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法容许的未来

    【尊敬的路明非同学

    虽然对于我们而言，应该没有过去多久，但对于您而言，或许已经久疏问候了。

    希望你还记得你的老朋友，毕竟我当初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让你脱困的，而我希望你的记忆也还没有混乱，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要做什么。

    虽然很想在这里和您见面，但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所以我们可以会在约定好的日期上门拜访。】

    路明非看完了信件，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黑墙之外。

    他去过那边，并且和奥特坎宁取得过联系，但那位黑客女神显然不会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这个熟悉的调调，更像是那个在电脑教室给自己发送过邮件的家伙。

    当初的确‘欠过人情’，而且路明非自己也想要去确认他们的身份。

    但是，比起这个.

    【但对于您而言，或许已经久疏问候了。】

    这句话本身才是重点。

    他们知道路明非是‘穿越者’？

    这群家伙到底是谁？

    又是如何做到这点的？

    【而我希望你的记忆也还没有混乱，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要做什么。】

    这句话或许是提示。

    记忆，要做什么。

    路明非当然记得。

    自己离开前，通过荒坂的记忆，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特异点是【邦达列夫】，也就是天空与风之王庞贝，所以自己回到了过去，并且对这个存在进行调查。

    那，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改变？

    路明非忽然心头一顿。

    是因为这个世界是独立的世界，并不会因为过去而改变？

    又或者说

    【是路明非即便做了这么多，这些所有的影响，都会在几十年内被冲淡？】

    不，不可能。

    路明非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假如是这样的话

    “L，怎么样。”

    “哎？”

    路明非回神。

    他这才注意到V还在等自己的回答，对于V而言，她只是看到这封信件的来源是黑墙之外，所以谨慎地交给了路明非自己判断，但是对于信件内容却不了解。

    哪怕如此，她也知道这件事需要慎重对待。

    “.”

    “这活接了。”

    最终，这位黑墙之外的朋友所选择的地方，是一家快餐店。

    路明非有点印象，大概是做日式料理的地方，周围玻璃完全透明，是个人都能够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

    没有选择【来生】亦或者别的交易场所，而是选择了这里，就意味着他也不怕外人听到，又或者说艺高人胆大呢

    但无论对方的想法是什么，路明非都还是需要变装。

    他如今可是夜之城的大名人，乱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要签名吧。

    而不等多久，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性就来到了餐厅，看到路明非后径直走到对面的座位并坐下。

    “你好。”

    “你好。”

    两人没有准备好接头的暗语，但是路明非已经确定了自己面前之人就是交易发起的对象。

    因为他的眼睛。

    湛蓝色中带着空洞，仅仅是对视就觉得自己会被对方看穿，明确的危险感爬满心头。

    那种异样感挥之不去，在远处作为‘保镖’的V看到了也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而面对这位蓝眼睛先生的路明非倒是显得坦然。

    虽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拟人感，但路明非也不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

    蓝眼睛招呼着伙计上菜，然后重新和路明非对视，双手交迭放在胸前，

    “那么，来聊聊交易吧？”

    “不过在那之前，允许我先问一遍——你获得了荒坂三郎所有的记忆吗？”

    路明非点头，而蓝眼睛随之露出笑容。

    “那事情就好办了~首先，你应该知道了，你过去的敌人是谁，甚至已经解决了吧，那么，那么现在的敌人是谁？”

    下意识皱眉，但路明非没去追问对方为何知道‘过去’的概念，而是转为回答。

    “【水晶宫】”

    啪。

    蓝眼睛先生打了个响指。

    “回答正确，你的敌人此刻距离我们数万公里。”

    路明非点头。

    “然后呢。”

    “嗯虽然我们这边认为让您自己去确认会更好，但若是一点帮助都不给的话，或许会让您怀疑我们，而且也会丢失干劲吧。”

    “你想说什么.”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蓝眼睛先生，总觉得一种无端的心悸缠绕心间。

    为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

    路明非知道，在赛博朋克世界线中，相当于掌握着混血种，龙族秘密的组织都在欧航空局的帮助下成功‘飞升’。

    他们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幕后。

    他们也是掌握了真正的技术的强敌。

    如果说，二十世纪初他们就成功解剖了龙王，并且完成了之后所有的龙王捕获行动，那么他们此刻的实力就应该远远超出地表。

    因为是未知，只知道理论上会极端强大的敌人，所以自己就害怕了吗？

    还是说.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改变？】

    【是因为这个世界是独立的世界，并不会因为过去而改变？】

    又或者说

    【是路明非即便做了这么多，这些所有的影响，都会在几十年内被冲淡？被世界的意志强制修正？】

    如果。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那，欧空局，水晶宫之上，通过分阶级压榨地表资源，享受着奢靡生活的富人们，现在他们的领导者.

    又会是——

    “这是我能够给出的，水晶宫目前常驻的家族的家徽。”

    蓝眼睛没有顾及路明非眼中不断变化的神色，而是通过脑机直接将文件传输给了路明非。

    在这个过程中，路明非甚至没有接收文件的步骤，可见对方在网络战上的实力是绝对的超模。

    从黑墙之外进来的AI对方明明有如此实力，甚至直接控制人体，但是却没有选择入侵夜之城颠覆政权，毁灭或者控制荒坂，而是等到自己？和自己交易？

    路明非眯眼，但还是选择了打开文件。

    里面展露出的，是一段断序播放的视频。

    大概是通过某种方式录制了上去过水晶宫之人的大脑视觉信息，能够看见内部奢华的装潢，黄金，黄金，到处都是极尽奢靡的尊贵，就和传言中一样。

    但重点不在这，应该在于那些墙壁上印刻的图画。

    他们有着规律性，每隔一段区域就会出现，大概有五个。

    家徽。

    路明非所熟悉的家徽。

    【校董会五大家族】

    果然在这个世界，是他们掌握着世界吗？

    路明非心情沉重，他本打算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adaihasodna——】

    【————————】

    杂音，听不清。

    应该是因为提取信息时大脑就受到了破坏吧。

    但，视觉信息还是保留了大部分，虽然模糊，但能够大概判断出，应该是在一个类似于宴会的场合，这个视频的‘主人’左右幻视，周围都是身穿高贵衣着的同类。

    人们都带着笑容，红唇轻抿，言笑晏晏。

    但是，当某个一瞬间到来时，他们几乎一齐抬头。而当抬头仰望着上方时，就能够看到，唯一一个身居高位的存在。

    金色的身影。

    【————】

    【——加图————】

    【主————】

    模糊的声音，以及那模糊的金色。

    但路明非认得出来。

    在视野中的身影，那个高举手臂，高举酒杯，仿佛统领在座所有富人的存在。

    那正是路明非不过多久之前才挥手告别的男人。

    凯撒加图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