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见习

“三爸爸。”查查穿着睡衣推开了一条门缝往里看。

    “查查？进来！”高山正和柔柔躺在床上聊天，突然发现门口有双明亮的小圆眼睛盯着他们看。

    “你怎么来了？”柔柔揉了揉查查那头棕黄色的头发，“怎么不好好睡觉？”

    “三爸爸，”查查不理柔柔，翻过她躺在了俩人中间，还使劲往高山身上挤了挤，“讲肚事！”

    “查查！”林妈妈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屋，只好冲查查招手，“快出来，你不是嘘嘘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三爸爸讲肚事。”查查看着姥姥不动窝。

    “姥姥给你讲，快来。”

    “嗯嗯！”查查不干，像个树袋熊一样摽在了高山身上。

    “你别压着你山爸爸，快来姥姥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老太太只带过女孩，没想到男孩子对白雪公主的故事压根儿无感。

    “妈，没事儿，要不就让查查在这儿睡吧。”高山看查查耍赖便替他求情。

    “不行不行，带他睡觉可累呢，你们俩好好休息。来，查查！”

    “不！”查查把脸扎在了高山怀里，大声的拒绝着。

    “妈，查查要是愿意在这儿睡就让他在这儿睡，正好也让高山也见习见习，省得以后不知道怎么当爸爸。”柔柔也帮腔儿。

    “这有什么好见习的，到时候自然就会了。”

    “行了行了，您赶快睡去吧，我们不虐待他还不行？”林柔说着伸手拍了下查查的小屁股，他正撅着个屁股往高山怀里扎。

    “你手轻点儿！”林妈妈嫌柔柔手重，“那他一会儿要是不睡你给把他抱我屋去啊，你别让他老挤着小高。查查，不许给山爸爸和柔妈妈捣乱！你要不听话就跟姥姥睡去，听见没有？”

    “哦！”查查欢呼了起来。

    “柔柔，那你注意这点儿啊。”

    “您放心吧，”柔柔起床搂着老太太回她房间。

    “妈，晚安！”高山乐滋滋的搂着查查说。

    “三爸爸，讲肚事。”查查很执着。

    “什么是肚事啊？我们可不知道什么肚事！”柔柔成心学查查，逗他玩。

    “就是肚事！”查查很着急，可那个“故”字怎么也咬不清，“就是肚事！”

    “行了行了，你别招他了，讲故事是不是？”高山看查查急得面红耳赤，很想笑，却又觉得不落忍。

    “嗯！”看终于有人肯帮他，查查乐了，还是有爸爸好。

    “那你会讲故事吗？”柔柔还是不放弃逗他。

    “会！”查查很自信。

    “你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

    “好。狼来了没来，狼来了没来，狼来了狼来了。”

    ……

    “完了？”看查查说完这段没头没尾的绕口令，半天没动静柔柔不禁问。

    “嗯。”查查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听懂了没有？”柔柔听得一头雾水，高山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慢点再讲一遍。”

    “真笨！”查查还不高兴了，耷拉着一张小脸儿又讲了一遍，“狼来了没来，狼来了没来，狼来了狼来了！”

    还是没懂，柔柔快崩溃了。

    “哦，”高山突然恍然大悟，“查查，你是不是讲的一个小朋友上山放羊的故事？”

    “对！”

    “哪个啊？”柔柔还是不明白。

    “从前，有个放羊的小朋友，每天都去山上放羊。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了个捉弄大家寻开心的主意。他向着山下正在种田的农夫们大声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农夫们听到喊声急忙拿着锄头和镰刀往山上跑，他们边跑边喊：‘不要怕，孩子，我们来帮你打恶狼！’ 农夫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山上一看，连狼的影子也没有！放羊的小朋友哈哈大笑：‘真有意思，你们上当了！’农夫们生气地走了。第二天，放羊的小朋友又故伎重演，善良的农夫们又冲上来帮他打狼，可还是没有见到狼的影子。放羊的小朋友笑得直不起腰：‘哈哈！你们又上当了！哈哈！’大伙儿对放羊的小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的小朋友害怕极了，拼命地向农夫们喊：‘狼来了！狼来了！快救命呀！狼真的来了！’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结果放羊小朋友的许多羊都被狼咬死了。查查，你刚才讲的是不是这个故事？”

    “对对！”查查很激动，觉得找到了知音。

    “没想到了，你还挺会讲故事，”柔柔笑嘻嘻的捏了捏高山的手，“《伊索寓言》都能讲得这么好。”

    “是我们查查讲得好。”高山不忘表扬查查，小孩永远都需要鼓励。

    “嘁，除了你估计没人能听懂他讲的这是什么。”柔柔不服气。

    高山冲柔柔做了个口型，意思是要多鼓励孩子，“谁说的？我觉得查查完全掌握了这个故事的精髓，你们上学的时候不老是要总结中心思想吗？瞧我们查查总结得多到位！是不是查查？”

    “是！”查查兴高彩烈的答道，其实他也不知道高山刚才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表扬他呗。

    “那这个故事告诉小朋友们什么啊？”高山不忘问。

    “不能说谎话！”

    “对，查查真棒！那故事讲完了，咱们睡觉好不好？”柔柔明显很敷衍。

    “讲狐狸的肚事！”

    “什么狐狸的故事？狐狸睡觉了！你也赶快跟柔妈妈睡觉！”柔柔怕查查一直缠着高山，高山会太累，想要把他抱到她这边来。

    “我不！”查查扒着高山不松手，“讲肚事！”

    “你不听话就去姥姥屋睡吧！”柔柔吓唬他。

    “哇……”查查突然哭了起来，“讲肚事！”

    “嘘嘘！别哭！”柔柔一个劲冲查查比手势，无奈人家根本不看她。

    “查查乖，你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山爸爸就给你讲狐狸的故事，还有龟兔赛跑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查查挂着眼泪摇了摇头，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那现在咱们比赛谁先睡着好不好？”高山大手擦了擦孩子脸上的眼泪，拦着柔柔没让他换地儿。

    “嗯。”查查一边点头一边吸鼻子，完全不看柔柔，好像柔柔真的欺负了他一样。

    “那我数一二三，看咱们谁先闭眼睛。一……二……三！”

    小孩其实很好哄，还没数到三小家伙已经把眼睛闭好了，“我先闭眼睛的！”

    “嘘，已经睡着了，不能说话了。”高山小声的说，冲柔柔使了个眼色，柔柔使劲忍着笑。

    没一会儿功夫小家伙就真睡着了。

    “没想到你哄孩子还真有两下子。”中间隔着一个小查查，俩人只好在他头顶上方手拉着手。“刚才他一哭我真傻了，要是让我妈听见了准以为我欺负他呢。”

    “你呀，给人家孩子逗哭了也不管哄。”

    “有你在啊。以后咱们女儿出生了，我专门负责逗她哭，你专门负责哄她笑，怎么样？”

    “哪儿有这样的啊？”

    “我这是给你个机会，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是给你个在你情人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你还不感谢我，哼！”

    “我上辈子的情人是你，每辈子的情人都是你。”高山亮亮的眼睛盯着柔柔，竟然把她盯不好意思了。

    “不嫌肉麻！”

    “柔柔，谢谢你。”高山拉过柔柔的手亲了一下。

    “干嘛？”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