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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四十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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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素芹将一臂抵在姜瑭胸前,仰着腰望着姜瑭越凑越近的俊容,颦起一双秀眉急语:“公子应该清楚不是那样,我说过粥是为了感谢公子的相救……”

    姜瑭将脸压到她面前,凝视她那双乌亮的双眸:“我不要你的感谢……”他深沉低语:“ C小 说网:/”

    范素芹骤被他的话激得满脸通红,心慌害怕,心里忽然想起赵汣,更是有恐被赵汣遇到这样的情形,她慌急用力推着他,将头甩向一侧避开他迫人的男人气息:“请公子放开素芹,素芹不想讨厌公子。”

    这般的柔声拒绝是叫人心痒的,姜瑭俊雅冷微唇角:“你和咸王真的恩爱吗?那时为什么要住在粥铺?”

    真的恩爱吗?

    范素芹也说不清楚和赵汣是否真的恩爱,她只知道他对她还算过得去,但心里却挂着官燕,这样能算恩爱吗?她说不出谎,但也不想回答:“这是我的家事,不好相告公子,公子请放开我。”

    姜瑭望着范素芹带着浅愁的妙丽侧脸,缓缓松开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他看出了她的不快,面对这样一个愁云遮面的女子他不忍再去多加伤害。

    范素芹一把推开姜瑭,向后退了两步,抿唇怒瞪了他一眼,返身就往走廊对面的林路奔去,忽然一个身影从一棵大树旁走出顿把她吓了一跳,“王——”她惊望眼前的身影更是惊愕。

    赵汣俊面上显着冷峻,锐利的目光盯望还站在廊下的姜瑭,狠微了下眼,静默无声愤然转身离去,范素芹紧跟上他的步伐:“王,不是那样,我没有……”

    赵汣冷应:“我知道。”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赵汣冷言:“闭嘴,既然没有又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被他的话扼住不再多语只静默跟在他身边回到夜太池,随着他沿着池边绕到一处僻静杨柳岸,他背对她遥望浮在池中的点点璀璨问:“她怎么样?”

    她看着他幽暗的冷背邃觉得寒意袭人,她卑微地渴望他的脾气与怒吼,她虽怕他误会自己和姜瑭,可这样的漠不关心,又让她感到他根本没将她置在心里,而他更关心的还是官燕,当然这些只纠结在她心里,面上她还是作着贤淑:“姜公子说德妃是胸郁,一时缓不过气才晕了,还有姜公子……”

    他打断她的话:“别一口一个姜公子,以后唤他姜医丞,或者姜行参。”

    “哦。”她没有多思浅浅应下继续道:“姜医丞说她得的不是病,但是在宫内也治不好。”

    “想来是心病,她进宫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紧捏起一只拳头悠悠叹下,她顿思:“我明日做些东西去看德妃娘娘,顺便问问原因。”

    她落下话,垂首望着黑不可测的地上,直为自己的卑微感到无力,她清楚自己不是真的慷慨,不过是想博君开心罢了,否则今夜的事就怕他无法释怀。

    “素芹——”

    她看着他又惊又喜的回眸,就知此事已是消去了他的不悦,可是她却无法同他开心起来,她默然侧身瞭望池岸斜对面浅问:“快结束了吗?”

    他顺着她的目光见着那斜对面的河岸上太监宫女已渐渐退离池旁思道:“看来皇上已经移驾了,我们过去。”

    禅乐终,人消散,留下太夜池一片肖冷光耀与当空月华冷对,范素芹和赵汣出了那片偏僻的阴暗没入冷辉中,菱角迈着柔曼的快步行来向赵汣福身:“瑞太妃寻不见王,托奴婢传话,太妃累了,让王不必行退安。”

    赵汣明白,随后便带着范素芹坐上轿子出宫回府。一路上,范素芹和赵汣的轿子一前一后行着,菱角则紧跟在了范素芹的轿窗外,她瞥望轿窗外的菱角心里又平添了几分愁,默默期许待菱角嫁出王府,他能稍稍放下官燕,那么她范素芹才能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王妃,与他相守共度,精心呵护这等了十九年才来的因缘。

