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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诸公子归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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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向诸国展示过肌肉后,大秦在西域设立联盟的计划,推进得不说一帆风顺,但也没多少部族敢明着阻挠。

    秦人的炮实在吓人,他们可不想自己被轰成一地碎肉,哪怕不情愿,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大秦老哥这么强,他们也没办法啊。

    难道让他们去和大秦老哥放对?

    那属实有些强国所难了!

    在刘季、章邯等人主持下,诸国于张掖城签订盟约,以大秦为核心,西域多个国家为盟国的西域公约组织成立,简称“西约”。

    西约成立的消息送到咸阳时,已是十二月下旬,年关将至,咸阳城中到处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又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将到。

    城中的店铺也敏锐抓住了这个时间点,开展各种优惠促销活动,让节庆的气氛更加浓烈。

    正在街上的秦人忽然注意到有秦兵开路,护送十数驾马车从东城门那边过来,其中一架马车上还插着三面旗帜,一面是大秦国旗,一面是代表大秦皇室的旗帜,最后一面上则以白底黑字写着“琅琊”三个简体字。

    看到这三面旗,尤其最后一面,街上的一名秦人问身边同伴:“这是回来的第几位公子?”

    同伴在心中默算了下,回道:“应该是第六位回来的公子,公子将闾、公子涵……比这位先回来。”

    问话的那名秦人又道:“皇帝陛下是有意将诸位公子召回咸阳啊。你说,该不会要发生啥大事吧?”

    不待同伴回答,这名秦人似猛地想到了什么,小声对同伴道:“陛下该不会要定下储君了吧?”

    旁边的同伴赶紧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的其他人没注意他们的对话后,才小声道:“这等事也是你我可以谈论?何况,陛下要立哪位公子为储君,由陛下和朝堂诸国定夺,与我等何干?”

    话是这么在说,可同伴自己心里也同样好奇皇帝陛下最终会立哪位公子为储君?

    陛下称帝都要有两年了,这储君之位还为定夺,要是算上之前的秦王政时期,好家伙,几十年都没定下任储君是谁。

    公子扶苏颇有贤明,又为长公子,按理说,应当该被立为储君,可陛下就是不立,甚至在称帝大殿分封诸位公子为王时,公子扶苏也没被封,过去一年多更是直接查无公子扶苏,完全不知人到哪去了。

    有人都怀疑公子扶苏可能触怒了陛下,要么被陛下给偷偷处决,要么被陛下给监禁了起来,否则这么大个公子扶苏,咋就突然没消息了?

    正在街道上的秦人好奇看着这队被秦军护送的马车时,那辆插着三面旗帜的马车上,车帘被揭开,外边的街景立刻从外映入车内之人眼中。

    车中有一名容貌相当漂亮的女子,其怀中抱着一襁褓,襁褓中裹着一名婴孩,随着街景映入车内,婴孩睁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车外。

    女子对婴孩笑道:“恒,这就是咸阳,大秦的国都,也是你父王从小长大的地方。”

    车内还有一名留胡须的年轻男子,正捧着一卷书在看,听到女子话后,不由抬起头,笑道:“恒才这般大,你给他说,他又哪能听得懂这些。”

    女子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婴孩,只见其滴溜着一对眼珠子,张开小嘴咿咿呀呀着,似乎在支持自己老妈,俺虽未壮,但能懂。

    女子顿时有了直接人证:“看,恒在说他听得懂了!”

    年轻男子闻言有些无语,无奈道:“你从何听出恒听懂了?”

    年轻男子也没和女子争执,放下手中的书卷,坐到女子身边,陪女子和婴孩一同看向车窗外的咸阳街景。

    “早已听闻咸阳变化不小,今日得见,确实变化极大。我记得这条街上没有这般多店铺,街道也不像现在这般宽敞洁净,往来的行人也没这般多。”

    回忆了下记忆中的街道,与现在所见相比,变化太明显,让年轻男子恍惚间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陌生感,可他才离开咸阳一年多,又不是过了几十年。

    女子笑道:“此乃好事,代表大秦正蒸蒸日上,变得更强盛繁荣。大秦将会超越历代所有之国。”

    年轻男子点头笑道:“嗯,是好事,只是还是感到惊讶,不过一年多便有这番气景,再给十年、几十年,又是何等景象?”

