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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守静带领供奉们与安期生死斗。
唐兰舟等到了回援的禁军首领,正前往江米巷,准备将大朔朝堂上的文官势力一扫而空。
而在另一边,安梓扬与梅青禾也正在杀人。
杀江湖人。
如果说唐兰舟进行的是规模化、集群化的高效集中屠宰,那他俩所进行的就是最符合锦衣卫名声的——搜捕、拷问、宰杀。
打个比方,如果说文官们是羊,遇到危机就会聚到一起、用集中起来的权势和关系御敌。那江湖人就像是鸟,在发觉危险的第一时间就会四散而飞,抽签似的将其他人当成自己的“垫子”。
两者之间没有什么优劣,官员的力量是集体、权势,而江湖人的力量则是个体、武力,危机之下的反应都是出于自身的习惯而已。
但对于杀人的一方来说,江湖人杀起来,显然是要比官员麻烦的多。
好在,这里是京城。
锦衣卫的老巢。
随着朱载的一声令下,无数蜗居在锦衣卫衙门之内的锦衣卫,如同离巢的鸦群一般沿着街道扩散开来,将鲜血和哀嚎泼洒在每一条街道之中。
至于安梓扬与梅青禾,他们无暇去顾及那些二三流门派的小喽啰。
他们要去抓真正的大鱼。
迎着正午的日光,安梓扬背着手,缓步迈入一间客栈之中。两名须发皆白、佝偻着背的供奉跟在身后,一人提着一个硕大的铁箱。
“千户。”
一名锦衣卫拱手,分开双手之时,手套之间拉出黏腻的血丝。
“拷问出来了。”
“昨天夜里,刘瑾夺舍的那个女弟子,出身昆仑派,是最早赶到京城的一批人。而且从时间上看,是在瀛洲放出的消息传到昆仑派地界之前,他们就已经出发了。”
安梓扬捻着手指,眉头一皱。
“昆仑派,那女子与乔采莲什么关系?”
那锦衣卫一低头。
“乔采莲乃是昆仑派当代掌门的师父,而那女子则是昆仑掌门的亲女……昨夜那掌门,也一并死在了陛下的手中。”
安梓扬一挑眉。
该说不说,自打跟了李淼,或有意或无意地,他这些小动作也越来越像李淼了。
“昆仑派也是传承许久的大派了,论起底蕴已经是少林武当之下最强的一档,若只是瀛洲散播的流言,应该不至于让他们把门内天人和掌门都赌上。”
“只靠昨晚那个女子,弄不出恁大场面。”
“这些江湖人里,不只有一个刘瑾的分身。”
安梓扬转身,挥手。
屋内的锦衣卫们齐齐抬起刀锋,朝着地上跪伏的人斩下。
哗啦——
血液泼洒,沿着地面流淌开来。
“刘瑾的分身是有限的,要撺掇这么多江湖人来京城,至少也得有个七八个分身才能做到。他肯定为的不是昨晚那点场面。”
“呵,却是正好。”
“正好把刘瑾的分身一起圈起来宰了。”
安梓扬走出客栈,数十位锦衣卫分列两侧,齐齐俯身拱手。
安梓扬抬手一指。
“给本千户,一条街一条街地扫过去,一户一户地踹门搜查。不必拷问,但凡身上有疤、手上有茧、身上有肉的,直接给本千户弄死。”
“不必在乎是否清白、是否无辜,既然敢来凑这个热闹,就得把命留下。”
“放手去杀,人命本千户扛了!”
锦衣卫们齐齐领命。
“是!——”
转身上马,沿着街道两侧四散而去。
这时,屋内也杀完了人。
方才与安梓扬说话的那个锦衣卫走到安梓扬身侧,低声询问道。
“千户,这样扫,终究只是扫一些小喽啰出来……真正有威胁的,还是那些名门大派,或许他们还有未现身的天人。”
安梓扬瞥了他一眼。
“你能想到的,本千户会想不到?”
他抬手一翻,掌心凑到那人面前。
那人一看,却是一惊。
安梓扬掌心之中,赫然是十几只蚕蛹一般的蛊虫。
“千户,这是?”
“情蛊的改良品,李千户养出来的。母子双蛊,无需种给相好,定位用的。”
安梓扬扬了扬手,那十几只蛊虫就被抛到半空又落回掌心,随即就像是被晃醒了一般,开始在安梓扬的手中摇晃脑袋。
那锦衣卫不明所以,看了半晌,却是逐渐瞪大了眼睛——这些蛊虫摇晃了一阵,竟是齐齐将头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安梓扬一甩手将其收了起来,冷笑道。
“昨晚抬棺之时,有十几个傻子过来一起抬。我看他们还算质朴,就没让陛下要了他们的性命……但本千户却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这些定位的蛊虫。”
“本想着若他们真的走了,本千户就做主不追究他们的门派了。却不想,这十几只蛊虫却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们不但没有离开,还聚到了一起呢。”
安梓扬笑意愈发狰狞。
“十几个分属不同门派的人,昨晚亲眼见到陛下大开杀戒,不但没有逃走,还聚到了一起?”
“本千户倒想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胆子。”
“这些小鱼小虾你们给本千户杀干净了,那些大鱼,本千户与两位供奉料理!”
————————
梅青禾一剑横斩,将面前之人的头颅削去,尸身握着兵器轰然倒下。
她没有去看,踩过血泊前行。
四周是正在厮杀的人群,不远处还有天人交战的巨响,不断在耳畔炸响。
梅青禾穿过人群,盯住了躲在墙角的一个女子。
这女子看着很是年轻,娃娃脸,身量还未长成,躲在墙角双手捂住了耳朵不住颤抖,连腰间的长剑都松松垮垮地滑出了半截。
与其说她是个江湖人,不如说是个吓坏的孩子。
但梅青禾却丝毫没有大意。
她缓步接近,剑意指向女子周身要害。
“别装了。”
“你是刘瑾。”
那女子听得梅青禾的话,丝毫没有反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像是不愿面对现实的鸵鸟一般。
梅青禾却冷漠地继续说道。
“我虽然……不善心计,但我修的是指挥使亲传的剑法,他希望我能脱离天人五衰的桎梏,所以在其中加了不少他对性功的理解。”
“自从我修习这门剑法之后,天下所有人在我心中,就都是形式各异的剑。不论外表,只论直觉。”
“像你这种剑锋锈蚀、气味刺鼻,剑身扭曲如蛇却没有剑柄的剑,我只见过一把。”
梅青禾缓缓说道。
“那柄剑,叫刘锦衣。”
随着她的话,那女子的颤抖,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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