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帮忙？

    “老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电话很快就交到了李言诚的手中。

    “李局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呵呵，好了，别客气啦，找我什么事儿？说清楚啊，我马上有个会，只有十分钟时间。”

    “其实不是我找你，是医院一个叫廖小瑛的护士，你不认识，你调走后才过来上班的，应该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曾经在咱们医院工作过，现在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就来找我，让我告诉你，她知道你们公安最近正在调查的案子作案人是谁，还说那人已经离开京市了。”

    说完后，周国涛有些忐忑的等待着电话那一头的回复。

    这些年虽然他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但不管怎么说，李言诚现在都是个领导，还是级别不低的实权单位领导。

    周国涛非常清楚他们的差距，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之外，他也很少会主动去联系。

    尤其是这次在得知李言诚从社会局调出来到市公安局当副局长后，他只是在知道的那天登门恭贺了一下，才拿到的新办公室电话。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李言诚又是什么反应呢？

    他在听完周国涛的话后给愣住了，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问道。

    “老周，你说的那个廖小瑛在你那里不？”

    “在，就在我这里，我让她接电话？”

    “嗯，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聊聊。”

    “好，你稍等。”

    “喂，李局长您好，我是廖小瑛。”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廖小瑛同志你好，我是李言诚。”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磁性声音让廖小瑛微微一怔，还特意将电话听筒从耳下拿到眼前看了眼，仿佛是想透过电话看到对面的人一样。

    她诧异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多大了。

    她以为这个叫李言诚的人既然能当上副局长，应该跟周主任年纪差不多，最起码是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可听声音不对啊。

    这个声音给她的感觉，好像和陈老三的岁数差不多，也不对，比陈老三的声音可要好听多了。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愣神中的廖小瑛，她连忙定了定心神，认真的听着。

    “廖小瑛同志，你知道我们正在查什么案子？”

    因为等下要开会，李言诚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呃……李局长，有些话不适合在电话里说，能不能……我可以先透露一点给您，我说的是杀人案件，死的人还不止一个。”

    ！！！

    廖小瑛的话让周国涛双眼瞬间就瞪的溜圆，电话那头的李言诚则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杀人案？死的还不止一个！

    那就只有眼前他正办理的这起案件了。

    不管这个女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管她见自己到底是何用意，李言诚都必须要见她一面，看看她究竟能说些什么出来。

    如果她敢耍自己，或者说有其他什么用意，呵呵，那他也不介意让这个女人尝尝正义的铁拳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在医院等着，我派人过去接你。”

    “好的，谢谢李局长，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如果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应该是我对你说声谢谢才对。廖小瑛同志，你在医院稍等一会儿，我的人等会儿就会过去找你，麻烦你现在把电话给老周。”

    跟周国涛又说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李言诚靠在办公桌的边上，抬起手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他有点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主动找他报案？

    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如果掌握了某人杀人的线索，一般情况下要么因为害怕憋在心里跟谁都不说，要么直接就去派出所报警，很少有人会这么麻烦的还要托别人去找公安局的领导报案。

    除非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又是什么样的理由呢？

    他怎么都想不到，人家之所以要找他报案，主要还是想谈条件。

    那个女人想谈的条件，一般人可满足不了，好不容易能联系上一位公安局的副局长，她当然要赶紧凑上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李言诚。

    “进来”

    “领导，到点了。”

    进来的是小杨，杨春冬，他现在是李言诚在局里的秘书。

    他过来，是来提醒该开会了。

    “好，哎，春冬，你让后勤派辆车，你跟着一起去城东区第一医院，找一个叫廖小瑛的护士，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把她接过来，过来后先安排她在会客室等着。”

    “好的领导，我这就去。”

    “嗯”李言诚点点头，回身端起桌上的茶缸子，向办公室外走去。

    同一时间，市妇联一间办公室，罗婷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跟对面的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忽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她转头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嘴角带笑看着她。

    “云玲，你怎么来了？”

    罗婷放下手中的文件，满脸惊喜的起身就向办公室门走去。

    其他同事一看是她的熟人，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女人，就又各自忙起手头的事情来。

