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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楚奕也终于见到了一名熟悉的中年人。
此刻,徐福正被双手反绑着,狼狈地跪在地上,灰白的头发凌乱,衣衫被撕裂了几处,显得格外凄惨。
他看到楚奕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转为难掩的慌乱。
“阿……阿奕……”
楚奕缓缓走到徐福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
“徐叔,你在府上近三十年,父亲待你有多好,你比谁都清楚,就连你的命都是父亲救的。”
“还有连你娶妻生子,也全是父亲一手操办。”
“父亲视你为手足,可你为什么要害他?”
徐福身子猛地一颤,眼神闪烁,最终满脸愧疚地开口。
“阿奕,侯爷待我恩重如山,是我对不起他。”
“他们抓了我的小孙子,骗我说那不是毒药,只是让人身体不适罢了,就只是一个对侯爷的小警告而已。”
“但我真没想到那药有毒啊,不然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干这种事的。”
“事后,他们还要杀我,是我儿子拼了命才让我逃走的,我心中有愧所以不敢回来见你……”
萧隐若听到这话却突然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冷漠而讥讽,仿佛直刺徐福最后一丝遮掩的伪善。
所以,她根本懒得再听这种废话,直截了当的质问。
“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徐福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阿奕,我真不知道,他一直蒙着面,但口音是上京城的,而且做事很有大族风范,可能是五姓的人。”
楚奕抿着嘴,没有说话。
萧隐若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那视线仿佛要将徐福钉穿在地。
“既然徐管事记性如此之差,本官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随着一抹寒光闪动。
徐福的右手一小截食指,瞬间被萧隐若的匕首干净利索的切落到地上,喷溅了不少血出来。
而他的身体也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发出一阵哀嚎,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
“啊,萧指挥使饶命!饶命!”
“阿奕!阿奕救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徐叔啊……”
楚奕却是沉默不语。
眼前这张忠厚老实的脸,此刻在他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扭曲可憎!
就是这个看着自己长大、抱过自己、哄过自己的人,亲手将毒药送进了父亲的杯盏!
他,真该死啊!
只见萧隐若微微一笑,笑意却冷得刺骨。
“反正你有手有脚,今晚本官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切完了十根手指,就可以切十根脚指了。”
徐福的神经终于崩溃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我想起来了!他右手掌处有一颗黑痣!”
“后来,我那时候也怕他灭我的口,就派人去查五姓家族谁的手掌有黑痣。”
“我我查到柳氏有个管家有,我知道的全都在这里了,求萧指挥使不要杀我……”
萧隐若眸光微垂,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在轮椅扶手上轻叩,发出细微却令人窒息的“嗒嗒”声。
“柳氏,的确有一个管家掌心处有一颗黑痣,但三年前暴卒,死不见尸,只匆匆报了个‘痨病’。”
“呵,柳氏遮掩的本事,倒是一脉相传。”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过楚奕,甚至发出一声非常轻、转瞬即逝的冷哼。
“你可知,他是谁的人?”
楚奕迎上萧隐若略有深意的眼神,心头一凛,隐隐察觉到对方掺杂着其他情绪,似是对自己不满?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柳宗原?”
柳宗原,清河柳氏的宗长,也是柳璇玑的父亲!
萧隐若闻言,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弄。
“总算是没蠢到无可救药,看来本官每日费心敲打,还是有点用处,没全浪费在你这块朽木上。”
“继续保持这副……勉强能入眼的蠢样,别过几天遇到旧识,就又原形毕露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却是突然从楚奕心底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所以,前世柳宗原毒杀了他爹,又收自己为女婿,将自己耍的团团转,可真有意思啊!
徐福见状连忙爬伏在地,泪流满面地哀求。
“阿奕,我错了,你就饶徐叔一回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爬树摔下来,是我背着你去找大夫……”
童年的记忆,却是如一根针般刺入楚奕的脑海,不但没有带来半点温情,反而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被背叛撕裂的心口上!
这点滴的恩情,在毒杀至亲的血海深仇面前,微小得可怜,只剩下被利用、被践踏后的无尽恶心和屈辱!
他猛地抽出匕首,刀身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冰冷刺骨的弧光,直指徐福咽喉
“我的刀要沾的……就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叛徒之血!”
“到了下面,拿你这污秽的灵魂,去跟我爹谢罪吧!”
噗嗤!
楚奕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气力,几乎是将整只匕首深深捅进了徐福的咽喉!
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手。
徐福“嗬嗬”地倒抽着气。
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血却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他仰视着楚奕那张冷酷如恶鬼修罗般的面庞,眼神里的难以置信,最终凝固成了最深的悔恨与绝望。
“我……错了……”
血沫从口中溢出。
这位楚府管家轰然倒地,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而他的眼睛死死瞪着,残留的正是楚奕最后那惊心动魄的恨杀表情!
书房内一片死寂,
只剩下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楚奕心情沉重的走上前,将他瞪大的眼睛给合上了。
“下辈子,记得感恩!”
他稍作沉默后,看向萧隐若时,眼神包含浓浓的感激,将一个外逃多年的人找到抓回来,想必是费了一番心力。
“指挥使,劳烦你费心了。”
谁知,萧隐若却轻嗤一声,语带冷嘲。
“处置这等腌臜事倒是不费神费力,倒也比某些人在脂粉堆和御前逞能来得强。”
“通漕三策多少厉害啊,能解上京粮困,多大的口气!”
“不过也对,毕竟能在幼学之年写出一条鞭法的治国能才,再来一个通漕三策,又算什么?”
“楚镇抚使,本官这小小执金卫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不如本官送你去朝堂上拜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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