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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夜是寂寞无聊的,天一擦黑,双应和肉肉像饭时开始吃饭一样开始了两人每夜必做的功课。这是山野小村最原始最具魅力的夜生活,就像城市里的男女相拥着嬉戏在莺歌夜舞的夜总会里一样令人陶醉。
两只毛皮灰愣愣的老鼠夫妻在一惊一乍中好奇地观看着,不一会公鼠就流着涎水爬在母鼠的背上,欢叫起来。
“咚咚咚”,街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惊走了老鼠夫妻,也惊起了双应和肉肉。肉肉问:“会是谁?”双应也疑惑,说:“日怪,谁会敲?”肉肉说:“快些弄。”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双应抽身下来,说:“我去看看,回来咱接着在耍。”肉肉迷离着眼,说:“你想耍就耍。”双应整好衣,憨憨一笑,出去开门。
开了街门,见是金山和几个护院家丁。金山说:“双应,窑里干婆姨呢?咋听不见敲门声?”双应嘿嘿笑笑,说:“睡死了,有事?”金山说:“秦老爷有话问你,叫你去一趟。”双应吃惊地问:“如今?天明了再去不行?”金山说:“不行,老爷正等着呢!”双应迟疑地点点头,说:“那我去跟婆姨说一声。”金山说:“快点,等你。”双应满脑子混沌摸进窑里。肉肉赤身爬起来,问:“谁?甚事?”双应说:“秦家人,要我如今去一趟秦家大院,不晓得甚事非得夜里去。”肉肉“哦”了一声,说:“早去早回。”双应捏了捏肉肉奶子,说:“晓得,你先睡,回来了咱再接着耍。”肉肉点点头说:“晓得了。”双应看了眼肉肉,出门跟着金山去了秦家大院。
双应走后,肉肉迷迷糊糊的睡了,等她醒来,天已亮了。双应还没回来。肉肉纳闷:“日怪,会有甚事?”就麻利地穿衣下炕,直奔秦家大院去。秦家守院家丁不让她进去。肉肉说:“麻烦大哥通报一声五太太,就说肉肉想见她。”家丁看看她说:“你等着。”说罢小跑着去了,少顷,又跑回来说:“五太太说有事,顾不得见你,叫你回去。”肉肉急得问:“大哥,那你晓得我家双应不?他有甚事了?”家丁不耐烦地说:“晓不得,晓不得,走吧!”肉肉见进不去也问不出话来,心焦火燎的就去了房家。
花腊梅正在给女丫喂奶,见肉肉火烧火燎的进来,就问:“出甚事了,像火烧着了屁股。”肉肉把前因后果说了说。花腊梅笑笑说:“看把你急得,能有甚事?咱穷人家跟他秦家又没甚挂扯,估计一会就回来了。”肉肉忧郁虑地说:“不对,睡起来我的眼皮就老跳,像似要发生甚事。”花腊梅经肉肉一提醒,想起双应他爹下葬的事,就说:“还真保不准有事,要不你到镇上去找光棍丸子,要他跟三儿说说?”肉肉为难地说:“我一个人?路上不会有贼人吧?”花腊梅说:“要不我陪你去。”说罢放下女丫,出去跟娘打了个招呼,就和肉肉风风火火的上了路。
河里还在发大水,混隆隆的,非常壮观。河畔上爬着好多人,冒着危险捞河材。
花腊梅晃着大奶,喘着粗气说:“妹子,跟了双应还行吧,起码不用你去捞河材。”肉肉说:“嗯。”花腊梅哈哈一笑,挑逗着说:“双应以前没沾过腥,还是个童子鸡!”肉肉脸一红,说:“嫂子笑话人。”花腊梅说:“有个人疼真好!”肉肉莫名地看看花腊梅,没做声。一路紧走,近午时,花腊梅和肉肉就到了镇上。
肉肉路熟,领着花腊梅七拐八拐的就到了烟雨楼。三眼寡妇正在小憩,听说香菇儿和花腊梅来了,忙叫进来。三眼寡妇问明来因,也有些慌了,说:“丸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找房三,可到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定真出事了。”花腊梅忧郁着说:“三儿回来罢好些时了,不会真出事吧!”肉肉低着头抠指甲,也是一脸的心事。三人正在猜疑,突听楼下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只见光棍丸子满头大汗的闯进来。三眼寡妇问:“出甚事了?”光棍丸子冲花腊梅和肉肉点点头,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猛喝几口,说:“秦少奎带着警察局的人去了新月堂,听,听,有枪声了。”
