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啼血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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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87-90章外加篇正文作者：七色
亲们对不起撒因为上面没分所以我这几章都混一起了勉强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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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啼血伤痛88刹那芳华正文:我还想她89情痴一片90割发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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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酸痛，想要翻身觉得床好硬，咯的我骨头都痛了。这一觉睡得真熟读，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胸口剧烈的痛……对了，我被那个魅姬身上强大的气劲给反弹了出去，后来就人事不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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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已经昏迷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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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的声音在床边想起，像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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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事？那个魅姬咧？比武谁赢了？跋拓啸虎有没有借机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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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问题出口，我焦急地看着歌月，想要从她的表情查出一些端倪，只可惜“杀手”从来没有多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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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事但需要休养，魅姬受伤走了，比武平局，跋拓啸虎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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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平板地说出所有答案，为什么我觉得那里不对劲？好像一切都——太容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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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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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想怎么样？非要人家赖着不走你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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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没好气地道，心里却紧张的要命。这小狐狸也太精明了，自己确实是有些事情瞒着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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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事，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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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发现是那里不对，季予默为什么不在这里？难道他伤的很严重？挣扎着要下床，我一定要确认木头没有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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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七，你不要命了？季公子好好儿的，你这样跑过去反而让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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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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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要是没事，天塌下来就能当被子盖了，如果他伤的不严重为什么没有来看我？难道是因为我隐瞒武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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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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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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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只叹这纸里包不住火，小七早晚要知道，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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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三天，瘀滞的内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我再也不能这么呆在床上，木头一直没有来看我，看来这次真的是气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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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有出去，院里的花开了遍地，趁着歌月不去找季予默吧，好好向他解释。心里这么想着，我缓缓地向季予默德房间走去，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木头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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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还是喝些药吧，这样也可以减轻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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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的声音有着哀求，看着床上不成人形的师兄，险些就要垂下泪来。这几天喝下去的药都给师兄吐了出来，即便是他勉强自己喝下去，不到半个时辰还是会全数吐出，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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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脸色青白，还是强撑着笑柔声安慰小师妹道：“你不必为我担心，很快就不会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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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何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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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一颗眼泪顺着轩羽的脸颊滑下，这已经不知道是是她第几次落泪，到现在眼睛还肿着。她小心把药碗端到嘴边轻吹几下，再次送到季予默面前，只有吃药才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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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浓情蜜意的景象，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痛楚，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微笑的道：“歌月说你伤的不严重，怎么到是我比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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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骗子还来做什么？师兄给你害得还不够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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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瞪着我怒气冲冲地道，那神情简直就像是谁杀了她全家一百零八口，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奇怪了，季予默不是魅姬打伤的么，怎么会怪到我的头上？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季予默的地方，无非是隐瞒了会武功的事，她怎么就说是我把木头害惨了？aiΤΧΤ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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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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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急忙阻止轩羽说下去，这稍一动气，五脏六腑立刻翻腾起来，脸色更是灰白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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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不是说你没有大碍，怎么会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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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步走上前，仔细观察季予默的气色，他的身体很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魅姬那一掌应该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才对，更何况戒嗔大师及时封点了大家重要的穴道，所以我才会相信歌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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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刚想搭在他的额头上看有没有发烧，却被季予默接下来的举动震惊当场——明明就连喘气都费力的人，居然偏着头躲开了我的触碰，就像是怕碰到什么污秽的东西……且他的眉毛纠结的更紧，极力忍耐地看着我说道：“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等你病以后就回季家，从此季小七和季予默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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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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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伤口太痛，痛的我神智不清醒了，不然怎么会听到木头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季予默，他不可能这么对季小七的，他绝不可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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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以后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再也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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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看着那个一向得意非凡的女子，痛快地重复师兄的话，她十分乐意这个时候在季小七的伤口上再踩一脚。