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猫咪联盟

    “所谓智能推荐的原理，就是当你点开了一个视频之后，大数据就会根据视频内容向你推荐同类型的视频，所以首页才会出现这些视频。”

    伊森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第一步，先利用许多凛冬和暗影没听说过的术语把水给搅浑，当她们提问时，再顺理成章为她们解释大数据的概念，期间夹带私货，巧妙地把责任推卸到无良的智能推数据上。

    “但是收藏夹里的内容是需要你自己添加进去的。”

    遗憾的是他的战术很快以失败而告终，凛冬眼神犀利。

    她只是不熟悉电子设备罢了，而这东西理解起来可要比复杂的元素塑能咒语简单多了。

    而且她实在太了解伊森了，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招数对她完全无效。

    不过这也要多亏了小暗的及时举报，否则她恐怕很难发现伊森还在收藏夹里收藏了这么多“宝贝”，这让凛冬对暗影的看法改观了许多。

    “别想蒙混过关！”

    黑猫也站到了桌子上，用猫爪压着平板电脑，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TMD，这两只猫咪不是敌对阵营的吗！

    还有这暗影箭读心术的本事，让凛冬变得更难对付了！

    腹背受敌的伊森腹议。

    “你骂人也没用！”

    黑猫化身审判官，细数着伊森的罪孽，“一共72个视频，42个是脚有关的……这已经充分说明了你是一个足控！”

    这个名字也是她临时从视频的标题里学到的，在42个绝对的数量面前，那零零星星的趣味小视频和生活小帮手根本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暗影万万没想到自己许久不见伊森，他竟然染上了这么奇怪的爱好，但紧接着她发现了房间里奇妙的气氛，当她指控伊森为足控时，凛冬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态。

    “你……知道他有这个爱好？”

    “知道。”

    干净利落的回答让伊森和暗影不约而同地瞪圆了眼睛，见状，凛冬的眼皮猛烈地跳动了几下，小暗也就算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伊森一副震惊的样子，每次伊森都要搬出“担心她光脚着地被石头划伤”这种拙劣的借口，这在她看来就和罗威娜总是强调自己拥有丰富的恋爱经验没什么区别。

    大约也只有他们自己觉得这样的理由能说服其他人。

    “足控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要把这些视频删掉。”

    凛冬双手环胸，评估地说道，“这个盒子只能看，摸不着也感受不到，有什么意思？”

    “删，马上就删！”

    伊森立刻当着两人的面操作起来，“我只能说那时的我还太年轻了。”

    他觉得这情有可原。

    毕竟他当时工作的时候，又怎么可能预料到自己未来能找到一个白发红瞳，身材前凸后翘还有一双大长腿的女朋友？要是谁这么对他说，他多半会把对方归为诈骗团伙。

    “下不为例。”

    凛冬也见好就收。

    “这就原谅他了？”

    桌上的黑猫似乎有些不太情愿，那一双异色瞳仍然仔细盯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

    “不然呢？”

    “当然是她们一个个找出来，然后杀掉。”

    无边的黑暗在卧室里蔓延着，就连窗户也被阴影爬满，将盛夏的阳光挡在了另一边，黑猫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仿佛已经在考虑处刑时的画面了。

    “那些都不可能发生。”

    将所有罪证删除后，伊森松了口气，他紧接着握住黑猫的前爪，将她从桌子上提溜起来，“这里是法治社会，随意杀人是绝对禁止的事项。”

    哪怕是梦境，他也不希望暗影箭四处制造连环杀人案，这是他理想中的生活环境，可哪怕是尤里乌斯倒台后的帝国，距离现代文明也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帝都以外的其他的城市，黑暗生物与各类犯罪事件仍然层出不穷，边境城市的失踪案件仍然是大问题。

    “尤其是你，在这里禁止袭击任何人，更不允许把他们转化成食尸鬼！”

    “喵呜~”

    黑猫眯起眼，夹着嗓子叫了一声，声音甜腻到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伊森觉得“萌混过关”也许是猫咪一族的天赋技能。

