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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宽离开秦家弯后,秦霸川就找金山商议组建护院队的事。金山没经考虑就答应了秦霸川,决定留在秦家大院效力。少音思索再三,不愿意和金山一起留下来,和母亲少住了些日子,就回了卧虎焉。
金山挑选了几个年轻体壮的下人,自己动手做了些弓箭刀棒当武器,又简单操练了几日,就行走在大院间,担负起了护院的任务。对这样的结果,秦霸川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一再叮咛金山,秦家大院的安危就靠你了。金山信誓旦旦地对秦霸川表示,有我金山在,秦家就少不了一根蒿草。秦霸川对他说,现在你将就点,再过些时,大少爷就会带一部分枪支弹药回来的,到那时,你们就不用舞刀弄棒了。
过来些日子,大少爷秦少魁真的派人送回来十几条步枪。秦霸川把这些枪交给金山。金山唤了护院队的弟兄,每人一支,列队让秦霸川检阅。秦霸川看着自家的护院队基本上没甚大问题了,一直悬在心口头的那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转眼入冬了。秦家弯的人很少出来走动,没事了就蜷在家里迷瞪;大街上,偶尔有一两只游狗晃荡;凄冷的西北风不知疲倦地在街道巷里乱串,卷起的黄土扫得杂草树叶漫天飞舞。
秦家大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秦霸川的心情也逐渐有所好转,曼黎和秦少宽的阴影随着护院队的建立慢慢从他心头散去。
这天清早,秦霸川让秦旺从地窖里取出上次从白狐镇买回来的黑石头,独自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琢磨起来。这块看似粗糙的黑石头,足有三四十斤重。秦霸川拿着铁锤和小凿子,选好部位,小心翼翼地捶打起来。裹在石头外面的黑皮一点点飞溅着。这块黑石头花了秦霸川一千块大洋,尽管他相信自己不会走眼的,可此时他的心情却异常紧张。随着一次锤落,秦霸川轻轻摸开附在黑石头上的细磨,只见一丝白光从里直射出来。秦霸川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铁锤和凿子,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地吸起水烟来。秦霸川暗自思忖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一块完整的羊脂玉。”常言道,羊脂玉大不过巴掌。谁能保证剔去全部黑皮,里面的就是一个颜色?秦霸川急于想知道最后的答案。
秦旺在门外叫到:“老爷。”秦霸川眯着眼靠在椅子上说:“进来吧。”秦旺推门进来,站在门口说:“老爷,大门外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昨天让我刚撵走,今早就又来了。那老者自称是碾玉世家第十三代传人玉雕李飞刀,非要见你。”秦霸川没有多考虑就说:“不认识,不见。”秦旺紧接着说:“我就这样回话了,可那老者说,有灵光现于本宅,又说,阴阳相补,福祸所依,顽石固本,不破不立。”秦霸川撂下水烟袋瞪大眼睛问:“那老者是这样说的?”秦旺使劲点着头说:“是的,老爷。”秦霸川稍作狐疑就挥手示意秦旺:“这么巧?让他们进来。”
不大一会,秦旺领着一老一少进来了。秦霸川仔细打量来人,见那老者身材高挑,年纪约莫六十开外,身着黑布长袍,银白色的长须尺把来长自然垂撒在胸口,显得精神矍铄,又有几分仙风道骨。再看那年青后生,外套粗布兰棉袄,当腰系根黑腰带,两手相拥着,一脸憨憨的样子。
秦霸川靠在椅子上,鹰一样的眼光直逼站在对面的老者问:“是你叫嚷着要见我?”老者平静地说:“是的,老爷。”
