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法老王的绝望，核战开启！

    很快南极基地的寂静，被蜂鸣的警报声打破。

    不是外敌入侵，也不是系统故障，是他设置在全国各大城市的警报系统发出的警报。

    法老王站在他那面巨大的的监控墙前，瞳孔里倒映着让他眉头皱起的画面。

    屏幕被分割成无数窗口。

    第一个窗口显示的是纽约的画面。

    曾经象征着人类团结与进步的维特国际大厦，此刻被愤怒的、如同黑色潮水般的人群包围。

    燃烧瓶划破天空，砸在玻璃幕墙上，爆开一团团火光。

    标语牌在攒动的人头中起伏。

    “刽子手维特！”

    “百万人命的恶魔！”

    “伪和平的缔造者！”

    扩音器里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通过基地的扬声器，变成一种扭曲的，针对他个人的诅咒。

    罗夏那张破碎的面具图案，被喷涂在警车的防暴盾牌上，像一面复仇的旗帜。

    窗口二显示的是华盛顿的画面。

    华盛顿新闻直播的画面剧烈晃动，记者惊恐的声音断断续续：“……副总统……在国会听证会上枪杀了总检察长，上帝啊！现场一片混乱！”

    画面很快切到一片狼藉的议会大厅，硝烟弥漫，议员们匍匐在地，现场一片混乱。

    窗口三显示的是布鲁塞尔的画面。

    象征着欧洲一体化的旗帜被粗暴地扯下，扔进燃烧的垃圾桶。

    各国代表在镜头前互相指责，谩骂，拳头相向。

    新闻标题滚动着冰冷的文字：“欧盟正式宣布解体，成员国召回大使，边境关闭。”

    窗口四显示的波兰边境的画面。

    钢铁洪流碾过了积雪覆盖的平原。

    俄罗斯的坦克集群，引擎轰鸣着，履带卷起黑色的泥雪，碾碎国境线的标识驶入波兰领土。

    天空中，苏式战斗机的剪影盘旋着。

    随后法老王将视线投入美墨边境。

    画面切换到高空俯瞰，景象令人窒息。

    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的美国民众，拖家带口，背着简单的行囊，试图冲破铁丝网和军警的封锁，涌入墨西哥。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秩序荡然无存，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绝望的人潮。

    随着俄罗斯入侵波兰，美国总统开始对俄罗斯宣战，战争的气氛开始在美国境内蔓延。

    担心自己随时可能挨俄罗斯核弹袭击的美国人，于是拖家带口的向着墨西哥逃离。

    将视线收回，随后法老王看向最右侧屏幕播报的新闻节目。

    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赫然出现在屏幕上，阿德里安·维特（即法老王）的照片——那张英俊、冷静、曾被视为人类智慧象征的脸，此时成了通缉犯的脸。

    罪名是反人类罪，全球搜捕。

    他之前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也正被各国政府查封、瓜分。

    法老王如同冰雕般站立着。

    他那如同大理石雕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悔恨。

    至于为什么现在世界大乱，而且法老王成了通缉犯？

    原因是法老王以“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为名策划的屠杀阴谋被罗夏的日记曝光，导致虚假和平瓦解，全球秩序陷入连锁崩塌。

    作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法老王预见了美苏核战将毁灭人类。

    于是他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制造一场足以让全人类团结的“共同威胁”。

    具体操作包括用数百万人命换取虚假和平，在纽约市中心制造一场“外星袭击”（实为基因工程怪物引发的心灵冲击波），瞬间杀死300万人，使全球误以为面临外星入侵，从而促使美苏停战合作。

    并且随后他将其嫁祸给了曼哈顿博士，并散播其谣言，加剧人类对其恐惧，最终迫使曼哈顿离开地球。

    结果是他成功了，罗夏作为唯一拒绝妥协的守望者，被曼哈顿杀死。

    而曼哈顿博士本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获成功的法老王，却漏算了一件事。

    那就是罗夏在赴南极对峙前，将真相写入日记并寄往激进报社《新前沿者》。

    罗夏日记的公开，直接导致法老王构建的脆弱和平土崩瓦解，引发多维度灾难。

    了解了真相的全球民众走上街头，包围维特企业大厦，高呼“刽子手”。

    国际刑警发布红色通缉令，以反人类罪全球追捕法老王。

    美国的政治体系也开始崩塌，美国副总统当众枪杀总检察长，政府公信力破产。

    苏联解体，解体后的俄罗斯趁机入侵波兰。

    法老王试图以理性之名凌驾人性，却催生出更大的非理性灾难。

    他试图拯救人类，却亲手将世界带入了更深的地狱。

    就在法老王思考着自己以往的行为时，一个新的警报窗口，带着最高级别的刺目红光和尖锐到足以穿透耳膜的蜂鸣，强行占据了屏幕中央。

    高度加密的军事频道画面切入。

    昏暗的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般的忙碌。

    美国总统的脸出现在分屏上，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面孔此刻扭曲变形，眼白布满血丝，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他对着话筒，声音嘶哑而颤抖，：