    他板起脸来，“装可爱是没用的，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

    黑猫顿时耷拉下脑袋，挎起一张小脸，“禁止袭击任何人，不许把他们转化成食尸鬼。”

    “很好。”

    伊森这才满意地把黑色猫咪放回到桌子上，接下来按照原定计划，他得带着凛冬去一趟楼下的服装店购买一身合适的行头，他暂时还无法断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梦境之中，也无从得知为何自己在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之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醒来，但伊森总有种预感，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从时间维度来看，这是他在去先驱者公司面试之前的日子。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让他有机会挖掘出在他那段消失的记忆中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检查了手机上付费软件，银行卡绑定完成，还有充足的额度，意味着他在短时间内不需要为了消费而劳神费心，他带上了凛冬，黑色的猫咪哭着喊着不愿意待在家里，无奈之下，凛冬只能把这只黑色的猫咪抱在胸前，否则这只猫猫便要蹬鼻子上脸挤占那只属于她的位置——伊森的肩膀。

    暗影并不满足于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不出意外的，从进入电梯的那一刻起，凛冬就成为了焦点，在现代文明社会，白发红瞳绝对是罕见的特征，这里并没有北族与冰元素塑能师，他们只会认为凛冬是一位cosplay爱好者，然而凛冬的发色与瞳色浑然天成，从走进电梯的那一刻起，公寓楼里健谈的大叔大婶们就按捺不住八卦的热忱，对疑似来外国的姑娘凛冬含蓄温暖。

    好在他们的语言并没有出现隔离，伊森猜测这是梦境附带的效果，让他们不必在语言上浪费太多时间。

    凛冬倒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她怀里抱着黑猫，言行举止都宛如这个家的女主，伊森从未像今天这般意识到凛冬如此擅长社交，她只用了上下楼的功夫，就让公寓大楼的人们由衷地为她和伊森献上了祝福。

    只有她怀里的黑猫看起来有些不是滋味，但即使表示抗议，她也只能在谈话的末尾不甘示弱地“喵喵”叫上几声来表示反对，就如伊森所预料的那般，暗影与凛冬之间的塑料姐妹情不可能维持长久。

    此行的目的地是街对面的内衣店。

    伊森也考虑过自己进去帮凛冬购置内衣，但架不住他脸皮薄，为了避免被内衣店的老板当成变态来看待，他只能带着凛冬来亲自光顾这家店。

    店长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女性，进门时柜台上的广播正在报道本市的最新新闻。

    今天上午，先驱者科技公司的发言人在面向记者的发布会中表示，公司正在研究一项全新的虚拟现实技术，这项技术将会为人们带来一场革命，要不了多久，他们便有机会搬去虚拟世界居住。

    那是以维多利亚时代为背景的国度。

    蒸汽科技、魔法，还有人们耳熟能详的侦探故事，绝对能为任何一位体验者带来崭新的体验。

    伊森让凛冬去店里挑选内衣，自己则待在柜台前收听有关先驱者科技的新闻报导。

    “听起来像是画大饼。”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店长聊了起来，这位打扮相当时尚的店长看起来也是一位新潮人士，这几乎立刻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笃定地说道，“这百分之百是炒作，先驱者科技的股价肯定会节节攀升。”

    她看起来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股民。

    这不禁勾起了伊森并不愉快的回忆，他股运极差，辛辛苦苦好几年的积蓄眨眼间少了一半，他还记得在那个黄昏，他也险些和那些加杠杆的朋友们一起登上本市最高的大楼——先驱者科技的楼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里都成为了本市无保护措施蹦极的圣地。

    正因如此，公司大楼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禁止外人访问。

    伊森将左肘支撑在柜台上，在这个特殊的梦境里，他隐约能想起些什么。

    全都先驱者科技有关，他很确信自己后来通过了先驱者公司的面试，并立刻被指派进了相关的项目组，结合公司今天的记者发布会，这一切都和它们对外宣称的虚拟现实技术有关，而他则疑似在技术层面为先驱者科技提供了助力。

