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注定的疯狂”

    和“隐匿贤者”的情况类似，解决“原始月亮”信徒和斯厄阿、托尔兹纳，能够让外神“欲望母树”在屏障内丧失大部分力量，在这件事上，无论是正神教会，还是“真实造物主”格里沙、“错误”阿蒙，利益都和安吉尔、克莱恩是一致的。

    在“神孽”斯厄阿从北海逃跑时，博诺瓦·古斯塔夫已经在祂身上留下了关键的“信息”用以追踪对方的位置，这种如同木马病毒的信息能在关键时刻暴露斯厄阿的位置，让博诺瓦随时可以找到祂。

    当然，外神在阻止此事上必定会全力以赴，安吉尔杀进“理想乡”时，除了利益相关的“堕落母神”，便有“超星主宰”、“不熄的呓语”配合攻击屏障，迫使地球方的神灵守护星界，无法抽身参战。

    如果“被缚之神”面临同等威胁，“欲望母树”或许也能获得其他旧日的援助。

    好在单凭安吉尔这位天使之王，即便没有神灵协助，对付原始月亮的信徒们仍可占据优势。

    “不知道亚当……格里沙·亚当和阿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隐匿贤者’一战中罗塞尔都前往星界帮助维持屏障，祂们两位真神也没有出现，仿佛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安吉尔蹙眉，语气带着明显的苦恼。

    克莱恩勉强笑了笑，猜测道：

    “可能在制定针对我的阴谋……‘真实造物主’格里沙的动作，风暴、智慧和烈阳三位真神理应关注，毕竟这关乎祂们切身利益，但阿蒙……无论我和祂谁获胜，都会诞生一位‘诡秘之主’，这对所有等待源质的神灵而言，都是乐见其成的结果……

    “当然，祂们也会有倾向性，黑夜女神已经对我们下了重注，彻底站在了我们这边，‘全知全能’的三位神灵为了防止阿蒙成为诡秘之主后反过来帮助祂的父亲，也会阻止祂抢夺源堡，蒸汽之神在这次隐匿贤者的事后应该会投桃报李……总的来说，总的来说，我在外部助力上占优，但本身实力却逊色于即将成为双途径真神的阿蒙。”

    听着克莱恩的分析，安吉尔点了点头，补充道：

    “如果我是阿蒙，会选在你举行仪式，尝试容纳‘唯一性’的时机直接挑战你，那时无论你做了多少防备，主要精力都需专注于仪式本身。而祂身为‘错误’途径的真神，最擅长的便是在规则中寻找漏洞。”

    “这就需要一些事来吸引祂和‘真实造物主’的注意力，让祂们在我举行仪式时来不及阻止，又或者拜托女神以‘隐秘’权柄提供帮助，”克莱恩手指轻叩桌面，继续说道，“关于这点，在我们对付‘隐匿贤者’，外神攻击屏障的时候，有一些外部的力量渗透进入了现实……”

    作为灵界的支配者，掌握“源堡”的克莱恩在屏障摇摇欲坠时，感应到了部分强大且陌生的气息经由屏障缝隙进入了内部，或许已经借助当时在世界各地的邪神信徒的仪式，以“恩赐”或“降临”的方式来到地球内部，隐藏了起来。

    当然，连他都有所觉察，处于星界的诸神，半个“星界之主”格里沙·亚当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祂们会派出手下天使处理，还是静观其变，等外神更多地投入力量再一网打尽。

    毕竟比起“隐匿贤者”、“被缚之神”这种遭受外神污染的本土力量，以恩赐、降临方式进入屏障的力量才真正属于外神，一旦将它们截留在屏障内，无疑是对外神的有力打击，完全值得神灵们分出部分精力去解决这些麻烦。

    “如果是这样，从‘理想乡’逃脱的巨龙学者蕾蒂娅或许也能起到一点正面作用，祂已经成为了天使，又遭到隐匿贤者的污染，说不定还是外神的信徒……”

    安吉尔想到了那位死而复生、不知去向的“贤者”，建议道。

    “嗯，前提是能找到祂，”克莱恩点了点头，“另外，我们还能利用查拉图的存在来吸引阿蒙的注意力。”

    查拉图？祂不是死了吗？特性都被你吃了……安吉尔一愣，旋即想到了“奇迹师”所代表的某项能力，猜测道：

    “祂也复活了？”

    “不一定，但至少留有复活的后手……查拉图死后，非凡特性本该在历史迷雾中返回祂位于某个历史片段中的灵体，而序列1的‘诡秘侍者’灵体就是血肉之躯，这等同于一次完整的复活……但我在历史迷雾中截住了那份特性，阻止了这个过程，让祂无法复活，只能乖乖死去。”

    克莱恩耐心解释道。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那份‘诡秘侍者’内部只有序列9到序列1的完整特性，而查拉图原本应该和安提哥努斯一样，额外拥有一份自身曾经容纳过的‘奇迹师’。”

