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路尽断

    元气如潮，疯狂涌动。

    方圆千里的元气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朝着一处荒芜山头汇聚。

    浩瀚元气凝成气柱，化作一道晶莹水线，接连天地矗立当空。

    天现异象！

    席尘成就道基之时，也曾出现这等异象。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远不如今日这般浩大无边，宗门阵法就可遮掩。

    现今。

    千里元气被强行抽取，万里之地清晰感知，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静室内。

    朱居盘坐蒲团之上，胸腹丹田处一团灵光汇聚，吞吸着海量元气。

    “嘶……”

    元气涌动。

    精气神凝聚。

    某一刻。

    一枚圆滚滚、金灿灿的丹丸出现在丹田之中，乃至取代丹田的位置。

    金丹！

    金丹旋转，一缕精纯的法力随之浮现，由经脉快速旋转一周。

    每旋转一圈，法力就多出一缕，仅仅片刻功夫，法力就已充塞肉身。

    “哗啦啦……”

    好似浪潮奔涌的声音响起。

    念头一动，法力随之翻滚起伏，周遭天地、万事万物尽入感知。

    肉身经由金丹法力淬炼，越发强悍；神魂更是变得充满灵动韵味，能够察觉到往常不能察觉的种种。

    睁开双眼。

    漆黑的洞府清晰可辨。

    朱居缓缓伸手，轻轻一握。

    瞬间。

    身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汇聚，更是在眨眼间化作五枚雷球。

    “五行雷法……”

    看着绕着手掌轻轻旋转的五枚雷球，朱居的脸上现出复杂神色。

    万千法术，雷法为最。

    往昔需要掐诀念咒、神念勾连符文才可施展的雷法，现今念动即出。

    而且。

    念头一动，五枚雷球悄然消散。

    聚散如意！

    散去雷法远比凝聚更难，但对一位金丹修士来说却并无不同。

    “时间……空间……”

    朱居口中喃喃，手指似缓实疾朝前一点，虚空如同水面泛起涟漪。

    “难怪娘子会说金丹境界极难描述，不入金丹永远无法理解。”

    “在金丹宗师眼中，时间……”

    “竟是可以感知！”

    这点有些类似于前世记忆中的引力，引力大到一定程度即可扭曲时空。

    如中子星，它附近的时间流速相较于其他星球就会慢上许多。

    金丹。

    也可以理解为中子星。

    它的存在，能够一定程度上扭曲时间、空间。

    如朱居曾经交过手的血魔宗金丹顾清欢，她可以在一瞬间御剑连斩数万次，就是因为在顾清欢的感知中时间可以变得缓慢。

    “难怪说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朱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金丹宗师的寿命其实并不比道基修士多。

    但它可以影响时间。

    可以让时间对肉身的影响变慢。

    如此。

    寿命自然得到延长！

    “传闻中，上古时期的修行之人没有元婴，主修九转金丹大道，同样可以长生不死，如此看来到未必不是真的。”

    朱居定了定神，长袖轻挥，山洞石门敞开，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娘子！”

    “相公！”

    两人相视而笑，紧紧相拥。

    *

    *

    *

    进阶金丹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瞒过其他人，尤其是有着四阶大阵的仙盟，一直在监察十万大山，自然在第一时间知晓明虚宗有人进阶金丹。

    坐镇附近的仙盟金丹接到消息后快速赶至，而且来的还是一位老熟人。

    “朱道友！”

    一身金光的仙盟金丹洪侃从天而降，面露惊讶朝着朱居拱手：

    “道友天赋异禀、底蕴深厚，洪某知道道友早晚会凝结金丹，但想不到……”

    “这才不过十余年，就已得证大道。”

    “侥幸。”朱居抱拳：

    “前些年朱某在那玉虚洞天得了一件奇物，不然还需苦修百年。”

    他的进境实在太快，快的超乎所有人预料，只能假托得了奇遇。

    “玉虚洞天？”洪侃眼神微动：

    “想不到朱道友也曾去了玉虚洞天，当时未能碰到，殊为遗憾。”

    “洪道友也进去了？”朱居挑眉：

    “听说玉虚洞天有仙府现世，且镇府石碑被人炼化，不知那人是谁？”

    洪侃面色一沉。

    “那人炼化镇府石碑后就关闭了玉虚洞天，已有十余年未曾现世。”

    “呵……”

    “待到现世，道友就知道了。”

    他显然不愿意多提。

    朱居淡笑。

    当初洪侃应该也参与了镇府石碑的争夺，只不过他是失败者。

    玉虚洞天可以说是天下第一至宝，错失此宝，也难免不愿意多谈。

    “朱道友。”

    洪侃递来一枚玉简，道：

    “仙盟常例，进阶金丹后会送上贺礼，此番来的匆忙未曾带上，过几日道友金丹大典再补，不过除了贺礼还有其他的好处。”

    “你看看。”

    朱居伸手接过，神念往里一扫，诸多奇珍异宝当即浮现感知。

    好多！

    朱居面露诧异：

    “这么多？”

    按照常理，修为越高所需的灵药、灵材越发罕见，也就越少。

    但仙盟的积累，多的超乎想象。

    “是。”洪侃面露笑意：

    “天下大乱，魔道肆虐，虽然苍生遭殃，但也逼得各宗门不敢藏私，为防落入魔门之手各种奇珍异宝更是尽数挖掘，如此倒是便宜了我们。”

    “当然……”

    他叹了口气，道：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修行之路，金丹已是极限，元婴真人不会占据资源，所以好东西才会这么多。”

    嗯？

    朱居一愣。

    “洪道友这话何意？”

    金丹之上还有元婴，元婴之后还有化神、炼虚、合体等境界。

    就算因为大道崩塌导致元婴以上的境界尽数死绝，元婴修士可是还有的。

    虽然少。

    洪侃开口：

    “因避免大道的影响，所以元婴修士不能经常出手，道友可知？”

    “知道。”

    “实则元婴修士不止不能经常出手，甚至就连修为也不能增加，每增加一分修为，他们入魔的可能性就会大一分。”

    ？

    朱居目露惊愕。

    “可是，六道魔君是元婴中期……”

    “不！”

    洪侃轻轻摇头：

    “六道魔君并非是元婴中期，只是实力比元婴初期强些罢了。”

    “而且……”

    “六道魔君很可能不是人，他所修行的道路也与我们的正统法门有些不同，这些东西道友以后会慢慢知道的，倒也无需细说。”

    朱居面色复杂，良久才回神看向手中的玉简。

    “我可以用进阶金丹给的功绩还有自己手上的东西，从仙盟换取各种灵药、宝物？”

    “是。”

    “我娘子换了什么？”

    “裴宗主换了些布置阵法的材料，还有可供筑基修士增加修为的灵药。”

    洪侃开口，音带感慨：

    “裴宗主没有为自己兑换任何一样东西，功绩全都留给了宗门。”

    朱居闻言抬头，看向门外迎接客人的裴惊鹊，缓缓点了点头。

    裴惊鹊不为自己兑换，一来是心系宗门。

    二来。

    她并非正统金丹，自身已成三火鸾扇的器灵，灵丹妙药对她无用。

    略作沉思，朱居选了一些东西。

    想了想。

    他又从身上取了些以前的战利品，换取丹药、物资。

    看着朱居拿出一件件法宝、奇物，洪侃面露诧异，不过倒也没有多问。

    估计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明虚宗为朱居备好的东西。

    殊不知。

    这些都是朱居的战利品。

    只不过这些东西以前的他不敢也不方便拿出来交易，现今进阶金丹，几乎立于修行界之巅，自不用再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