    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轮廓，但具体的细节则仍处于迷雾之中。

    伊森有预感，倘若这场梦境继续下去，他最终一定要去与来电现实中的人事部门经理庄晓联系，他也一定要去先驱者科技面试，那只有那样才能更接近于那些被掩藏的秘密。

    黄金之王与绯红女王的记忆都指向了那位神秘的“公司”老板，现在看来，他们记忆中出现的公司便是先驱者科技。

    本市的优秀企业，无数打工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那里也是他完成项目的地方。

    重回梦境，伊森产生了更多的猜测，以先驱者公司的势力与技术，想要消除他的部分记忆并非什么难事，而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伊森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

    凛冬挑选好了服饰，还顺带着帮小暗挑选了一套。

    “老师……”

    伊森望着凛冬挂在胳膊上的厚厚一沓袜子陷入了沉思。

    长的、短的，黑的、白的、彩色的。

    “这是何意啊？”

    “你的女朋友很有眼光。”

    服装店老板脸上浮现出了暧昧的笑容，她几乎把“现在的小年轻玩的真花”的心理活动写在了脸上。

    她挑了挑眉，“师生恋？”

    “额，算是吧。”

    “我知道，我知道的，学外语嘛，学着学着就凑成一对了。”

    她暗自向伊森竖起了大拇指。

    经过刚才的交流，她对伊森这个年轻也产生了相当的好感。

    一个外国女友，还是少见的白发红瞳。

    伊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如果直言不讳，告诉她课程的内容是元素塑能魔法的话，多半会被当成神经病青年来看待。

    老板娘又说道，“给你们打七折。”

    “多谢老板娘。”

    伊森表示感谢，他扫码付款，把买下的衣物装进包装袋，在这之后他还要为凛冬和小暗普及更多有这个时代的知识。

    日常电子设备的使用方法，点外卖与简单的娱乐方式，倘若他在不久之后通过了先驱者公司的面试，凛冬和小暗就会有相当的时间待在家里。

    他会时常在睡着后出现在这里。

    伊森的内心深处涌现出强烈的预感。

    两人一猫在服装老板热情的欢送下走出服装店的大门，伊森拎着包装袋，凛冬顺势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倚靠在他的身上，引来行路人们的纷纷侧目。

    接下来他打算带凛冬品尝一下现代美食，尽管彼岸和柯洛伊小姐拥有足够的热忱，然而维多利亚时代对于美食的知识储备毕竟要远远逊色于现代社会，再加上帝国也配得上一句“美食荒漠”的形容，他相信凛冬和小暗再过不久就会被现代美食所折服。

    “你们看看这个。”

    伊森从手机上调出了附近的餐厅，为凛冬和小暗展示，“有没有你们感兴趣的？”

    竟然是梦境世界，他花起钱来也有底气了许多。

    “这个。”

    凛冬怀里的黑猫率先伸出爪子，搭在了屏幕上一家封面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火锅店上，红油锅底，都是伊森熟悉的味道。

    帝都乃至整个大陆都没有与之类似的店铺。

    “我同意。”

    凛冬也被花里胡哨的广告所吸引，她们在帝国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对于现代社会的广告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伊森希望凛冬和小暗能喜欢上这里的生活氛围，因为在他对于未来的构想中，帝国有朝一日也会完成现代化的过度，那是伊森对于文明社会的想象。

    在那两位“穿越者”加入后，帝国的现代化进程已然被提上了日程。

    然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伊森刚刚在手机上进行了定位，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停靠在了路边，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镜的可疑人士拉开了车厢的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确认道，“伊森先生？”

    “什么事？”

    “请跟我们来一趟。”

    来者不善。

    这从黑衣男子故意当着他的面扯起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就能窥出一二。

    充满了威胁意味的邀请，如果是以前的伊森，一定会惊慌失措。

    回到现代社会的第一天，他们遭遇了绑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