    女子一手牢牢抱住襁褓中的婴孩,另一手主动牵住年轻男子的手,道:“放心,我和恒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年轻男子知道他这位聪慧的王后看出了他的紧张不安,在用这种方式鼓励安危他。

    车内的年轻男子和女子正是被分封为琅琊王的公子高与其王后吕雉。

    从两人言谈行为中,公子高和吕雉的婚后生活过得应相当不错。

    夫妻恩爱,共相扶持。

    虽吕雉不可能再为大汉皇后、华夏第一位皇后,掌握巨大的权力,可在家庭方面,能比历史上好。

    公子高一边牵着吕雉的手,一边对儿子恒道:“恒,待会儿就要见到你皇祖父,开不开心?你皇祖父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人,你的名还是他亲自给你取得,‘恒’!”

    长辈为子孙取名不奇怪,但公子高和吕雉觉得他们那位父皇给儿子取名为“恒”很奇怪,似乎有着特别的意味。

    夫妻俩在私下猜想过很多,如恒是父皇称帝后的第一个孙辈,想要大秦万世永恒下去?

    又或者是恒是诸公子分封后出生的第一个孙辈?

    小夫妻俩咋会想到这是始皇帝因为吕雉而灵机一动整出的玄学。

    刘邦那好儿子汉文帝叫刘恒,现在汉应是没了,汉文帝刘恒应该也不会有,何不如将高与吕雉之子赐名为“恒”?

    说不定能为大秦分得冥冥中那位大汉文帝的气运。

    公子高逗弄了会儿儿子,又道:“今年春夏交接时,大秦于东胡、月氏用兵,一战而胜,大秦在西域诸国威望大增,在上月任命刘季总督驻守西域,为大秦辖制西域诸国。”

    “刘季也是父皇称帝大典时,受父皇邀请参加大典之人。我曾与之见过,未想其会成为大秦第一位总督!”

    听到公子高之言,吕雉仔细回忆了下,想起在受邀入咸阳时曾遇到过一名骑马的汉子,那人当时似乎注意到了她。

    年龄比她大不少,比于陛下也小不了几岁,现在竟摇身一变成了大秦驻西域的总督。

    似乎他们这些在陛下称帝大典时受邀入咸阳的人都有不错的发展。

    她成了大秦公子之妻,那刘季成了大秦驻西域总督,其他人也各有发展。

    那次受邀入咸阳也是诸多人心中的疑团,他们始终疑惑皇帝陛下为何会对他们发出邀请,让他们入咸阳观礼?

    至于陛下所言是随机挑选,正好挑选到他们,没一个人信,那次邀请绝对是有预谋有组织。

    但不管原因为何,都给了他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遇。

    吕雉笑道:“那位总督,我记得其人,当初入咸阳时,曾在咸阳城外与其碰上。”

    公子高没怎么在意吕雉说曾在入咸阳时见过刘季,又道:“大秦对月氏、东胡之战打得漂亮,但若扶苏兄长还在,许会向父皇上书,谏言不要打此战。”

    说到这里,公子高眼中闪过回忆之色,低声道:“扶苏兄长是一个宽仁的好人,在宫中时常关照我等,也不知父皇为何没有分封兄长。甚至……”

    公子高看了看车窗外,声音变得更小,他虽被分封到了琅琊郡,但不是对咸阳的事一无所知,听闻过一些不好的说法:扶苏兄长也许已不在人世,被父皇秘密处决了……

    听到公子高之言的吕雉也低声道:“大王慎言,此处已是咸阳,莫要再随意言语,大王遇事若难定夺,可与臣妾商议,臣妾与恒都会陪在大王身边。”

    公子高握紧吕雉的手,感动道:“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便是父皇将你赐婚与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话让吕雉脸一红,低声道:“大王,还在街上呢!”

