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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火药初威,山匪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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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菟郡北境,卧牛岭。

    夜色浓稠如墨,沉沉地压在起伏的山峦上,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凛冽的山风打着旋儿,裹挟着枯枝败叶和刺骨的寒意,呼啸着穿过嶙峋的怪石与深不见底的沟壑,发出鬼哭般的呜咽。空气里弥漫着松针腐烂的潮气、野兽巢穴的腥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被风撕扯得极淡的血腥味。

    半山腰,一处依着陡峭山壁硬生生开辟出来的寨子,便是“黑风寨”的老巢。几根粗壮的原木勉强拼凑成简陋的寨门,门后是用削尖的木桩和乱石垒砌的矮墙,蜿蜒曲折,勉强勾勒出山寨的轮廓。几堆篝火在寒风中苟延残喘,火苗被压得极低,只能映亮周围一小圈沾满泥污、神情麻木的脸。值夜的喽啰抱着简陋的木矛或卷刃的柴刀,蜷缩在背风的角落,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白日里刚刚劫掠了一支倒霉商队的兴奋早已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对这苦寒之地的怨憎。偶尔有压抑的啜泣声和伤者痛苦的**,从那些用树枝茅草胡乱搭建的窝棚里传出,很快又被风声吞没。

    寨子正中的“聚义厅”——一座稍大些、同样四面漏风的木棚里,气氛却截然不同。火塘里木柴烧得噼啪作响,旺盛的火焰舔舐着悬挂其上烤得滋滋冒油、半生不熟的整只野羊,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劣质酒水的气味,熏得人头脑发胀。十几个敞胸露怀、面目狰狞的汉子围坐一圈,粗鲁地撕扯着烤肉,大口灌着浑浊的酒浆。粗鄙的哄笑、划拳的吆喝和唾沫横飞的吹嘘声几乎要掀翻低矮的棚顶。

    上首坐着个独眼大汉,半边脸被一道狰狞的刀疤贯穿,瞎掉的眼窝用块肮脏的黑皮草胡乱塞着。他便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独眼鹞”陈彪。此刻他正用仅剩的那只三角眼,贪婪地扫视着堆在厅角的一小堆“战利品”——几匹染血的粗布、几袋粟米、一小坛盐巴、几块碎银子和几件不值钱的铜铁器皿。他灌下一大口辛辣的土酒,将油腻的骨棒狠狠砸在地上,破锣般的嗓子带着得意和凶狠: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今天这趟买卖做得利索!虽说那商队护卫硬点子扎手,折了几个弟兄,可咱黑风寨的名头不能坠!”他那只独眼闪烁着凶光,扫过下方同样兴奋的头目们,“抢到的东西是不多,但够咱们兄弟再撑一阵子!更紧要的是——”他刻意拖长了声音,压低了嗓门,带着一种掌握秘密的炫耀,“咱背后那位‘大贤良师’的使者说了,只要咱们在玄菟、辽东这地界闹得越凶,让那姓周的焦头烂额,后续的粮草、兵器,管够!说不定…嘿嘿,还能给咱们兄弟换个官身当当!”

    “大当家英明!”

    “跟着大当家,吃香喝辣!”

    “干死周扒皮,投奔大贤良师!”

    喽啰们轰然叫好,酒精和画出的“大饼”刺激得他们满脸通红,眼中只剩下贪婪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披着官袍作威作福的模样。厅内喧闹更甚,觥筹交错,全然不知灭顶之灾已悄然降临。

    寨外,山风呜咽的密林深处。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虫鸣都彻底消失了,只有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数百双眼睛,在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闪烁着冰冷的、属于猎食者的幽光。他们如同与岩石、树木融为一体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蛰伏着。冰冷的铁甲紧贴着身体,隔绝了刺骨的寒意,也掩盖了内里滚烫的杀意。沉重的呼吸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只有偶尔甲叶因极其轻微的动作而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摩擦声,才泄露了这支铁血之师的存在。

    赵云一身玄色轻甲,外罩深色披风,如同雕塑般屹立在一块突兀的巨岩之上。他微微眯起眼,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穿透夜幕的阻隔,精准地锁定了半山腰那几点摇曳的火光——黑风寨的篝火。夜风将他额前几缕碎发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里面没有兴奋,没有激动,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映照着目标,也映照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几个简洁、清晰、不容置疑的手势。无声的命令如同水波般在黑暗中迅速传递下去。

    十几道更加漆黑、更加敏捷的身影,如同最老练的山猫,贴着嶙峋的岩石、茂密的灌木,利用一切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山寨的寨墙潜行而去。他们背负着形状奇特、分量不轻的包裹,动作却轻灵得不可思议。正是周明麾下最神秘、最精锐的“神机营”尖兵。

    寨墙根下。一个抱着木矛、缩在避风处打盹的喽啰,似乎被某种极其细微的、如同老鼠啃噬般的“沙沙”声惊动,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探出头向墙根下的阴影望去。

    就在他探头的刹那!