枪声正是来自新月堂。这天,杜金刚一早起来眼皮就跳,左眼皮跳罢右眼皮接着又跳,跳得心烦意乱。恰巧瘦猴师爷过来问候,见杜金刚烦闷不快,就问出了甚事?杜金刚一说,瘦猴师爷就殷切一笑说:“不就是个眼皮跳吗,我给你掐算掐算。”瘦猴师爷举着手指头边比划嘴里边子丑寅卯的嘟囔,一会就满脸喜色地说:“大堂主不必烦躁,今乃黄道吉日,邪神野鬼不出门,诸事无扰,尽可宽心。至于眼皮跳,想必是大堂主贵体有点微恙所致,吃完午饭睡上一觉就该没事了。”杜金刚耐着性子听瘦猴师爷说完,哼哈两声说:“去,准备些酒菜来,叫房世杰和薛不刃一块过来吃酒。”瘦猴师爷喏声下去。杜金刚见师爷走了,出门躺在摇椅上闭眼晒起日光来。午时将近,瘦猴师爷过来说:“大堂主,酒菜备好了,二堂主和三堂主也到了,就请您过去。”杜金刚摇晃着大肚子去了饭堂,见房世杰和薛不刃正在桌上等着他。
桌上都是些好菜,一点不比芙蓉酒楼的差。杜金刚入席坐下,抓起自己喜好的北方烧,说:“哥哥我今儿个心里烦闷,想喝两樽酒,想让两位兄弟过来陪陪,没问题吧?”房世杰和薛不刃异口同声说:“哥哥想喝酒,兄弟们没得话说,陪着就是了。”因为杜金刚有心事,酒席间并没有多少话语。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只顾喝酒,不觉三坛北方烧就下肚了。杜金刚心情郁闷,几杯下肚就有几分醉了,醉了还一个劲地劝酒,越劝越喝,越喝越劝,一个时辰过后就烂醉如泥了。房世杰和薛不刃酒量大,虽说喝得不少,但还不至于烂醉,只是感到脚轻脑袋大,有些云雾腾腾的。酒席散了,杜金刚被手下架回房歇息去了,房世杰不要手下搀扶自己蹒跚着也回房睡了。薛不刃有个毛病,一喝酒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的响,酒喝停当了,就得上茅房拉稀,这一拉没半个时辰是完不了。手下晓得他有这个习惯,直接把他扶上茅房,由着他没迟没早的拉去。
也是合该新月堂出事,瘦猴师爷见三个当家的醉的醉,拉肚子的拉肚子,就吩咐了一声值班的守堂班头,自己悄悄地溜出了新月堂,钻到东关小店里嫖妓去了。守堂班头见领事的都睡得睡走得走,也就和几个小弟兄钻到屋里耍起钱。
大晌午,日头当头下着火。新月堂里除了几个站岗的黑衣岗哨外,没几个人在院里走动。薛不刃还在茅房里拉肚子,就要到收口时,突听到外面一声枪响,有人就喊:“不好了,警察打进来了。”他慌得胡乱擦了屁眼儿,拉起裤子就往外跑,出了茅房,就见好多警察从大门口蜂涌进来,见人就开枪,惊得他酒劲去了一半,忙招呼跑出来的弟兄们开枪抵抗。
房世杰睡得很死,一阵枪声惊醒他后,一骨碌翻起身来,拔出盒子枪就往外跑,可刚到门口就被几支黑乎乎的枪口堵了回来,接着就见秦少宽跟了进来,用枪顶着他的脑门阴兮兮地说:“房老三,二堂主,束手就擒吧!”房世杰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说:“小娘养的,玩阴的,有本事跟老子明刀明枪的干,趁人家酒醉杀过来,不算英雄好汉,我呸!”秦少奎没有理睬房世杰的羞辱,命令手下把他五花大绑了,坐在椅子上晃悠起来。一会,刘拐子拐着腿进来报告说:“报告秦队长,杜金刚死了,薛不刃跑了,其余众人死的死掳的掳,一应解决了,还有,遵照您的命令,弟兄们正在操家。”
房世杰见是刘拐子,怒目骂道:“狗日的,天雷还没把你劈死?等着吧,老子迟早会活刮了你!”
刘拐子嘴里一哼,拐着腿过来想扇房世杰个耳光,可还没举起手,就听秦少宽说:“去,下去好好的查,一定要找到那块羊脂玉。”刘拐子哈腰应了声,回头歪了房世杰一头,一拐一拐的去了。
太阳快要落山时,秦少奎结合了队伍,押着房世杰和十几个俘虏,载着几大车操家操来的东西出了新月堂。刘拐子嬉皮笑脸的摸揣着俘获来的两个漂亮女人,一拐一拐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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