    其实在吕雉心里,觉得扶苏失踪或者被处决了更好,那就意味着她家这位也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

    而且,从始皇帝对公子高的态度看,她也觉得与其他公子略有不同,像会有时来书信问候公子高身体状况,还给儿子取名为“恒”。

    当然,和历史上的吕雉相比,现在的这个吕雉没那么强的事业心,也没那么重的权势欲,如果她这位夫君有机会能成为大秦储君,她会支持,但若没有机会,她也不会刻意去求。

    因为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嫁给了大秦公子为妻,这位公子还对她极好,是一难得的良人,将这种日子维持下去就很好,不必奢求过多。

    在公子高和吕雉带着儿子入咸阳时,南边通向咸阳城的道路上,也有一队秦军护送着数驾马车正赶向咸阳。

    这几驾马车没像公子高那样插着旗,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啥徽记旗帜都没有,除有秦军护送,压根儿看不出马车中运送的是人,还是货,亦或其他。

    然而,在最中央的一架马车里,一名身穿麻布衣,皮肤粗糙黝黑,体格壮实的年青汉子正在车中,他捧着一本书正细细研读,马车的颠簸也影响不了他阅读的兴致。

    书卷中的内容似乎很深奥精妙,时而让他皱眉,时而让他恍然有所悟,每当这时,他都会快速拿过旁边的纸笔将疑惑、有所悟的内容记录下来。

    “李念当真有绝世之才!”

    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如此评价李念,往往没过多久,又会再次发出这等感叹。

    ‘大秦对月氏、东胡取得大胜,不仅没引起万民反对,反倒颇得民众支持。且此战不仅没让大秦耗损元气,倒反补了大秦。战,并非不可行,而在于判断战之利弊!’

    年轻汉子在心中琢磨,要是一年多以前、两年前的他,十有八九会上书,谏言阻止发动战争,但经过一年多的下放历练,年轻汉子原本持有的很多理念遭受了强烈冲击。

    他发现自己以往太想当然,没能实际把握了解真实的情况,便自认为自己所坚持的那套一定能成,可被父皇丢到那个鸟地方后才发现:凸,那些刁民根本不讲“礼”,也不推崇“仁”,反而用暴力更好交流。

    他刚到那鸟地方时,还很自信,曾好心好意地与当地人讲道理,想对其等施以仁政,可那些刁民根本听不进去,反而狠狠对他进行了物理性批判,要不是有人相救,他差点没给打死。

    同去那地方的秦卒告诫过他,对这些刁民要出以重拳,其等只畏威而不怀德,可他自信能以仁政治理好刁民,一定要向父皇证明他是对的。

    然而,在他一番自信的操作下,结果却是:当地人不太看得起他,甚至以为他软懦,刻意欺负他,同去那地方为官吏的秦卒在帮过他多次后,也懒得再告诫他。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不应如此,应该政通人和,官吏清明,百姓安居才是。

    可事实跟他所以为的不说天差地别,也差的有点远,反而是那些用棍棒和当地人物理打成一片的秦卒政绩比他好。

    他当时沮丧了很久,琢磨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为何其他秦卒的粗暴野蛮能成功,他的设想却不行?

    还反思自己过往所学,过往所知,设想父皇如果和他处于同一环境下,会如何作为?

    父皇的那套严刑苛法能成,为啥他想的仁政却不行?

    在诸多思考及向那些秦卒交流询问后,他终有所悟:他所认为的那套固然是好的,却不合实际,很难在实际中运行。

    以前,他的位子站得太高,几乎没亲身接触过民间,根本不了解民间的实际情况,且他所学所知的都是他人教授告知,他没有亲自实践过,便想当然认为好、有用。

    这在他被父皇真正扔到民间时,不出问题才有鬼,就算所选的地方不是那个民风“纯粹”之地,民众要和善些,他的那套也一样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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