弃,转瞬湮灭,而山下更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就此灭顶——山洪、塌方、泥石流,如此熟悉的计谋,难道一切竟是与自己有关?

    她满含伤痛和疑问地看向司马昭,却见子上正面朝着曹丕,脸上洋溢着的竟是跃跃欲试的兴奋:“陛下,末将愿作先锋,带军抢攻柴桑!”

    “好!”曹丕一脸赞许。

    “报……洪水冲入吴军主营,三十余座营帐灭顶,死者不计其数,吴军大乱,陆逊主力向南溃逃……”

    “报……洪水挟泥石冲毁一段柴桑城墙,城中似乎亦有房屋倒塌,人员伤亡……”

    不断有探哨来报,曹丕听后,连声叫好:“传令,张辽领二万精兵攻打柴桑,司马昭领兵五千充作先锋。臧霸率一万人向南冲击东吴溃军。文聘领一万人北向突围抢占长江水路,并与江夏曹营汇合……“

    魏帝号令点兵,字字掷地有声,曹军上下一扫先前的颓势,群情沸腾,士气大振。

    待各路大将领命而去,曹丕身边只留了五千禁军在原地安营,执掌全局。

    夜晚的山气极冷,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各人的身上也凝积起了霜雪,寒气透过衣甲传遍四肢百骸,四下里的空气也仿佛凝滞住了一般。

    此时,雨薇的心情一如这天色般沉暗冰冷到了极点,眼前影影绰绰的皆是山洪咆哮肆虐,人们奔逃挣扎被湮没吞噬的场景,悲伤愧悔的情绪就如同千虫万蚁啃噬着周身上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渐渐停了,天边吐露一丝微光。

    “启禀陛下,文远将军已攻占了柴桑,歼敌五千。守将丁奉率残部逃入鄱阳湖……张将军请陛下移驾柴桑城……”

    “太好了!”曹丕拍案而起,终于展眉大笑,“把朕的马牵过来,即刻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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