秦霸川盯着老者说:“有甚事你就说吧!”老者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前天我和我的徒弟外出办事,晚间路经贵村,见贵宅被灵光笼罩,便知定有灵石现世。”秦霸川露出狡黠的笑脸问:“那又怎样?”老者娓娓而谈,言语之间似乎隐藏着某种璇玑:“灵石,玉也,采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乃天地阴阳所孕育,遇贵人方得面世。今老爷手拥旷世之奇货,却掩于无名之间,众有灵光流溢,终究是暗香浮动,于事无补。正所谓顽石固本,不破不立。”秦霸川紧接着问:“何为顽石固本,不破不立?”老者用一种遇事先知的目光紧盯着秦霸川说:“玉乃通灵之物,久居深山而择机现世,此谓顽石固本;现世而韬光养晦,一如天才扼杀于萌芽,阴阳不补,祸福无依,其罪昭昭,此谓不破不立。贵宅近来频出事端,乃掩盖灵光所致,只有凿琢为器,灵光突兀,诸事自然也就平安了。”秦霸川听罢,不住地点头。旋接揭开盖在黑石上的绸布,满眼诚意地说:“大师请看。”老者缓缓上前,仔细揣摸端详一番。只见他眉宇紧缩,一脸凝重,一言不发。秦霸川屏住呼吸问道:“大师如何看待?”老者老半天才眉宇舒展,转身抱拳向秦霸川祝贺:“恭喜老爷,此乃玉中极品羊脂白玉也。”秦霸川有了满意的答案,内心自然是欣喜万分,但他表露在外面的神情却是一脸的平静。就试探地问:“大师自称玉雕世家十三代传人李飞刀,想必精通碾玉?”老者捋了捋胡子,说,“我李家祖居新疆和田,世代侍弄玉石,到我父亲辈方才移居山西,传至我已整整一十三代。至于碾玉,上可追溯到齐家文化,下可延续到明清两代,四千余年的历史的沉淀,也造就了一代代碾玉大师,经过前辈们的不断努力和创造,碾琢工艺才达到了今天“精”、“细”、“秀”、“雅”的韵致。呵呵,如果老爷感兴趣,我可以慢慢给你道来。”
小翠端茶上来,斜眼瞟了眼门口的青年后生,见土里土气的一脸憨样,偷偷地笑了。
秦霸川笑眯眯地说:“来来来,李师傅快快上坐。”老者唯作客气,也就上坐了。秦霸川指着那块黑石头说:“老夫欲请李师傅碾琢此玉,不知意下如何?”老者有些迟疑:“这……”秦霸川有些出乎意料:“怎么?有问题吗?”老者不住地捋着白须,说:“不知老爷欲琢何物?”秦霸川有些心虚地说:“哦,不瞒李师傅,我秦家世代供奉白狐大仙,自然希望……”老者有点吞吞吐吐地说:“这倒没问题,只是……”秦霸川一听没问题,心下一阵欢喜,也就慷慨地说:“说吧,有甚困难就请李师傅直说。”老者看着秦霸川,严肃地说:“其实也没甚,只是我们琢玉行的规矩。碾玉始,需先敬土神,后火炭陈醋打醋胎熏冶宅中大小角落,以驱不净之物。碾玉期间,玉的主人必需清心寡欲,独居一室,昼不与女流为伍,夜不与女色媾合,不开荤,唯服素,三天一沐浴,五天一更衣,直至碾玉为器,大功告成,方可率性而为。”秦霸川一听要独居一室,远离女色,心内就有点不是滋味,就想到了可儿,但碾玉事大,只好装作心无杂念,满腔诚意地说:“这,这没甚问题,一定照李师傅说的去做。”
老者听罢爽朗地说:“好,既然秦老爷这么说,我李飞刀就接了这玉活了,明一早起来就开始。”
秦霸川叫来秦旺,叫他安排老者和青年后生住下来。老者向秦霸川打个招呼,唤了青年后生,就随秦旺下去。
老者和青年后生一声不吭地跟着秦旺。青年后生不时地转头左右观看。经过几道女墙,秦旺带他们来到客房。秦旺推开窑门说:“二位师傅,往后就住在这儿了,有甚事尽管吩咐。”老者点头致意:“谢谢秦管家。”
看着秦管家走了,老者和青年后生转身进了窑里,随手闭上了门。青年后生喜形于色的冲老者问:“老姜头,真是块上等好玉?”老者压低声音说:“没错,是块上等好玉,咱山爷消息真灵。”青年后生朝老者嘴一努嘴,嘻笑两声,一骨碌滚到炕上,说:“那就看你老姜头的了,我先歇喽!”
老者把行礼整理到墙角边,也靠到铺盖卷上迷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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