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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衙门内,檀香袅袅。
本该属于周向阳的公房如今已被林澈据为己有。
紫檀木案几上堆满卷宗,鎏金兽首香炉吐着缕缕青烟,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林澈端坐案前,狼毫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公子,歇息片刻吧。"
林仙儿手持团扇,轻轻为林澈扇着风。
她今日着了一袭淡青色纱裙,腰间玉带轻束,更显得腰肢纤细。团扇摇动间,暗香浮动。
慕容颖抱剑立于林澈身后,冷眼看着林仙儿殷勤的模样。
她怀中长剑不自觉地往下压了压,胸前衣襟随之凹陷,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装模作样。"
她在心中冷哼,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林澈头也不抬,笔走龙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辛苦些,下面的人才能轻松些。"
“公子心系下属,实乃百姓之福。”林仙儿眼中泛起异彩,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胡大海大步流星走入,抱拳行礼:
“大人,属下奉命前来。"
林澈这才搁下毛笔,将刚写好的文书轻轻吹干墨迹。
他抬眼看向胡大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照着这份名单,去收上个月的分红,今后每月今日收取上月款项,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林仙儿闻言,手中团扇微微一滞。她原以为林澈伏案半日是在批阅重要公文,没想到竟是在拟这份"分红"名单。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失望...这浑蛋终究还是那个浑蛋。
胡大海却激动得双手微颤。这份差使意味着油水丰厚,更意味着林澈的信任!
他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属下必不负大人所托!"
"去吧。"
林澈随手将名单掷出,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相信胡总旗的办事能力。"
胡大海双手接住名单,恭敬退至门槛处,方才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林澈唇边笑意渐深。贪污受贿这等脏活,自然要找合适的人出面。胡大海这枚棋子,既能替他敛财,又能在必要时充当替罪羊。
一个精明的掌权者,必须懂得如何将危险隔离。
"茶。"
林仙儿连忙放下团扇,素手执壶,为林澈斟上一杯香茗。
茶汤清亮,热气氤氲,映得她指尖如玉。
林澈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最近可还与你的心上人通信?"
"啪"的一声,林仙儿手中的茶壶盖不慎滑落。
她慌忙跪地:”仙儿知错,今后再不敢..."
"为何不写?“
林澈轻啜一口茶,语气悠然,”突然断了联系,你那心上人岂不忧心如焚?说不定会连夜赶来涿州寻你。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击案几:
”我虽气量狭小,却也不忍看你为难,这信,你尽管继续写。"
林仙儿愕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信中可以倾诉相思,可以互诉衷肠。“
林澈俯身,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只是记住...“
他声音骤然转冷:”书信再缠绵,你也是我的人。若敢有半分逾矩,流云派上下,一个不留。"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温柔似水。
林仙儿浑身发冷,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仙儿明白...仙儿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林澈满意的收回折扇,重新拿起公文批阅起来,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慕容颖在一旁看得分明,兄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光让她都不寒而栗。
她紧了紧怀中长剑,暗自庆幸自己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情。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过,带着林仙儿最新写就的书信,向柳州方向飞去。
柳州,流云派。
悬崖边上,心上人独坐巨石,反复阅读着林仙儿的来信。
纸页已被他摩挲得起了毛边,字里行间似乎还残留着林仙儿的气息。
"仙儿..."
他轻叹一声,将信笺贴近心口。
自林仙儿被那林澈强留作妾,他无一日不思念。
信中那些隐晦的情话,是他唯一的慰藉。
"师兄!不好了!“
师弟慌慌张张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天下会带着各派高手堵在山门前,师父让你速去!"
心上人面色一变,迅速收好信件,纵身向山门掠去。
衣袂翻飞间,他已拔出长剑,寒光凛冽。
流云派山门外,剑拔弩张。
张墨立于众弟子之前,面对各派联军,神色镇定:"羽掌门,我流云派与诸位素无仇怨,今日这是何意?"
天下会掌门羽化田冷笑一声:
"张墨,你流云派一再提高弟子待遇,恶意抢夺各派人才,还敢说无仇无怨?"
他长剑一指:“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原来,自从张墨从林澈处获得大笔银钱后,便大幅提高了门中弟子待遇。一时间,柳州境内的习武好苗子纷纷投奔流云派,引得各派眼红不已。
"羽化田!休得猖狂!”
林仙儿心上人张龙人未至,声先到。
他飞身落在师父身旁,长剑直指羽化田,"去年你们暗施诡计,害我流云派损失惨重。今日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羽化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张龙虽年轻,却是流云派百年难遇的奇才,剑法已臻化境。
他暗中打了个手势,各派高手立刻呈合围之势。
山雨欲来风满楼。
涿州,参军衙门所。
林澈站在窗前,望着柳州方向,若有所思。
“公子在看什么?“
林仙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一场好戏。”
林澈转身,折扇轻摇,“你猜,此刻流云派前,是否已经血流成河?"
林仙儿脸色煞白:”公子此言何意?"
"没什么。"
林澈轻笑着合上折扇,”只是忽然想起,张墨上月从我这里取走的银两,应该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吧。"
林仙儿心头一震。
她忽然意识到,流云派如今的危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林澈设下的局。
那些看似慷慨的资助,实则是将流云派推向风口浪尖的推手!
“公子..."
她声音发颤,“流云派对公子素来恭敬..."
林澈用扇骨轻点她的唇:”嘘...好戏才刚开始。你且安心看下去。"
窗外,暮色渐沉。一只信鸽扑棱落在窗棂上,腿上绑着来自柳州的最新消息。
林澈取下信笺,扫了一眼,笑意更深:
"有意思。羽化田居然联合了五派之力...张墨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仙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求公子救救流云派!仙儿愿做牛做马..."
"救?“林澈俯身,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我为何要救?"
一滴泪从林仙儿眼中滑落,砸在林澈手背上,滚烫如铁。
"除非..."林澈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仙儿什么都答应!"
林澈满意地笑了,那笑容让林仙儿想起捕食前的毒蛇。
"很简单。“他轻声道,”从今往后,你给心上人的每封信,都要先经我过目。"
林仙儿如遭雷击。这意味着她与师兄之间最后一点私密空间也将被剥夺。但她别无选择。
"仙儿...遵命。"
林澈转身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快意。
江湖与朝堂,不过都是他掌中的棋盘。
而那些人,无论张墨、羽化田,还是林仙儿,都只是任他摆布的棋子罢了。
夜风拂过,卷起案几上那份"分红"名单的一角,露出几个显赫的名字....其中赫然包括“天下会羽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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