    门外那个女人正是陈老三的妻子秦云玲。

    昨晚和哥哥交谈过后，她又经过半晚上的慎重思考，还是决定走出那一步。

    让她直接去找李言诚肯定不行，因为人家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自己就这样过去，还真未必能见到人。

    她也清楚，不是人家拿乔，而是那种领导都非常忙，你一不预约，二不讲清楚到底什么事儿，秘书肯定不会给通报的。

    偏偏她的事情还不能跟别人随便说，这更增加了她想直接见到李言诚的难度。

    所以，她只能选择过来找罗婷，请好友帮她引荐一下。

    “婷婷”

    秦云玲拉起走过来的罗婷的手，笑着说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来求你来啦。”

    “有事儿就说事儿，什么求不求的。”

    罗婷一个白眼就向好友丢了过去。

    “咱们俩之间用的着说的这么客气吗？”

    自打结婚后，罗婷和以前大院儿里的小伙伴基本就不来往了，秦云玲是个例外，这些年她们不但一直都有走动，还是那种可以直接登门的。

    罗婷也清楚这个好友婚后一直都过的很不幸福，特别羡慕她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

    俩人每次见面，她都能感觉到好友的郁郁寡欢，可今天似乎不一样了。

    今天，好友脸上那股自从结婚后一直都挥之不去的郁结之气已经完全消失，给人一种非常轻松的感觉。

    难道她和陈家的小儿子离婚了？

    这个念头才刚在脑海中浮现就被她清除了出去，不可能，先不说陈家会不会同意，就是秦老爷子都不可能答应。

    那又是因为什么？

    “婷婷，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

    秦云玲扫了一眼办公室里边，这里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儿。

    她说的内容可不适合传入其他人耳中。

    来了！罗婷在心中暗道。

    她相信，自己好友身上流露出的这股轻松感，一定跟今天过来找她要说的事情有关。

    她点点说道：“有，你跟我来。”

    说罢，她回头跟办公室里的同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领着好友向楼梯方向走去。

    不大会儿，二人便出现在办公区的后院，这里是个小花园，确实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怎么了云玲，你今天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轻松许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儿，这事儿让我看清楚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也让我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秦云玲点点头说道。

    听她这样说，罗婷就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这是打算离婚啊。

    “你准备离婚吗？是不是需要我们帮你什么？”

    她以为秦云玲过来找她，是想在离婚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阻力，希望妇联能来帮她，可没想到好朋友却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我做的决定确实跟我的婚姻有关，但不是离婚。”

    “那你是打算……”罗婷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请你给我帮一个忙，帮我引荐一下你妹夫。”

    “我妹夫？你说大诚？哦，李言诚。”

    “对，我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李局长。”

    “不是，云玲，我有点没想明白，你的婚姻和大……和李言诚有什么关系？”罗婷一头雾水的看着好友问道。

    “婷婷，我也不瞒你，我找李局长是要举报陈老三，我很清楚，想要跟他离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到时候还要闹得满城风雨，我不喜欢那样。”

    唰

    秦云玲的话让罗婷的眼睛瞬间就瞪的溜圆。

    好家伙，她完全没想到，这位好友准备做的竟然不是离婚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要置陈老三于死地。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她之所会认为好友出手就是要置陈老三于死地，就是基于对好友的了解。

    如果费这么大劲最终只是判了个有期徒刑，那她这个婚还是离不了，而且，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犯罪，也根本犯不着直接找市局副局长，她不信秦云玲再不认识公安局其他领导了。

    肯定是她认识的人不足以，也不敢对陈老三动手。

    想到这里，罗婷心底就有些犹豫了。

    情感上而言，她愿意帮好朋友一把，当然，前提条件是引荐的那个人不是她妹夫。

    查陈家老三，甭管秦云玲能给提供什么证据，都会面临非常大的阻力，为什么说没几个人敢查，原因不就是这个么。

    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搭进去。

    再怎么说李言诚也是她妹夫，她就算和秦云玲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去坑自家人去吧。

    见罗婷听了她的话后脸上满是迟疑的神色，秦云玲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拉着罗婷的手轻轻捏了捏。