    “他们越过了红线，他们不相信我们的威慑，重复，执行‘末日拂晓’预案！授权密码：奥林匹斯!上帝保佑美利坚!”

    命令下达的瞬间，主屏幕上，代表着美国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的数十个光点，由代表“待命”的冰冷绿色，瞬间转为代表“发射”的血红色。

    法老王的瞳孔，在一刹那猛地收缩。

    他精心计算过无数种变量，模拟过人类在巨大恐慌下的反应曲线，但他低估了在终极恐惧面前，人类领导者所能展现出的、彻底的、非理性的疯狂！

    几秒钟后。

    卫星图像传回。

    不再是城市或军队的画面。

    而是在地球的弧线上，遥远的东欧某处，骤然亮起的、数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点。

    那光点迅速膨胀，吞噬了卫星镜头的感光元件，整个监控墙瞬间被一片纯粹和毁灭性的白光所充斥。

    白光持续了几秒，当画面重新稳定后，屏幕上出现的，是数个正在疯狂升的巨大蘑菇云。

    尘埃、火焰和致命的辐射被抛入平流层。

    核战时代。

    降临了！

    基地内，刺耳的警报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被这无声的毁灭景象所震慑。

    法老王依旧站着。

    但他的身体，那具经过完美基因优化和严苛训练、理论上能抵御任何物理冲击的身体，却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他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几朵吞噬一切的蘑菇云。

    他看到了他试图阻止的未来，以一种比他计划中更野蛮、更彻底、更无意义的方式，提前降临了。

    他看到了数百万，甚至数十亿的生命，将在接踵而至的核冬天、辐射病和资源战争中灰飞烟灭。

    他看到了他毕生追求的“拯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淋淋的讽刺！

    “不……！”

    怒吼着，法老王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他一把抓住手边的控制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毁灭的景象中，就在他内心那坚不可摧的理性出现裂痕的瞬间，另一个念头，近乎病态的偏执，刺穿了他的意识：

    曼哈顿博士！

    他看见了！

    他一定看见了这一切。

    从第一个按钮被按下，到第一颗核弹升空，再到那毁灭的蘑菇云升起……乔恩·奥斯特曼，那个蓝色的量子之神，他就在时间线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法老王猛地朝着屏幕怒吼：“你看见了！你看见了这一切！”

    法老王对着空无一人的冰冷房间低吼，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绝对控制，带着一种被背叛、被无视的愤怒和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一个念头！一个粒子重组！你就能让那些该死的导弹变成哑弹！你就能让那个疯子总统的心脏停止跳动！你为什么不做？！为什么只是看着？！”

    内心几近疯狂的法老王，现在更加想要要找到曼哈顿博士，不是为了答案，而是为了质问。

    为了将这场由他亲手点燃、却最终失控焚毁整个世界的浩劫，归咎于那个有能力阻止却选择袖手旁观的神明！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这家伙！

    三天后。

    北卡罗来纳的一座监狱里面。

    油腻的汗味、绝望的尿臊，还有铁锈那永远洗不掉的腥气。

    这种混合的恶臭是C区牢房永恒不变的背景音。

    关押于此的囚犯早已被磨平了爪牙，只剩下麻木的躯壳在狭窄的囚笼里蠕动。

    当然，除了尽头那间。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穿着制服、脑子里塞满屎的猪猡！”

    嘶哑的吼叫声夹杂着污秽不堪的声音，“听见没有？放我出去！我要撕碎点什么！哈！”

    吼叫声在牢房里激起一圈圈涟漪，引得其他牢笼里偶尔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咒骂，或神经质的嗤笑。

    回应他的，是狱警沉重的皮靴踏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单调回声。

    “省省力气吧，废物。”

    狱警的声音毫无波澜，“再嚎一句，今晚的饭就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