    安吉尔立即想到了现在还在活蹦乱跳的“前诡秘侍者”安提哥努斯，恍然大悟道：

    “安提哥努斯在我们窃取序列1特性后，能凭借‘奇迹师’特性继续维持自身存在，查拉图应该也能……祂预料到了这次行动的风险，提前分离出一份序列2作为复活的手段？”

    “应该就是这样，”克莱恩点头赞同道，“但肯定不是直接复活，否则当时就有可能被你的连锁攻击所波及。我猜测祂将这份‘奇迹师’以某种方式隐藏了起来，做了许多掩饰，而等自己死后，则引导特定的对象去复活祂，类似阿兹克先生被自身记忆引导着复活‘死神’萨林格尔一样。”

    “密修会里的那些占卜家？”

    克莱恩“嗯”了一声，分析道：

    “除非祂留有血亲后裔，否则密修会的非凡者无疑是最佳的复活容器。作为占卜家，他们能容纳同途径高位特性，本身也足够隐蔽，即便成了复活容器也不易被他人察觉……此外，我在灵界还捕捉到某些隐秘信息定向传递的痕迹。

    “‘奥维尔’和‘第兰’，只有这两个单词。

    “听起来像不像我曾经听到的‘霍纳奇斯’和‘弗雷格拉’？”

    像是某个地名？查拉图掌握着“密修会”，大概率会把复活后手设置在因蒂斯，但肯定不是地图上随意能找到的位置。我可以让格莱德·索伦找找线索，祂是“天气术士”，对付拥有秘偶和分身的查拉图刚刚好……啧，高位的占卜家也太难彻底杀死了……安吉尔忍不住在内心抱怨着，锐利的眼神看向克莱恩，让后者浑身不自在，感觉组成身体的一条条灵之虫都翻腾起来。

    当年“门”先生、阿蒙和安提哥努斯面对“血皇帝”图铎时，难道就是这种感觉……他嘀咕着，在灰雾之中缩了缩脖子，继续道：

    “对了，你之前说过，有一件0级封印物想让我看看？”

    他把安吉尔拉上灰雾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调侃伦纳德有机会当“魔女”，而是对方主动提出的要求。

    被他提醒，安吉尔才收起危险的眼神，拿出了一个银制的曲颈水瓶，瓶身表面凸起密密麻麻的疙瘩，每个疙瘩上都有一道深深的裂口，内部数不清的黑白分明眼珠缓缓转动着。

    突然，那些眼珠全都停在了一个角度，看向好奇望来的克莱恩，后者立即感觉大量无用的知识化作信息流向自己脑海中传来，又被灰雾所阻挡，散向各处。

    “它叫‘注定的疯狂’，是摩斯苦修会的创始成员之一失控暴毙后留下的封印物，能够不断引导各种知识追逐目标，还可以‘神秘再现’某些危险、恐怖的场景。”

    安吉尔解释着，将这件哪怕在灰雾上都不太安分的封印物交给了克莱恩，后者接过，捧在手中仔细打量，随口问道：

    “它有什么问题吗？”

    “魔女教会拥有的0级封印物中，它是我唯一不敢留在各地教堂的。”安吉尔盯着“注定的疯狂”那些诡异的眼球说道，感觉繁杂的知识从自己脑海中流过，“这不单因为封印它的办法非常困难，还因为……它再现的某个场景让我有些担忧。”

    “那轮微缩的太阳？”

    克莱恩想起了安吉尔和摩斯苦修会的会长托里奥波战斗时，对方利用这件封印物释放的“场景”，以及圣洁、灼热的阳光下诡异的阴影。

    他当时就有推测，这个场景很有可能是那位苦修会的创始成员研究了隐秘的历史资料后，窥见“背叛之宴”的真相后创造的，对“窥秘人”途径而言，越是隐秘的历史，创造出的魔法就越强大。

    而烈阳、风暴和智慧之神分食“远古太阳神”的神躯，当场成为神灵的过程，无疑是当世最隐秘的知识之一。

    但“永恒烈阳”应该是最为纯粹的光，怎么会形成肉眼可见的、诡异的阴影？难道是“倒吊人”途径的力量？那个场景复现的并非背叛之宴，而是身兼“太阳”、“倒吊人”双途径真神的远古太阳神格里沙横空出世的一幕？

    脑海中念头不断涌现，克莱恩对这件封印物的来历和隐藏的秘密也产生了一丝好奇，他看了看用期盼眼神望来的安吉尔，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调动“源堡”的力量，在心中默念着占卜的内容：

    “这件封印物真正的力量来源。”

    做好准备，他靠在椅背上，进入了梦境，片刻后一脸古怪地睁开双眼。

    “这件封印物掌握的秘密，说不定能让我在源堡的争夺战中取得优势。”

    他看向安吉尔，斟酌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