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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被那几个恶人砸得狼藉一片,范素芹送走姜瑭回头就和小葱、白老汉、白大婶一起收拾铺子,为了避免外人围观白老汉还将铺门关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想到铺子的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默默收拾过铺子皆揣着难受便没再多道其他。
沉闷的夜正酝酿着一场雷雨,白老汉和白大婶在正屋内算着今日的损失,范素芹洗漱过和小葱闲坐在了房内,小葱手里捏着前日从集市上买来的红布边穿针走线,边道:“小姐,王今日又来了,我猜他应该还是为了让你回王府。”
范素芹手里折着几件从院里收回的衣裳沉默不语,她觉得他来的目的应也在此,可是又看起来不太像,毕竟他也没开过口,且没想他会出手将那些恶人打跑,看起来倒和过往的冷漠别样。
一想起他,她的脑海中便都是他的身影,竟有种说不清的爱恨。
小葱见范素芹许久不说话,又道:“小姐外面乱糟糟的,不如回王府吧,以前吴妈和夫人总说什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的。”
范素芹抱着折好的衣裳从卧上起身低眼睨向小葱嗔:“你懂什么是夫妻,什么合不合的,再说白婶子出了点事我们就走,那成什么了,且没了我他们粥铺的生意也难做。”
小葱知道范素芹的倔脾气,不敢再劝话,只噘嘴嘟囔:“小姐,还当真要在这做一辈子粥。”
范素芹将手里的衣裳放入藤柜内,将藤柜的门合上返身靠在柜上望向小葱道:“做一辈子粥怎么了,不是也挺好的吗。”
“是,是,做一辈子粥好,小姐高兴什么都好。”小葱知道拗不过范素芹,把手里缝了一半的红布片举高问:“小姐,你看这红布做襦衣好看吗?”
小葱的顺服让她感到心暖,她不由抿嘴笑着望向红布:“嗯,真好看。”
小葱将红布平放在卧上整了整道:“做好还要些时日。”
“慢工出细活,白婶子给的换洗衣裳也够,不急的。”
“砰、砰……”
范素芹的话方落,从铺子内传来了悠悠的敲门声。
范素芹不明何事忙夺身出房就见白老汉披着件旧长衫,拖着布鞋,端着盏油灯战战兢兢地出了房走过院子,开起院门直奔进铺子内。
白日里方发生那样惊心动魄的事,这大夜里又闻这样急促的拍门声,他靠上铺门没马上将铺门打开,掂着胆提声问:“谁?”
“我们家公子找范姑娘。”
随后跟进铺子内的范素芹闻得门外是宝墨的回话,思着他又来了,彷徨愣住了神,白老汉见她来了又不做声,便道:“范姑娘这找你的,你见不见?”
铺门外的宝墨闻得铺内没有回话,又“砰、砰——”地死命拍起门来,那声声急促的敲门声直撼着范素芹的心,她本想开口道“由他去”可闻得那敲门声,她又仿若见识到他找她的决心。
这大半夜,只怕这门再敲下去就吵了左邻右舍。
她给了自己一个见他的理由,顺而抬起一手将垂在耳鬓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定了定神道:“大叔开门。”
白老汉照范素芹的意思将铺门打开,范素芹速见到了提着羊角灯的宝墨与立在宝墨身后的他。范素芹在王府厨房做事时没少让人给宝墨好吃的,宝墨皆都记在心里,这一见她,就冲她眯笑着低下了头。她垂眸看了宝墨一眼,便又转眸将目光移向赵汣那立在夜色下的英挺身躯,静默了片刻,她跨出铺门外,挪步到他身边垂头轻声道:“王,这么晚怎么来了?”
