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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星君叹道:“连真形图都丢了,现在又被别人夺走一部分权柄,也属正常。”
金天王道:“真形图早丢了,直到最近,羽凤仙成为大秦天师,才出现种种怪状。
她是祸胎,是神道的巨大威胁。”
太白星君沉吟道:“你要告御状,首先得掌握确凿证据。
其次,明确她具体的罪行。
别说什么祸胎、威胁神道这种笼统的话。
没意义。
只要大仙愿意,谁都可以威胁神道,可以成为祸胎。
这是能力的体现,不能成为一种罪名。
真要定罪,你把人间朝廷的天师、把洞天福地的大仙大能,统统抓起来?
最后,陛下日理万机,需要在灵霄宝殿上处理的事,都是大事。
你不能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打扰陛下。
起码得给羽凤仙定个需要出动天兵天将的大罪。
若不然,以她如今大秦太师的身份,天庭能拿她咋办?”
当年青松道童恶贯满盈,玉帝恨他恨得牙痒痒。
可天庭依旧没直接派天神处理掉青松道童。
因为他是在为朝廷办差,因为大秦即便失去天命,只要还没覆亡,依旧属于华夏正统、人道领袖。
天庭永远不会与“正统”相对抗。
“正统”就是天命所归、“老天爷”认可的意思。
天庭代天执行“天意”。
天意是天庭的统治三界的“法理”依据。
天帝不是靠一双铁拳,打服三界大能,凭武力坐上“龙椅”。
他能成为天帝,能统治三界,依靠的就是“法理”。
金天王当了几十万年的大神,当然明白这些道理。
“我抓不到她的把柄,手上没任何证据。可今天这事儿已经闹大,该如何处置?
总不能任由羽凤仙胡作非为,没任何惩罚吧?
这次不让她晓得厉害,明天、后天她肯定变本加厉,更加嚣张,更不将吾等天庭神仙放在眼里。”
太白金星瞥了他一眼,道:“金天王,事情发生在华山,问题出在你身上。
你要在灵霄宝殿,向众神众仙大声宣讲这件事吗?
你讲了,陛下和众位星君,会怎么想?
他们是会出手帮你镇压羽凤仙,还是怪你无能,没能履行好神职?”
——他们只会看不起你!
玉帝甚至质疑你的能力,觉得你没资格担任西岳府君!
金天王粗犷的面颊涨得紫红。
他高声叫道:“这非是我华山独有的问题。河伯早就发现,羽凤仙能借用真形图,夺取黄河水权。”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坚持,我立即向陛下上奏此事。让众神一起商讨对策。”
金天王面色数变,嗄声道:“可以上奏陛下,让陛下晓得有这件事。
在灵霄宝殿当众探讨,却没必要。
四渎五岳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别的神灵更加无可奈何。”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先让陛下晓得此事,通知神州其他神灵,谨防下次。
等回到华山,我肯定要通知五岳众神,与几位兄弟联手调查羽凤仙。
先确定她假冒我、扰乱三元极真宫之罪,再破解她的邪法。
现在只说《神仙名录》。
那些被羽凤仙录入天籍的仙人,星君认为该如何处理?”
太白星君叹道:“修仙最讲究一个‘缘’字。这是他们的机缘,是奇遇,是天数。”
既然是天数,自然是不用改了。
金天王纠结道:“这些名录天籍的仙人,我也有些了解。
身上有天功,没太大的恶业,只是福气不够。
或者道行与能力不足以任职天庭。
才没能在成仙时,立即被天庭仙人接应到天界。
如今他们既然有此奇缘,我也不好剥夺他们的成道之机。
可羽凤仙胡作非为,专门给这些仙人弄了些大逆不道的神职。
什么‘大圣’、‘法王’、‘天王’、‘大帝’、‘帝君’.
让他们当个微末小神,也就罢了,这种称号,他们承受得起?”
太白星君笑道:“金天王却是小看了羽凤仙。
她的确戏谑玩闹,很没规矩,可她也把握住了分寸。”
他指着天册上的名录,“你看这个,‘诵经大圣’。
呵呵,天上大神大仙看了,只会付之一笑,谁会真的觉得它冒犯到自己?
又比如这个,‘马家屯帝君’,哈哈哈,真亏她想得出来。
马家屯是‘油二郎’的老家,陕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屯。
鼻屎大的地方,几十万年也就出了油二郎一个英杰。
马家屯上下百万年的气运,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称呼他一声‘马家屯帝君’,他真当得起。
可作为‘帝君’,他的神职也只是庇佑马家屯众生。
即便学二郎显圣真君那样的大神,在马家屯开府建牙,起一座庙,统帅一众草头神,于天庭又有什么影响?”
金天王道:“这些天职,的确没涉及到太大的权柄,都无关紧要。
可名号太响亮,太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太白星君感慨道:“已经登录天籍,记录进仙册,这就是他们的运气和福气。”
他表情变得很复杂,继续唏嘘感慨道:“金天王你其实关注错了方向。
你不应该盯着这些走了狗屎运的小散仙。
你应该注意到,羽凤仙如今已经有能力、有位格,施福于仙人。
十年前,此天册上的任何一位散仙,都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能轻易改写她的命运。
他们一动念,可以赐予她仙福、仙缘,助她得道成仙,也能让她倒霉,甚至要她的命。
这才短短十年时间,她的气运与命格,已经强大到随意的嬉闹之举,便能改变一众散仙的命运,能赐予他们仙福、仙缘,助他们名录天籍。
可怕啊!
更可怕的是,她做了这些事,自身福运没损耗半点,没遭受什么反噬。
你这位西岳府君,甚至无法在华山抓住她的把柄、她的痕迹.在几个月前,她都没这种能力。
可见此子必定在大秦太师之位上,得到巨大好处。
如今飞龙入海、大势已成!”