    一只覆盖着铁甲手套的大手,如同从地狱伸出的鬼爪,闪电般从黑暗中探出!精准、冷酷、带着千钧之力,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

    “呃…嗬嗬…”喽啰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只听到自己喉骨碎裂的轻微“咔嚓”声,意识便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那只铁手轻轻一托,便将这具失去生命的躯体无声地拖入墙根最深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神机营的尖兵们如同壁虎般紧贴着粗糙的木石寨墙,动作快如鬼魅。他们将背负的包裹小心地安放在寨墙的几个关键节点——支撑寨门转轴的粗大木桩下、几处垒砌得不够严实的乱石墙基缝隙中、以及寨门本身那看似厚重实则早已腐朽的接合部位。包裹里,是神机营匠人按照周明提供的神秘配方(来自墨子芯片的初级火药配方),小心翼翼填充、压实、引线串联起来的“大杀器”——黑火药爆破包!每一个包裹外面都用厚厚的油布和泥土做了简单的伪装和防潮。

    尖兵首领,一个脸上涂满黑泥、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眼睛的汉子,再次确认了所有爆破点都已安置妥当,引线也已连接到位。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对着身后黑暗深处,比划了一个复杂而明确的手势——准备就绪!

    巨岩之上。

    赵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穿透黑暗,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准备就绪”的手势。他覆盖着铁甲的手指,缓缓抬起,然后,对着身后那片压抑着狂暴力量的黑暗,猛然向下一挥!

    “嗤嗤嗤——!”

    几乎是同一瞬间,十几道刺眼的火星骤然在寨墙根下爆燃!那是浸透了油脂的特制引线被点燃,如同一条条被激怒的赤红毒蛇,疯狂地盘动的身体,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那些致命的黑色包裹窜去!

    这突如其来的、在死寂黑暗中格外刺耳的声音和亮光,终于惊动了寨墙上昏昏欲睡的哨兵!

    “什…什么东西?!”一个哨兵揉着惺忪睡眼,探头向下望去,恰好看到一条窜到眼前的火蛇!

    “火!墙下有火!”另一个哨兵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调。

    “敌袭!有敌……”示警的嘶喊刚冲出喉咙一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万分之一瞬。

    紧接着!

    “轰!!!”

    “轰轰轰轰——!!!”

    仿佛九天之上的雷神骤然震怒,将积蓄了万年的雷霆之力狠狠砸向这污秽的山寨!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死寂的夜空!狂暴的声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生物的耳膜和心脏上!

    橘红色的、炽白色的毁灭之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寨墙的几个关键节点同时炸开!那不是简单的火焰,那是来自地狱的咆哮!是纯粹的能量释放!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怒潮,瞬间横扫一切!

    支撑寨门转轴的巨大木桩,如同脆弱的枯枝,被炸得粉碎!漫天木屑混合着碎石,如同暴雨般弹射!那扇看似厚重的原木寨门,在爆炸的核心处,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揉碎,瞬间化作无数燃烧的碎片,裹挟着恐怖的动能,向寨内弹射而去!附近的木石矮墙,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瞬间崩塌出数个巨大的豁口,碎石乱木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天…天雷!是天雷啊!”

    “雷公爷爷发怒了!劈死这些作恶的畜生了!”

    “救命!山神爷饶命啊!”

    侥幸未被爆炸直接吞噬的寨墙守军,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屎尿齐流。他们目光呆滞,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天地之威的极致恐惧。有人拼命磕头,额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撞得鲜血淋漓;有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哭嚎,如同被吓疯的野兽。火光映照下,他们扭曲的面孔如同地狱的恶鬼。

    爆炸的轰鸣尚未完全消散,那毁灭性的强光还残留在视网膜上灼烧。黑暗中,一个冰冷如霜、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如同龙吟般穿透了混乱的声浪,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陷于恐惧或呆滞的山匪耳畔:

    “大汉辽东都尉周明麾下,常山赵子龙在此!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的瞬间!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从寨墙崩塌的豁口处、从被炸开的寨门废墟后,如同决堤的洪流般猛然爆发!冰冷的钢铁洪流,在赵云那一骑当先、白袍银枪(此刻是玄甲乌矛)的引领下,汹涌地冲破了破碎的寨门和残垣断壁,狠狠撞入了混乱不堪的山寨腹地!

    聚义厅内。

    “天雷”降临的恐怖巨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正在纵情狂欢的山匪头目心上。陈彪手中油腻的羊腿“啪嗒”一声掉在火堆里,溅起一片火星。他那只独眼瞬间瞪得溜圆,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茫然:“什…什么声音?!打…打雷了?!”