赵汣没多语,拧着浓眉猛地抓起她一只手腕几步匆匆直往街口走去,范素芹毫无防备一惊,紧刹着脚,拽着被他紧捏在手心的手腕:“王,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赵汣止住步侧身望向范素芹道:“回府。”
范素芹用力甩起他的手道:“我说过不回去……”可恼他的手怎么甩也甩不开,她就将心里的埋怨脱口而出:“我不要回去看你冷冰冰的脸,你说我是你的王妃,可是你从来没把我当成自己的王妃,我不要回去做王府里的一件摆物,如果是那样,我宁可待在这里以粗茶淡饭过日子。”
是自己将她推远的,可今夜却因她伤神无法安睡……
今是定要把她带回,否则在这市井若有个好歹自己怎么心安,还有就怕那个姜医丞不明事……
赵汣侧眼低望范素芹,脑中闪略过一串混乱的思绪,就将范素芹的手紧扯到自己腰间,低声道:“你要圆房,我给你。”
范素芹被他这冷不丁的话弄得面红耳臊,她逃出府有一半就是为了那夜不矜持的酒泼,这会羞眸瞥见他的唇不由更臊得没边,便紧拽着那只被他拉住的手恼羞低语:“我,我不要,我不要你的勉强,你不是真心待我。”
赵汣被范素芹一针见血说中心思,缓缓松开她的手,但又不甘将她就这么留在这里:“那你要如何才肯回府?”
范素芹被赵汣这难得的肯问怔住,大眸盯望着他夜色下的模糊俊脸,急思道:“要你的笑。”
赵汣不解侧望范素芹:“我的笑?”
范素芹怕赵汣再伸手来抓她,望着赵汣边往后退着步,边落下:“嗯,给我的笑。”便一个返身匆匆回了铺子。
“小姐。”
小葱在范素芹出房门不久就跟了出来,只是见着她和赵汣在远处说话才没跟上去,这会见她急躲入铺子内,便邃跟上了她。
范素芹怕被白老汉询问,一头直走入房内,就让小葱熄了油灯,说不清心情地躺上床不说话。
赵汣无法带回范素芹,只能领着宝墨回了王府,接下来的时日那句“给我的笑”便成了他日思夜想的困惑——
如何给她笑?对着她要如何才能有笑?
闲暇的午后,礼部的官员皆午歇去,赵汣独站在正堂大窗边瞭望着那沉积在天边的乌云深深地想着这样的问题,但越想他的眉头拢得越紧。
他并不是不会笑,原本在他俊脸上如若春风的笑容早已随着那心爱女子的入宫而消失,且每日只能与思念之苦相伴。
那女子是他心头的惊鸿艳影,是他生命的红颜知己,是他认定的准王妃,他本以为与她是因有前世的良缘上天才会将她那样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子送到自己面前,可却仿似一转眼间,连道别也来不及,她就被送入了宫中成了自己皇兄的妃子,从此只能是陌路相望,笑就此变得奢侈。
一阵惊雷划破天际,幽蓝的电光在他沉寂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已被思绪搅得烦怒,紧捏起搁在腰间的一只手,心里愤愤决定不要再去想什么给她的笑。寻她数次,已对她是极大的容忍,不过是要她回府,要自己的王妃回府又有什么难,晚些时候就带人将她押回府。
范素芹依姜瑭的话让白老汉将铺子关了三日,三日后姜瑭来告知详情,粥铺才再次开了张。
姜瑭将砸粥铺的事托给了曾是同窗的府尹,这事才很快查清。此事是粥铺街口泰和楼的当家嫉妒粥铺生意好才买通地痞砸粥铺,府伊让泰和楼当家赔了白老汉银两,并到铺子道歉,粥铺才再次开了张,生意虽受了些影响,幸而也无一落千丈。
铺子重新开张没几日,泰和楼的当家便特地让自己的伙计去邀了范素芹和白老汉吃饭,说是一来想请宴赔罪,二来想请教烹饪。范素芹觉得妇道人家与男子一起用席不太妥当,本不太愿意去,但白老汉说街里街坊既然他有这个好意不去怕是显得没肚量,范素芹为应承白老汉的面子也就同意应邀。
夜里华灯初上,范素芹携着小葱跟在白老汉身后去了泰和楼,他们一进泰和楼就有伙计将他们迎进楼内后院的小房。他们方落坐在小房内的大圆桌边,那生得肥头大耳的泰和楼当家就进了小房来,举手抱拳:“你们能赏光槐某不胜荣幸。”
白老汉在这位槐当家上门道歉时和他照过面,这还记得他的样子,见了他就立起身客气笑了下,范素芹和小葱也应景地陪白老汉立起身。
槐当家将手往圆桌上一横道过:“坐,坐,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范素芹他们就都静默着落坐下来。
白老汉虽对这事还有气,但见这槐当家一次次道歉,便道:“事过了,就算了。”
“哈哈。”槐当家皮笑肉不笑地笑过,随即吩咐跟在身边的伙计将酒食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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