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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同为范素芹做了满满一桌菜肴,这顿饭他做得特别用心,因为这不仅是招待自己女儿,也是招待王妃,甚重要是往后与女儿一起吃饭的时日也不多,能让女儿再品尝自己的手艺他觉得很满足。
范同见范素芹放下捧在手中的碗仿若已食饱,忙拿过她落下的碗盛了碗放在桌中的鸡汤递到范素芹眼前:“芹儿,喝喝这鸡汤。”
范素芹见着黄亮亮的汤中沉着几块笋片,便明白这汤是用春季方发的嫩笋所煲,她捏起碗中汤匙轻轻舀了勺汤送入嘴中,一股笋子的清香夹带着鸡汤鲜味沁入鼻中,饮下鲜甜的鸡汤,鲜味散去齿颊间只留下笋子淡淡的清香,她心中顿有种莫名的促动。
范同见范素芹低望汤碗不语,有意问:“芹儿,这汤如何?”
且食勿踟蹰,南风吹作竹。
范素芹想起范大菜谱在笋篇页眉上所记的两行字,沉下心境,微微触了下眼皮,深深叹道:“笋子若不当时采摘,过了时就成了老竹,更是弃之不可用,爹这笋子选得很嫩,汤也做得很好,女儿从没喝过这样有味道的汤。”
范同被范素芹夸得心中大喜,忙又给她加上汤:“那多饮一些。”
用过午饭,小葱和小蒜将那摆在后院正屋内的食桌撤下,范同有恐家里人招呼那些护卫、侍人和丫鬟不周,亲自到前院看了一番,知道吴妈做了包子和汤面招待了他们,才安心回到后院令小蒜上了茶和瓜子花生,便与余氏,范素芹坐在一起闲聊,不过话没说上两句,余氏的娘家哥哥嫂子就来了,他们一来便称着范素芹王妃,给她行大礼,她见舅舅、舅妈又作揖又行礼心里好不尴尬,忙起身相扶他们俩,推推让让间就更是尴尬,一阵客气后才都坐下闲话家常。范素芹如今是王妃,那舅舅、舅妈道话也都客气着,虽都嘀咕着不见咸王一事,但终不敢明问,只想待范素芹离开再问余氏。
三言两语闲谈间,范同翘望向屋外,见当午的日头已斜入屋檐内,忧虑着将手中的陶茶盏落在身旁小桌:“豆子那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那汤炖得如何,皇上满意否。”
范素芹垂眼看向范同:“女儿回门与皇上的御膳相比也算不得大事,爹不该将这事交给豆子,若皇上知道汤不是您做的,那不成了欺君之罪。”
范同一脸轻松落话:“莫担心,这事我是让御膳总管禀了皇上的,皇上知道你要回门,还传了口谕,说让我好好招待咸王和咸王妃。”他后悔不该提起咸王引来了范素芹舅舅、舅妈的疑问目光,就忙打圆场:“谁知王府事多,王只让人送来了好些礼。”
范同话才落,一个浓眉大眼,身穿短衫、脚系绑腿,带着些年少愣气的少年跨步奔进屋内,张望见范素芹唤道:“姐。”
范同将挂着大眼袋的老眼看向少年:“豆子,怎么现在才回来?真不懂事,还不给王妃行礼。”
少年睁着大眼愣愣地“哦”了一声快步到范素芹面前作了揖,才走到范同身旁:“听膳房管事的公公道,皇上今心情好,所以退膳晚了些。”
范同放心:“原来如此,你那汤看得怎样?”
“听闻退膳公公道,皇上膳后喝了一小碗,没其他话,我想应没出什么差。”少年憨笑过,转身望向那一身华丽的范素芹:“姐这身真好看,像换了个人似的。”
范素芹眼角抬望少年,微提嘴角嗔:“原来你这颗豆子也会高低眼瞧人,我在家倒没听你说过好,出了阁,有了些身份就是换了个人。”
少年慌摆着双手:“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姐是真的好看。”
范素芹将眼回正,心里觉得眼前这少年倒真好,憨憨愣愣的,好时说好,不好就憨着,一目了然,不过却只有兄弟的情份。
少年见范素芹望着别处,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只呆站一边望着她。他从第一次见到范素芹就不觉得她丑,只觉得她的脸像是漂亮的白瓷瓶上贴了半张的红纸,今日一见她这番精心打扮过的样子,他的心就扑跳得厉害,眼儿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余氏心眼多,想着范素芹在闺阁时与毛豆子不见生,前些日子范同还闹着要毛豆子入赘,这事虽只是他们一家三口私下的论道,还没来得及和毛豆子提起圣旨就下来,但唯恐当时暗地里闹了许久,范素芹此时见他会不自在,便忙开口:“豆子,你满头是汗,去打盆水洗洗。”
“哦”毛豆子听得义母唤话,不得已憨憨应下,挪脚向房门,不禁回头又看了下范素芹,才似生怕被发现什么般快速跑出房。
范素芹的舅舅望着毛豆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道:“转眼这孩子都已是小伙子了,有他你们范家的手艺也不会失传。”
范同欣慰浅笑,道起:“是啊,豆子被吴妈方带来那会不过是个十二来岁的小孩,现都长怎么大了,这孩子心好勤快,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的孩子,只知娘原是宫里的宫人,却不知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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