金天王脸色难看,“她的那些敌人,将她推上大秦太师的宝座,没能害她,反而成全了她?”
太白星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别人也就罢了,金天王你可是经历过封神大劫,本身还是三界大神。
怎么也说这种没见识的话?
大劫期间,她又是拥有天命的‘臭狗屎’。
谁能居高临下,将她当成棋盘上的棋子,随心所欲地摆弄?
无论是推她成为大秦太师,还是阻止之。
都不是在弄潮、在下棋。
而是身已入劫,无知无觉地随波逐流。
他们的一切选择和行为,都是命数,也是劫数。”
天帝只是想与她做一对头。
如此朴素的愿望(算计),都没成功。
到头来连本尊都差点陷入劫气中。
现在再不敢乱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奚涓成为她的弟子,拜她、跪她,听她训导陛下都快怄死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算计羽凤仙?
你们若真的成了,陛下还要更怄。
金天王面有羞臊之色,嘟哝道:“我也是太生气,说了胡话。
其实我们五岳府君早通过气。
如今大劫期间,关闭神府,静诵黄庭才是正道。
若非羽凤仙主动挑衅,我真不愿搭理她。”
——明知不该做,却还是忍不住要做,这就是劫气缠身的征兆啊!
太白星君心里叹了口气,将《神仙名录》合上,道:“名录天册,木已成舟,强行修改,弊大于利。
不过,这件事虽是‘天数’,却不宜声张.你将这件事处理好!”
金天王无奈点头,“我明白了。”
窦耕烟此次来咸阳的目的,有三个:一是了解咸阳朝廷的情况,为将来下场扶龙庭做准备。
二来,结交仙友,在神州打响名声。
南海神尼给窦耕烟的定位,真不是猛冲猛打的虎将,而是纵横捭阖的布局者。
也就在面对小羽时,窦耕烟会被气到失去理智。
窦耕烟可是窦逸琳的独生女,从小当儿子教养。
而窦逸琳是“玉面文曲”。
若此时诸葛丞相已诞生,他的名号大概是“玉面诸葛”,或者“小诸葛”之类的。
最后一个目的,才是配合“海外八仙”,主动推动大秦朝局,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比如,帮助羽凤仙坐稳太师之位。
比如,联合神州英豪,一起讨论如何反秦。
此时,窦耕烟离开咸阳,前往华山,主要是为了第三个目的。
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是否把羽凤仙捆绑在大秦这艘破船上,让她和大秦一起沉入深渊。
之前很多仙人都支持这一计划。
他们多数与羽凤仙有仇。
现在羽凤仙真执掌钦天监,“反秦义士”又感觉十分难受。
“诸位,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羽凤仙乃盖世英杰。
她帮暴秦,暴秦获益;她帮我们,则我们获益。
若为反秦故,当离间所有英杰与暴秦朝廷的关系。
英雄不为暴秦朝廷所用,暴秦愈弱。
可你们在干什么?
帮羽凤仙跑门路,让她成为‘上古太师’,执掌暴秦朝堂?
你们嫌暴秦气数还不够强,是吧?”
华山某一隐秘的幽谷内,刘老三的好大哥张耳,激动叫道。
田荣沉声道:“可另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羽凤仙是臭狗屎。
天帝、王母都被她得罪死了。
她还杀了众多大仙、龙君,玄门道宫把她当敌人,四海龙王与她不共戴天。
她加入哪一方,哪一方就要沾染她身上的臭气、晦气,被天帝王母厌弃,被龙王与神霄派等当成敌人。
她一旦成为暴秦太师,暴秦将自绝于天下。”
被小羽砍死在大陆泽的田詹,就是田荣的大哥。
田家大龙头死于非命,田氏三雄剩下的两位,肯定要为大哥报仇。
大秦朝堂上的“羽党”,能如此庞大,田家兄弟也贡献了很重要的一份力量。
魏咎叹道:“田兄言之有理,可天眼辨顺逆,的确恐怖如斯。
放在人皇政还在世时,吾等六国后裔,甚至敢在咸阳城内开反秦密会。
还不止一次,每隔几年,密会一次。
如今嬴政死了十年,暴秦一年不如一年,吾等反而畏畏缩缩像个贼。
都不敢靠近咸阳太近,只能在几百里外的华山相聚。
这就是羽太师之凶威。”
田荣之弟田横道:“宁陵君,你目光放长远些。
羽凤仙颇有神通,我承认。
她现在为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也是事实。
可我兄长刚才关于她是‘臭狗屎’的言论,你能反驳吗?
你知不知道天门镇衙门口赌天意?
晓不晓得她是如何羞辱天帝?
她从蟠桃园偷大蟠桃,更是世人皆知。
她杀了黄安大仙,你可知道黄安大仙有多少亲友?
我告诉你,大仙故旧,成千上万!”
山腰凉亭内,窦耕烟一边看下方山谷内,争论不休的一众反秦头目,一边低声问道:“许师妹,你也看了他们好些天了,谁最有可能是‘真龙’?”
山谷中央石桌边上,围了二十多位“神州英豪”。
他们有的是义军头目本身。
也有代表义军过来参会。
还有已决定投效某一方义军的炼气士。
长长的方形桌外围,还三三两两站着身材高大的人仙武者。
在更远的山腰、山顶,还有没找到下家、不知道下注何方却坚定了反秦立场的仙人。
他们倒不是在站岗。
这处隐蔽的幽谷,本身就是位于华山的一处仙府,未经邀请之人,不可能偷偷潜入。
这些仙人只是观望神州潜龙,暗中挑选投资对象,却不想被他们缠上。
窦耕烟他们仅是其中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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