    回府后,范素芹和赵汣皆疲惫,只沐浴更衣便双双入帐卧下,一夜同床不语,各自入梦。

    次日如常,赵汣入了礼部,相继范素芹就带着菱角进宫向太皇太后和瑞太妃请安,小坐片刻便请了退安,心中惦着事,回府用了午膳,为官燕炖下一盅玉竹人参汤,让小葱看着火就回屋小歇。

    炎炎午后,小葱落坐在一张高脚凳上,一手托着脑袋在砧案边打盹,眼眸半睁不睁地望着灶台冉冉上升的轻烟,鼻子嗅着淡淡从砂瓮里飘出的人参鸡肉香,显着百无聊赖,迷蒙瞌睡间一个身影遮了灶前房门的光,小葱努力睁了睁眼望见是菱角:“你来做什么?”

    “我看你守着这里也热,我给你送茶水来了。”菱角提着只茶壶走到了小葱面前。

    小葱将身坐正,白了菱角一眼:“哼,我不渴,要渴了我自个会找水,不饶你忙。”

    菱角娇眸转着,走向碗柜取了只陶碗回到小葱身边倒了碗茶放到她身旁的砧案上:“葱妹妹,说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了葱妹妹。”

    小葱蹙起眉怒道:“你吃了猪油蒙了心肝说了我家小姐那么些坏话,还说什么都不知道。”

    菱角不气不怒,柔柔一笑:“那不过也是我听人说的,都怪我这张嘴口无遮拦,我今说个实话你别生气。王妃出身庶民,就这般入了王府成了女主人,府里的丫头自然都不服的,别说是我,其他丫头谁不想当王妾,这府里的丫头有宫内出来的,也有府外买来的,说到底大都是庶民出身的人家,这眼见同样出身的人当了王妃还不眼红造谣,葱妹妹不明白这个吗?”

    小葱不明白菱角到底想说什么:“我明白什么?”

    “哎呀,葱妹妹,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菱角轻轻柔柔地拍了下小葱的肩头道:“说来你我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我自小入宫被太妃送到王身边做事,而你陪着王妃入了王府,这婚嫁之事皆不再由着自己,都得看着主人家,且你是陪嫁,你应懂的,难道你想一辈子住正院耳房,不想住正院偏房,还不为自己想想出路。”菱角落话不等小葱多思,转而望向灶上又道:“这炉子上炖着什么?好香。”

    小葱带着芥蒂:“不关你的事。”眼看菱角向炉子走去,她忙从凳子上起身拦住菱角:“鸡要焖着才好,你别去乱揭锅。”

    菱角留住脚步将双手摆在腰前,巧笑:“是鸡啊……王妃出身御厨家果然是不一样,对吃就是专精,是该补补身子,来年给王生个小世子,府里上下就热闹了,连瑞太妃也要疼她几分呢。”

    菱角的声方落,小月出现在厨房门口道:“小葱,王妃起了,说可以将灶门堵上,把鸡汤焖上一会,让厨子解几块好的,拿只食盒装上。”

    菱角听见些端倪望向小月:“哟,这么香的鸡汤还往哪里送?”

    小月方才只顾吩咐小葱,没注意到菱角,这会闻声瞧清菱角脸上挂起笑道:“菱角姐姐在这呢,王妃要进宫……”

    不等小月将话落下,小葱忙道:“小月还不去回小姐的话。”

    小月收起脸上的笑意望向小葱:“哦,我这就去。”

    菱角见小月离去,娇眸瞥着小葱:“看来你也忙,那我走了。”

    小葱侧瞥菱角心想也没人让你留,便不给予回应直接做事去了,只是她估摸不清菱角忽然端茶倒水是个什么意思,且那番话好像也有什么深意。

    斜阳西照咸王府通往外院的垂花门廊下,范素芹披着一身骄阳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垂花门,才走不远,就见菱角不知从哪里走来福了身,带着一脸与以往别样的亲和娇笑:“王妃入宫为何不传奴婢相陪,奴婢可以为王妃领路。”