    “婷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有借刀杀人的意思在里边。

    你说我自私也好，怎么也罢，我都认，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像陈老三那样的人，你觉得我如果去哪个分局报案，他们敢受理吗？就算勉强接下了，恐怕前脚接下这个案子，后脚还没等我到家呢，陈家人就已经全都知道了。

    或者去监委？呵呵，他大姐可就在上边监委工作呢，还是个处长，你说，我还能找谁？

    我想来想去，又跟我大哥商量了一下，对于我来说，现在唯一能找的也就只有李局长了。”

    倒不是说李言诚做事儿铁面无私，只是在能办理陈老三的那些人里，他可能是唯一那一个不在乎陈家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心里都会有些顾虑。

    有顾虑也很正常，毕竟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

    罗婷当然也有顾虑，你秦云玲说的再好听，总结出来就是她自己说的那句，借刀杀人。

    在罗婷看来，你如果真的豁出去了，那也很简单，你不是在报社上班么，还是个中层，要是真豁出去了，就想办法把陈老三的犯罪行为以及证据都刊登到报纸上，到那时，不相信没人查，谁想阻拦都不好使。

    说白了，还是不敢，更想保全自己。

    既不敢反抗自己家老头子，也害怕来自陈家的报复。

    罗婷不用问都敢肯定，眼前这位好友回头绝对还会让为她保密。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云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李言诚是我妹夫，他如果接了陈老三的案子展开调查，你家和陈家一定会给他施加压力，你觉得他能扛得住吗？”

    “呃……”秦云玲微微一怔，诧异的问道：“那你家老爷子呢？罗老总不可能看着自家女婿被外人欺负不管吧？”

    “你不知道情况。”罗婷摆了摆手：“李言诚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他这一路走来，除了这次从社会局调出来，他这些年的升职我家老爷子可始终都没插过手，不是不想插手，而是被拒绝了。

    其实也完全不用我家老爷子插手，人家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脚踏实地走出来的，别看年轻，呃……再年轻也比咱俩大，年龄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云玲，我不可能坑我妹夫啊，真要那样做了，回头小敏还不得骂死我。

    你如果能自己去找李言诚，并且他愿意调查陈老三，那我没话说，可你让我带你去找他，抱歉啊云玲，我做不到。”

    秦云玲沉默了，来之前她就有想过会被拒绝，谁都不是傻子，没任何好处，反而还要得罪人的事情没几个人愿意干，除非她能拿出什么利益来交换。

    罗婷虽然从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不代表她不懂。

    姓秦的女人自己也清楚，这事儿她还真就没招，也说不了人家罗婷什么。

    “婷婷，那你能不能把李局长办公室的电话给我。”

    “这个没问题。”罗婷没有犹豫的就将李言诚办公室的电话报了出来。

    以秦云玲的本事，就算她不说，也有的是办法查出来，没必要去隐瞒。

    “云玲，实在是对不起，给你没帮上什么忙。”罗婷充满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不用说这个。”秦云玲笑着拍了拍罗婷的手。

    “我理解，来之前我就考虑过，我也知道这样做确实有点自私，但是……唉……婷婷，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过的这叫什么日子，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秦云玲的脸上就滑落了两行泪水。

    罗婷怜惜的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唉，好了云玲，你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么，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但是以我对李言诚的了解来看，你如果提供的陈老三的犯罪证据很充分的话，他非常有可能会接下。”

    “你是说……”

    听到罗婷这样说，秦云玲立马就站直了身体，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希望的光芒。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个妹夫为人很正派，我记得那是他还在社会局的时候，经手的一个案件牵扯范围非常广，其中不乏一些重要人物，当时给他施加压力的人也很多，甚至都有直接登门威胁的。

    为了他的安全，我二哥跟他聊天的时候就说让他悠着点，有些不严重的，没有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你知道李言诚当时怎么说的吗？”

    “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头上顶的是国徽，身后站的是组织，是人民，我有这么硬的后台，为什么要怕那些犯罪分子，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

    而且他们之所以来威胁我，正是因为他们怕我了，所以我为什么要睁只眼闭只眼？”

    秦云玲满脸惊讶之色的看着罗婷，仿佛是想看透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别这样看我，他真是这样说的，我亲耳听到的，说真的啊云玲，他说这番话时，我真的感觉他好像全身都在发光，太有男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