    下一刻,地动山摇!整个木棚都在剧烈地摇晃!棚顶簌簌落下灰尘和茅草,火塘里的火焰被冲击波压得猛地一矮,几乎熄灭!外面传来的不再是零星的示警,而是海啸般的哭嚎、惨叫和那一声如同催命符般的“杀无赦”!

    “是官兵!官兵杀进来了!”一个头目连滚爬爬地冲进厅内,满脸是血,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寨…寨门炸了!墙塌了!天雷!是天雷劈开了寨子啊!大当家!快跑啊!”

    “放屁!”陈彪又惊又怒,仅存的理智被恐惧和酒精彻底吞噬,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大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什么天雷!定是官兵的妖法!弟兄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杀出去才有活路!”他试图用凶狠稳住局面,但颤抖的刀尖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然而,晚了!

    混乱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了整个山寨。被“天雷”吓破了胆的喽啰们早已魂飞魄散,哪还有半点抵抗的意志?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窜,互相推搡践踏,哭爹喊娘。试图组织抵抗的小头目,转眼就被惊慌的人潮冲散、淹没。

    赵云一马当先,如同劈开浊浪的银龙!他手中的铸铁长矛(辽东1.0版)在火光下化作一道道死亡的乌光,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带走一条亡命奔逃的生命。矛尖刺穿皮肉、撕裂骨骼的声音,在混乱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冷酷。他身后,训练有素的辽东精兵如同虎入羊群,刀光剑影闪烁,惨叫声不绝于耳。抵抗?在这碾压般的钢铁洪流和“天雷”带来的精神摧残面前,微乎其微!

    陈彪带着几个最凶悍的死忠,挥舞着兵器,状若疯虎,试图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寨子后方通往密林的小道。他那只独眼赤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挡我者死!”

    “贼酋休走!”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混乱的人潮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分开!

    赵云!

    他不知何时已策马截断了陈彪的去路!一人一马,如同磐石般屹立在通往生路的狭窄通道前。玄甲染血,白袍(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铸铁长矛斜指地面,矛尖一滴粘稠的鲜血正缓缓滴落。火光映照着他冷峻如冰雕的面容,那双眸子平静无波,却蕴含着让陈彪这等悍匪也灵魂战栗的杀意。

    “给我死开!”陈彪亡魂皆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发出绝望的嘶吼,双手抡起沉重的环首大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赵云胯下战马的马头狠狠劈下!刀风呼啸,势大力沉!

    面对这搏命一击,赵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没有格挡。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马鬃的刹那!

    “唏律律!”战马通灵,在赵云双腿微妙力道的控制下,猛地一个极其灵巧的侧向横移!如同鬼魅般让开了那致命的一劈!刀锋擦着马颈的鬃毛掠过,只斩断了几根毛发。

    陈彪一刀劈空,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前踉跄,空门大开!

    就在他身体前倾、重心不稳的瞬间!赵云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快!快到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极限!他握矛的手臂仿佛只是极其自然、流畅地向前一送!

    “噗!”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牛油。

    那闪烁着乌沉寒光的铸铁矛尖,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从陈彪因前扑而暴露无遗的左侧颈窝刺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锋锐的矛尖轻易地撕裂了脆弱的皮肉,穿透了颈骨间的缝隙,带着一蓬滚烫的鲜血,从右侧肩胛骨下方透体而出!

    时间仿佛凝固。

    陈彪前冲的身体猛地僵住,独眼中那疯狂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茫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股带着泡沫的浓血。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截从自己身体里透出的、滴着血的冰冷矛尖。手中的环首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赵云手腕轻轻一抖,长矛如同灵蛇般收回。

    陈彪那魁梧的身躯失去了支撑,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软软地向前扑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洇开,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

    周围的厮杀声,似乎在这一刻减弱了许多。那些跟随陈彪试图突围的死忠,看着大当家如同草芥般被轻易收割了性命,最后的抵抗意志瞬间崩溃,纷纷丢弃兵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饶命啊!”

    火光摇曳,映照着赵云依旧冷峻的侧脸,也映照着地上陈彪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他甩了甩矛尖上的血珠,目光扫过那些跪地求饶的匪徒,又望向远处还在零星抵抗的角落,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遍战场:“贼首伏诛!降者不杀!顽抗者,同此下场!”