    范素芹挑了下眉不明白菱角从哪里知道了她要进宫,但面上平静:“不必了,我不是去瑞太妃那里。”

    菱角那时离开厨房追上小月,已从小月嘴里知道范素芹是要入宫进见官燕——为何她要进宫见德妃?菱角可是很有兴趣,宫中出来的敏锐,让她从中嗅出了别样的意味。

    “内宫的路奴婢也清楚。”

    范素芹猜不透菱角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贴心,但她此时急于进宫把热鸡汤送给官燕,于是不与菱角多话,脚步挪移边道:“她们也知道路。”边将身子一晃就走过菱角身边带着身后的丫头将菱角撇在了身后。

    …………槑国出品安冬所著华丽分隔盗者退散…………

    范素芹坐上备在王府侧门外的小轿领着一队仪仗进了宫,经过层层通报,随着个官燕派来的小太监到了官燕所居的琼葩苑。

    绕过姹紫嫣红,霞光万道,曲折蜿蜒的园路,范素芹在一座庇荫的纤巧凉亭内见到了那一身云青襦裙,鸾钗云髻峨峨的官燕,她迈着轻巧的步伐到官燕面前,徐徐福身:“妾身进见德妃娘娘。”

    官燕雍容倚在融于林景的根雕亭凳上,一手似若无意撑在凳旁如灵芝展开的亭桌上,白皙的指背翘若玉兰托在自己下巴,桃花眼带着几分风韵斜瞧着范素芹,显着惬意的慵懒:“咸王妃起身。”

    范素芹低首直身:“妾身是来给娘娘送参鸡汤。”

    官燕将身稍稍坐正,双手落放在自己腿上,嘴角微起一抹浅淡得不易琢磨的笑:“有劳咸王妃费心了。”

    范素芹侧身拿过随身丫鬟手里的食盒举在手里,官燕抬起一手朝灵芝桌旁一张空凳上做了个请:“咸王妃坐。”

    范素芹将手里的食盒拎上灵芝盒子,不忙入坐,揭开食盒端出盛有玉竹人参鸡汤的盅碗道:“现在鸡汤还温着,娘娘趁热喝。”

    官燕斜望见范素芹将盅碗落在桌边上,美面上挂着不冷不热的雍容笑意:“咸王妃不用忙,坐吧,我不喜喝这些汤汤水水。”

    范素芹顿觉得自己的一番热情被浇了冷水,眼眸微眨,僵冷轻微了下唇落坐在了身后的根雕凳子上,拘束地并着双腿,不知从哪开始和官燕问起入宫的事。

    晚霞一寸一寸下潜,若火渲染的天色越来越朦胧,官燕略有所思地睨望着范素芹不语,当一群归家的大雁划破亭空,扰了亭中的静,她才开口:“王妃脸上是什么?这样的妆容很特别,咸王喜欢吗?”

    范素芹被官燕突来的问话所惊,举起一只手掩在自己的右脸,谨慎回:“是过往的烙印,如今好了,就成这样,倒不是刻意弄的。”

    官燕微眯了眯桃花眼,鼻息轻哼笑道:“那时听闻皇上要给咸王娶个丑女,我还以为是什么让人惊奇的样子,没想皇上还是给他找了个漂亮的女子,连伤都能伤得这么与众不同。”

    咋一听范素芹觉得官燕是在夸她便微微含笑,可回味起来这话却有股说不出的酸意,于是她渐渐收住微笑,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娘娘想让咸王娶丑女,还是漂亮的女子?或是别的?”

    官燕将头微扬,眼眸下望范素芹,透着刻意的冷静:“咸王娶什么女子,我一个后宫女人如何管得着。”

    范素芹默了一会,知在这宫人耳目繁多的地方不该提起她的前尘旧事,虽然她不是宫内女子,但厉害还是懂的,转而问:“妾身斗胆,请问娘娘是如何入了宫?”

