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所怀疑

    b市二院。

    “新月姐，这小姑娘没事吧？”

    江新月不敢给她准话，“难说，她的表现很像创伤后的应激症。”

    “什么什么症？”苏北北听不懂，“对生活有影响吗？”

    “有。”

    苏北北沉默。

    董珍睡了很久，在梦里，她因为爸爸的身份，是圈子里最耀眼的那颗明珠，走到哪里都有人献殷勤。

    突然，梦境转换，她成为人人喊打的荡妇，是大家嘴里小小年纪就被人坏了身子的典型，邻居不让孩子跟她说话，同学报团孤立她，就连爸爸的工作也因此产生了影响。

    日积月累下，她终于受不住，来到一切悲哀的起点，从百货大楼顶楼一跃而下，可在跳楼的那一瞬，她后悔了……

    “不！”

    董珍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冷汗。

    “你醒了。”

    护士正在收拾隔壁病床，见董珍睡醒，随口搭了一句话。

    董珍惊魂不定，看了看周围，除了护士没有别人。

    “你看见送我来的那位红裙子姐姐了吗？”

    “送你来的确实是个女生，但……不是红裙子。”

    护士记不住苏北北的脸，只记得她身形消瘦，穿了一件宽大的衣裳，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董珍蹙了蹙眉头，不是红裙子？可她记得分明，就是红裙子。她还记得红裙子姐姐右边的耳朵上，有一颗小红痣……

    一场恐怖分子的盛宴被彻底摧毁。

    “顾团你去哪里？”

    “回家。”

    苏北北把董珍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回了顾家。

    “北北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顾爷爷还不知道百货大楼发生了恐怖袭击。

    苏北北见顾爷爷一点不知情的样子，揪了揪衣角，“嗯……玩得挺好。”应该挺好的，她玩飞刀玩得挺过瘾，刀刀必中，一点没手生。

    倒是顾云珠，心虚的眼神闪躲，她接过一通电话，朋友说百货大楼遇到了恐怖袭击，打电话过来确认她的安危，知道自己没事，就挂了电话。

    至于苏北北在百货大楼，她心里阴暗地想：死在里面吧！

    顾爷爷见她两手空空，有些疑惑，“没买雪花膏吗？”

    苏北北摇头，“雪花膏缺货，售货员让明天再去。”

    顾云珠眉头一拧，“是售货员说的，还是你说的？”

    苏北北骗得了爷爷，却骗不了她，她可知道今天百货大楼有多乱，哪里来的售货员，哪里来的缺货？

    苏北北朝她笑，“云珠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呀？连售货员说了什么你在家都知道。”

    顾云珠一咽，眼神飘向别处，忽然又想起来，“冰冰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没有呢，我一出试衣间，发现你们都不在，我就在试衣间等你们，因为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结果……”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顾爷爷听来听去，懵得很，“云珠，你把北北丢在百货大楼，自己偷偷回来了？”

    顾云珠一口否认，“什么叫我偷偷回来的，讲得那么难……”

    咚！

    顾云庭推门而入，一下子锁定站在客厅里的苏北北身上，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失望，她穿的短袖跟裤子，不是红色连衣裙……

    顾云珠：“那么难听！”被打断话，她不高兴，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云庭心情本来就不好，被吼后，瞬间差到极点，他冷眸微眯，“姐，你回家的同时，为什么不把苏北北带回来？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没多久，百货大楼就发生了恐怖袭击，死了好些人。”

    顾云珠耸肩，一脸无所谓，“世事难料，死人很正常。”

    她越说顾云庭的表情越阴鸷。

    “云庭！你瞪我干什么！他们死了跟我有关系吗？是我杀的？还是我派人杀的？”

    砰！

    顾爷爷一拐杖砸向顾云珠，“闭嘴！”

    这个蠢货，简直家门不幸，此话一旦被传出去，他们顾家……要完！

    顾云珠色厉内荏，被顾爷爷打了一拐杖，嚣张的气焰慢慢消失，也意识到她刚才太上头，说了不该说的话。

    顾云庭指向苏北北，“你没有同理心，觉得别人的死与你无关，那她呢？你认不认识她？”

    顾云珠翻了个白眼，“她？”

    她巴不得苏北北死呢，谁要这样穷酸的家人？真是拉低自己的档次。

    顾云庭觉得荒谬，“姐，你真的不可救药。”

    “云庭？你说我？”

    顾云庭没心情理她，“苏北北，抱歉。”

    苏北北觉得莫名其妙，“嗯？”对我说什么抱歉？正如顾云珠所说，百货大楼出现意外，不能责怪任何人，全是运气使然。

    “工作的事情，我会尽快补偿给你。”

    顾云庭觉得抱歉，不是替顾云珠抱歉，而是他自己……

    在百货大楼，那红衣女子的惊鸿一瞥，深深留在他的脑海里，现在也没有忘掉。这种行为，很像出轨的丈夫，毕竟苏北北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

    提起这个，苏北北还算有兴趣，“好，等你好消息。”

    铃铃铃……

    电话响起。

    顾云珠离得最近，接通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找顾团。”

    顾云庭走过去，拿过电话，“我是顾云庭，什么事？”

    “团长，救人的红衣女子找到了！”

    顾云庭一喜，有点意外，“这么快？”

    “对，那位女子知道我们正在找她，她主动来了部队。”

    “好，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顾云庭理了理衣领，准备回军区。

    苏北北听见电话里提到红衣女子的字眼，问：“你们在找红衣女子？”

    这不是什么机密，顾云庭点头，“对，她在百货大楼救了很多人，对国家有重大贡献，后续，军区以及国家都会奖赏她，比如一等功。”

    “真的？”

    苏北北的声音里有几分喜悦。

    “嗯。”

    顾云庭天生性格冷淡，不喜多言，能对她说这些话，属实不易，“对，不过这跟你没关系。”

    苏北北满头问号，她是当事人跟她没关系？

    什么话！

    上一句话不是还说要奖赏她的吗？这一句又说跟她没关系，那到底是奖还是不奖她啊？

    直到顾云庭关门离开，苏北北依旧在脑海里进行天人交战……不是，顾云庭他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