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老了，提不动刀了

    暮色四合，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长街。

    卡卡西右眼周围一片青紫肿胀，眼睑几乎只剩下一条细缝，脸颊上还带着几处明显的擦伤和淤痕，嘴角也有些破损。原本清秀帅气的脸蛋，此刻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心思重重的回到家里，刚踏入玄关，脚步却是一顿。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这……！”

    “是卡卡西吗？我回来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父亲？！”卡卡西面上先是一喜，脚步顿时加快了几分，但是刚刚推开大门，又停下了脚步。

    屋内的灯光透过门缝，清晰地照亮了卡卡西那张小脸——或者说，照亮了那半边脸。

    那狼狈的模样，让抬起头的朔茂也愣住了。

    卡卡西僵在原地，在父亲惊异的目光下，一股巨大的尴尬和羞耻感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想低下头，用护额或者手遮挡，但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朔茂轻轻的皱了皱眉。

    卡卡西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发干。

    他很想说“训练时不小心”或者“切磋失手”，但在朔茂的目光之下，他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实战课……输了。”

    “输了？”朔茂表情有些奇怪。

    实战课？

    那就是在忍校了，但是现在的那帮小孩子，谁是自己儿子的对手？

    卡卡西的天分和实力，他是知道的，不输于他，在这一辈的小孩儿中，是独一档的存在，怎么会在实战中败北，击败他的又会是谁呢？

    “……猿飞阿斯玛。”卡卡西的声音低如蚊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让他脸上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猿飞……阿斯玛？”朔茂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火影大人的小儿子？一个……六岁多的孩子？他记得情报里提过那孩子似乎有些天赋，但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在同龄人的实战课上被打成这副模样？

    难道，关于猿飞阿斯玛的情报有问题？

    屋内一片沉默，气氛更是有些低沉，倒不是朔茂觉得儿子的失败给自己丢人，而是，做为一名钢铁直男，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被受了挫的儿子。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持续下去时，玄关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一个温和的声音：“朔茂，在家吗？是我，日斩。”

    朔茂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沉声道：“请进，火影大人。”

    门被拉开，猿飞日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但眉宇间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还没有等到两个大人开口说话，卡卡西耳边便传来了一个让他羞愤欲绝的声音，“哟，细狗，到家啦！”

    细狗！！！

    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卡卡西很不喜欢。

    抬眼望去，只见那个把他揍成猪头的罪魁祸首正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无聊地跟在火影身后，嘴里还叼着一根新的草根！

    这吊儿郎当的造型以及那一脸戏谑的微笑，让卡卡西瞬间血气上涌，拳头捏得死紧，要不是父亲和火影在场，他绝对要冲上去再打一场！

    “朔茂，辛苦了，边境的情况大蛇丸已经向我详细汇报了，你做得很好。”日斩走进来，拍了拍朔茂的肩膀，目光也落在了卡卡西脸上，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卡卡西，你的伤……阿斯玛这孩子下手不知轻重，同学实战较技太过分了，阿斯玛，道歉！”

    阿斯玛翻了个白眼，极其敷衍地对着卡卡西的方向微微倾了倾身子，“抱歉~啦~细狗，下次我不打你脸了。”

    真是，好想揍他啊！

    这一次，不要说是卡卡西了，就算是在场的两个大人，也都想揍人了。

    卡卡西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朔茂的目光在阿斯玛身上停留了一瞬，转向日斩，语气平静无波：“火影大人言重了。忍者之间的切磋，受伤在所难免。卡卡西技不如人，该反省的是他自己，卡卡西，记住这次的教训。”

    卡卡西猛地低头：“是，父亲！”

    日斩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朔茂，这次提前调你回来，一是边境局势暂时缓和，二也是有一件私事想拜托你。”他指了指身边的阿斯玛，“这小子，对刀术很感兴趣，尤其是……想要，跟你学习。”

    “嗯？！”朔茂一直以来平静的目光中终于露出了意外之色。

    他是木叶白牙，影级强者，你可以说他的性子直，但你不能说他傻。

    作为木叶的门面担当，同时又是半个权力人物，他对木叶内部的情况洞若观火，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这个阶段，火影一系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但防的也很严实，二战结束两年了，这两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边境与云隐对峙，而村中一些重要的，能够获取巨大声望和功劳的任务，都不会安排到他的手里，大部分都被三忍接取了，即使纲手已经出走，但是大蛇丸与自来也的实力够劲，三忍的名声在战争后期到现在，倒是越来越响了，直追他这个木叶白牙。

    本以为这一次回来，也一定会被投闲置散，但没想到回来的第一晚，火影就找来了，还让他担任阿斯玛的刀术老师。

    这是在拉拢他吗？

    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阿斯玛身上，带着审视。

    阿斯玛站直了身体，眼神坦然地迎向朔茂。虽然灵魂深处对这个世界万般瞧不起，但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阿斯玛？”朔茂微微挑眉，“火影大人的刀术亦是忍界顶尖，何须……”

    “他不行。”

    不待猿飞日斩开口，阿斯玛便道，“他老了，又被火影这个位置糊了心智，提不动刀了，现在只能拿五遁忍术充充门面，刀术，他现在连我都比不过了。”

    “呃……！”

    屋内顿时一静，除了阿斯玛外，其他三人的面色都有些僵直，顷刻之后，猿飞日斩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阿斯玛，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连历代最强火影这个不要脸的称呼都敢往自己身上安，这种心态，怎么能拿稳刀呢？！”

    “你……”猿飞日斩顿时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这一刻，他被气的失了理智，抬手便对着阿斯玛打了过去。

    咻！

    阿斯玛脚下一动，灵敏的闪了开来。

    “在别人家里打孩子，你礼貌吗？！”

    “我今天要不把你的屎打出来，我就不是火影！”猿飞日斩的咆哮声冲天而起。

    嘭嘭……

    几秒后，猿飞日斩尴尬的停了手，气急之下，连续两拳，都没有打到阿斯玛，反而把朔茂家的玄关砸坏了。

    朔茂并未在意，反而看着阿斯玛两次闪避的动作，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