    官燕将一手托在自己下巴摆出范素芹方入亭子见到她的样子,雍容微了下唇:“听闻咸王妃是范御厨之女?”

    “嗯。”范素芹还没反应过官燕的话,官燕接着道:“在宫内有可问,有可不问,你可知道?”

    范素芹正襟危坐,直视着官燕浅浅拧眉认真道:“这样的问题不是我想问的,娘娘应该明白。”

    官燕拖着裙摆立起,端起尊贵冷锐低望范素芹,提声道下:“我不明白咸王妃想说什么,但咸王妃庶民出身若不管着自己的嘴,有朝一日可是会惹来麻烦。”便急转背向范素芹命:“咸王妃请回。”

    范素芹捏着一只宽大的袖袂速立起身望着官燕那线条婀娜的美背微嚅了嚅嘴,又把话噎在了喉内,她明白官燕是在拒绝回话,或许已是气怒,虽然她不想放弃追问,但面对一位娘娘的恼怒她还是害怕的。

    “妾身告退。”范素芹向官燕的背福了身,便带着无获的失望出了亭子。

    她离开亭子不多时,官燕一个返身,那双平日总是非笑似笑的桃花眼中泛着股煞气狠盯着她送来的鸡汤盅碗冷命:“把它倒了。”就拖着拂地的裙摆带着十来位宫人透着凌人的气势移驾出了亭子。

    在范素芹入宫的同时,晕染着夕阳余晖的护城河畔边,姜瑭翩翩身影立在一抹残红霞光中,眉宇蹙颦凝望着若焰飘摇的粼粼河面,等待着所要等待的。

    “咸王到——”

    一声高宣落下,一顶檐上雕着麒麟的青轿落在姜瑭身后不远,随轿的宝墨将青绸帘子撩起,赵汣俯身出了轿子,一手放在腰前行若有风地走到姜瑭面前,姜瑭邃朝他作揖:“咸王。”

    赵汣挺着胸板挪步走向护城河栏杆边道:“不必拘礼。”

    姜瑭立直行礼的身子上前跟到他身边,洗耳恭听他所要说的话,想起昨夜他的那道锐利目光,姜瑭心里极为有数。

    赵汣居高临下低望河面,俊面上无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冷问:“姜医丞是在这里救了素芹?”

    姜瑭侧头瞭望同岸远处:“嗯,在那边的河岸,当时她差点溺入河里。”

    赵汣望着深不见底的河面感受到溺入河里的痛苦,悔忆起当时还对她冷言厉色说了些伤人肝脾的话,他微微拧了下眉,侧身回望姜瑭,将一手伸向随在身旁的宝墨,宝墨从怀里掏出个油光发亮的檀木盒子双手呈予他,他将檀木盒子接过,微微仰抬起头显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素芹是本王的王妃,她的救命恩人,为人夫君的是该替她道谢,这是块和田玉璧,姜医丞拿着吧。”

    他在强调自己是范素芹的夫君,范素芹是他的人——

    姜瑭听出赵汣的意思,淡然逢迎伸出双手去接赵汣手里的檀木盒道:“王如此厚礼下官不敢当。”

    赵汣用力紧捏住姜瑭要接过的檀木盒,低沉道:“若姜医丞再对咸王妃有大不敬,本王今日能赏你,明日也能惩治你。”

    姜瑭显出一副不紧不慢接过赵汣手里的檀木盒子:“下官昨日多喝了两杯,故不小心冒犯了王妃,这饮酒的事难说,王应该清楚。”

    赵汣觉得姜瑭似有影射,心里恼着甩袖就朝那不远的青轿走去。

    区区一块玉璧如何能抵得过心中的那女子,咸王,你是在侮辱姜某吗?

    姜瑭低望手里的檀木盒子脸色化为了凝重,眸里透出浓浊的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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