    随着陈彪授首,最后的抵抗也如同冰雪般消融。黑风寨,这个盘踞玄菟北境、为祸一方的毒瘤,在“天雷”的怒吼与辽东铁骑的锋芒下,一夜倾覆。

    天色微明,薄雾笼罩着血腥未散的卧牛岭。黑风寨的废墟上,余烬未熄,袅袅青烟带着焦糊味升腾。幸存的匪徒被绳索捆成一串串,垂头丧气地蹲在冰冷的空地上,在辽东士兵冰冷目光的监视下瑟瑟发抖。

    赵云站在一处被炸塌的寨墙豁口上,脚下是碎裂的乱石和被爆炸冲击波掀翻的焦黑木桩。他手中依旧握着那杆染血的铸铁长矛,冰冷的矛尖在晨光熹微中闪烁着暗沉的光泽。他低头,看着矛尖上那些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又抬眼望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影,回想起昨夜那摧枯拉朽的攻势,尤其是火药爆破时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以及手中长矛轻易贯穿贼酋要害的顺滑感。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涌上心头,这位以沉稳著称的猛将,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由衷地发出一声低沉的赞叹:

    “主公所赐之神器…破敌之威,当真…势如破竹!”这赞叹发自肺腑,既有对火药这“天罚”之威的敬畏,也有对手中这超越时代的锋锐兵刃的激赏。

    旁边,周明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蹲在一个被炸开的大坑边缘,用手指捻起一点残留的、带着刺鼻硝烟味的黑色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嫌弃地搓掉。听到赵云的感叹,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黑灰,脸上露出一丝只有自己能懂的笑意。

    势如破竹?他心中暗忖,这黑火药威力也就听个响、吓唬吓唬古人还行,离真正的“破竹”还差得远。比起后世那些能把山头削平的玩意儿,这顶多算个大号炮仗。不过嘛…在这东汉末年,这动静,这效果,确实够震撼。简直就是…古代版的RPG(火箭推进榴弹)震撼开场!简单粗暴,效果拔群!

    【叮!墨子芯片提示:任务‘剿匪震慑’完成!评估:区域治安度+40%,黄巾渗透度-15%,火药实战威慑力+100%!奖励发放:解锁‘火药炸弹2.0’配方(含颗粒化火药、预制破片外壳、简易触发引信)!系统积分+50!亲,再接再厉,解锁‘喀秋莎’不是梦哦!(◕ᴗ◕✿)】

    脑海中,那贱兮兮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还附带了一个极其违和的卖萌颜文字。

    “2.0?破片外壳?触发引信?”周明眼睛一亮,这升级倒是实在!比之前的土炸药包强多了。不过…“喀秋莎”?周明嘴角狠狠一抽,在脑海里怼了回去:“闭嘴吧你!还喀秋莎?老子现在连个合格的车床都没有!先给我来点能立刻提升产能的实用技术行不行?积分积分,就知道积分!这破积分能当铁矿石用吗?”虽然吐槽,但芯片这次给的“2.0”配方,确实让他心头火热,仿佛看到未来战场上敌人被破片风暴洗礼的“美妙”场景。

    【亲,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嘛!请努力完成任务,积分商城应有尽有!努力吧,少年!(๑•̀ㅂ•́)و✧】芯片毫无自觉,继续用塑料感十足的语调灌着鸡汤。

    周明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这人工智障斗嘴。他走到被士兵严密看守的俘虏堆前。昨夜被俘的几个小头目和几个看似知道点内情的喽啰被单独提了出来,跪在冰冷的地上,抖若筛糠。

    “说吧。”周明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杀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你们那点家当,养不起这么多人,也置办不起像样的兵器。背后是谁在撑腰?给你们钱粮兵器的,是公孙度?还是…别家?”他特意在“别家”上加重了语气,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那几个俘虏的脸。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刀疤脸小头目,心理防线早已被昨夜的“天雷”和赵云的杀戮彻底摧毁。听到周明的问话,尤其是提到“别家”,他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急于撇清关系的慌乱:

    “大人!大人明鉴啊!小的们…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啊!是…是…是‘大贤良师’的人!是太平道的使者!”他几乎是嘶喊着说出来,“他…他们找到大当家…不不,找到陈彪那狗贼!说…说只要我们在辽东、玄菟地界闹事,劫掠商队,袭扰村落,让您…让您不得安宁…他们就…就给我们送粮草、送兵器!还…还许诺事成之后,给我们…给我们官做!”他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那“天雷”再劈一次。

    “太平道?黄巾余孽?”周明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果然!历史的惯性,或者说那些不甘失败的幽灵,依旧在阴影中蠢蠢欲动。公孙度是明面上的威胁,这些潜藏在水下的毒蛇,同样不能小觑。他们想用这些山匪作为爪牙,搅乱自己的后方?

    “那使者长什么样?叫什么?在哪里联络?”周明追问,语气依旧平淡,但无形的压力让那刀疤脸几乎窒息。

    “小人…小人只远远见过一次!是个…是个穿灰布袍子的中年人,很瘦,眼神…眼神很冷,像毒蛇!叫什么…小人真不知道!联络…都是他派人送信到山下老槐树的树洞里…”刀疤脸磕磕巴巴地回答。

    周明没有再问。线索虽然模糊,但指向已经明确。黄巾的手,果然已经悄悄伸向了辽东。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人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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