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和副市长见面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以人的意志为改变的，尽管压根就没想去跟副市长见面，可上午刚到单位，还没来得及进单位大门，黄粱远远的瞧见于副市长的秘书高程正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旁冲自己微笑。

    昨天刚跟高程一块喝茶聊过天，现在他又冲黄粱笑的那么灿烂，要是不上前打个招呼，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信步往奥迪车旁走去。

    高程跟黄粱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跟黄粱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黄粱假装糊涂的口气问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

    “常国栋没跟你说过吗？于副市长今天上午要亲自接见你。”

    高程的话里是带着几分欣喜的，黄粱心里也明白，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要是摊上这种好事，估摸着都会很高兴，可惜黄粱就是黄粱，并不是其他人。

    黄粱有些尴尬的表情对高程说：“高秘书，我今天单位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要不改天行吗？”

    高程听了这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黄粱刚才说的话是一个相当好笑的事情。停住笑后，高程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黄粱说：

    “黄粱，别耽误时间了，有什么话咱们上车再说。”

    说完这句话后，高程不由分说的把黄粱推上了车。

    车子立即启动，黄粱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情愿起来，黄粱哀求的声音对高程说：

    “高秘书，这今天单位真有事呢？您还是别为难我这么一个小办事员了，要是工作没干好，回来指定还得挨训。”

    “你放心吧，有于副市长给你撑腰，别说你们普水教育局的领导，就算是普水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也不敢给你黄粱脸色看。”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怎么总是感觉有些不妥当呢？高秘书，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些，我这是真的有点不适应。”

    高秘书瞧着黄粱皱眉耷拉脑袋的表情，笑眯眯的问：“黄粱，你不会是心里没看上于晴吧？”

    “那倒不是。”

    黄粱还指望着于晴帮忙，帮自己解决不去羊城的大难题，哪能这么快就把实话给吐出来。

    “但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总是要有个过程不是吗？我跟于晴昨天刚刚见过面，您看，我这还没考虑好......。”

    高秘书冲黄粱摆摆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黄粱，只要你对于晴没意见就好，相信你听说过拿破仑的那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嗯。”

    “我的意思是说，人都该有个上进心，尤其是男人，咱们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那就是生为男人，必须要有责任心，有担当，你黄粱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你还是别人的儿子，哥哥，朋友，以后还要当别人的丈夫，父亲的角色，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把这所有的角色都扮演好，这就是一个男人责无旁贷的责任。”

    黄粱从高秘书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味来，他这还是担心黄粱昨天没看中于晴，所以给上思想政治课，告诉黄粱，为了所谓的这些责任，作为男人必须要为周围所爱的人做出一些妥协。

    黄粱冲着高秘书笑笑说：

    “高秘书，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也是为了我好，可我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是觉的，人这一辈子主要也就是忙着工作和生活两件事，我的家庭背景相信高秘书也看得出来，就一普通老百姓家庭，我这样的人想要在鱼龙混杂的官场混出点明堂来，恐怕不容易，所以仕途上的野心，我是真没有多大。”

    我黄粱相信自己已经把话说的相当露骨了，作为一个对仕途没有野心的男人，自然心里最巴望的是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足矣，那挑女朋友的眼光自然不会用一些过于世俗的标准，我黄粱要的是真爱，真心相爱陪伴一生的爱人。

    高程果然也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讲话的确不累。

    高程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依旧是一副笑脸冲黄粱说：

    “我听说，你家里因为拆迁的事情跟当地政府拆迁部门闹了点矛盾？你的父亲一条腿也被打伤了？你在单位里还被指派去羊城？”

    黄粱有些尴尬的冲着高程笑笑说：“这些都是小事，迟早会过去的。”

    “我看未必。”

    高程的话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黄粱赶紧问他：

    “何出此言？”

    高程正准备张嘴回答我的问题，奥迪车稳稳的停了下来，高程一副如释重负的口气说：

    “好了，下车吧，于副市长正在楼上办公室等你，你小子见了领导要好好说话，别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于副市长跟咱们可都不一样，人家可是领导。”

    黄粱还想把刚才的话题延续下去，要问清楚高程说的“未必”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高程根本就不给黄粱机会搭讪，一路走在前头领黄粱到于副市长的办公室门口后，冲着黄粱的肩膀拍了一下，笑眯眯的对黄粱说：

    “小子，加油！”

    嘿！这话说的，为什么要加油？我压根就没想到于副市长面前来讨好卖乖，是你们一个个逼着我过来的，想要逼我黄粱干不情愿的事情，还让我加油，我加水还差不多。

    高秘书伸手拍过黄粱的肩膀后，随即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冲着里面汇报的口气说：

    “于市长，黄粱来了。”

    “请进吧。”

    黄粱的耳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抬眼看去，已经打开门的办公室里，正中间位置坐着一位看起来有些斯文的中年男子，此人正表情专注的低头看着什么资料，似乎刚才发出声音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高程顺手推了黄粱一把后，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又关上了。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中年男子终于抬起头来，表情相当慈祥的冲我点头说：

    “随便坐吧，要不要秘书给你倒杯水？”

    黄粱赶紧摇头，然后找了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坐下来。

    眼前的于副市长跟黄粱想象中的高官有些不同，他既没有高官该有的凸出大肚腩，也没有一些像杭大的叔叔那样，跟人说话的时候，永远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这就是一级领导一级水平吧。

    黄粱感觉于副市长跟黄粱说话，口气还是相当温和的，这种被尊重的感觉，尤其是被这种级别比较高的领导尊重的感觉，让黄粱心里感到很受用。

    于副市长放下手头的资料，一副聊天的口气说：“好几年前，我可就听于晴说过你这位大才子的大名了。”

    黄粱的心里不由有些受宠若惊起来，连副市长都称呼自己为“大才子”，黄粱怎么敢当呢？赶紧摆出一副谦逊的态度说：

    “于市长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才华？不过是平日里喜欢写写东西，弄点不上台面的小玩意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才气的确是个人天生的东西，你看高程，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跟你一样，也是学校刊物的中坚力量，这几年跟在我身边锻炼了几年，拿出来的各式公文都相当出色，有了之前的文字功底，在机关里做笔杆子，自然也会更加容易些，尤其现在各级机关都缺少能写些文章的吹鼓手，只要有合适的机会锤炼一下，你应该还是有不错的发展前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