这些话是她一直想要说的，终于老天有眼让自己等到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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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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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上前把季予默摇醒，可是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轩羽，而且他看上去那么虚弱，我生怕这一摇他会就此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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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季小七，而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季予默，就此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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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每一处肌肤都像刀割一样，每根神经都叫嚣着好痛好痛……然而心中的痛比身体上所受的折磨还要多一万倍，季予默藏在被子下的手握的死紧，手背上的青筋几乎迸出，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在身上多割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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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怪我骗了你是不是，怪我隐瞒自己会武功——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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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含希望地看着他，我多希望他能回答是，不然一个肯定的眼神也好，就能把我从无边的地狱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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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道歉，也不必解释，是我累了，不想再拼命追随你的脚步。你放过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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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不顾身体能不能负荷，竭斯底里地喊道，脸上绝望的表情是那么清晰，几乎就此刻画到我的骨子里。还是不能避免这样的事啊，不管我怎么收敛也没有用，不管我怎么害怕还是会发生。弹琴的白凤懂我，季予默你可曾真正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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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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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肌肉抽动，想要拉出一丝笑纹，却发现平时那么简单的动作现在做起来是那么困难。这个时候的我，笑一定比哭更难看吧！这话与其说是对季予默说，倒不如是在劝我自己，现在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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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如选择小师妹，我们才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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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震得我几乎发抖，耳边不断回荡那句话——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我们才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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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旁边得意的轩羽，再看看对着我面露厌恶之色的季予默，季小七的世界在瞬间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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跄踉地后退了一步，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命令自己要转身，抬起头挺着胸走出去，不要被人看不起……才步出门，胸口翻腾的血气再也抑制不住，点点红梅印在雪白的墙上，和四月里的桃花一样开的惨烈——在身体倒下去之前，我发现自己真的选错了时间，那漫天晚霞如血一般红的艳丽红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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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没有落地，一双温暖的大手把我揽在怀里。这次，是谁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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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总算回来了，小七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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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欲言又止，开始她并没有告诉月倾城那两个人“和好如初”的事，她也是不想主子再受刺激，而且那时候对付冥鬼也不能分心。收到破军传来的消息，说无影门的事已经解决，自己正想着怎么向门主报告他们两个的事——却正好赶上小七被魅姬打昏，季予默狠心拒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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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小七不仅身体上受伤，心伤恐怕更是难愈。如果门主能趁此机会抚平她的伤痛，兴许两人就能……想起那日小七迷路，回来的时候四个人两两并肩而行，或许上天真的要这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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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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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点头端了药碗出去，这个时候门主更希望和小七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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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目光温柔地望着季小七，一手轻轻撩起她覆在脸颊的几缕发丝，爱怜地别在那精致如贝壳地左耳后面，才多久没见，她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没有月倾城在身边的季小七，果然还是不行吧！聪明有有些任性的季小七，对人冷漠却总是自己受伤的季小七，叫自己怎么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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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如果季予默不能守候你，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那就由我来爱你，由我来保护你。从此再不想看到你哭，我会一直让你幸福地笑，一直笑到八十岁、一百岁、笑到我们一起去地府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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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眉头依旧紧皱，连在梦里也睡得不安稳，眼角溢出的泪水让一旁的人更加痛彻心扉——季小七，你一定会忘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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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我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病数月，第二天的时候被伤口痛醒，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季予默的话，总觉得不像是真的。每日里望着床帐发呆，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不用月倾城和歌月逼迫，我自己总是乖乖地把药喝个涓滴不剩。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去看季予默，可是每次偷偷瞧他都觉得比之前更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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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日，我看季予默开始剧烈地咳嗽后来又吐了血，轩羽温柔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忧伤的眼神里隐隐有着一丝幸福。多想就这么跑出来质问他——”季予默，为什么离开了我你还是这么病弱？为什么从你身上看不到幸福，哀伤却越来越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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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梦，还是惦记着那个人。季予默还是坐在桃花树下，我却是站着的。一手攀着满是花蕾的新枝，我认真地问：“季予默，离开了我你真的幸福么？”他只是沉默地坐着什么话也不说，眼里的哀伤却满溢出来……突然就开始剧烈地咳嗽，一直到把心也咳出来，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我急忙蹲下来用袖子去帮他擦，却越擦越多……连衣袖都被血染红了，我就急得哭起来，止不住地一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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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醒醒，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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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这些日子一直在季小七房间打地铺，她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真的很担心。有时候听到小七仔梦里哭着喊季予默的名字，就止不住地心酸——替小七心酸，替月倾城心酸，也替季予默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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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我刚才梦到木头一直在吐血，他这几天身体比以前更差了，要是能让我给他看一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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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抓住坐在床边的歌月，我还是有些精神恍惚地说道。可惜自那天从季予默的房间走出来，我就再也没有踏进一步，怕他看到我病情会加重，怕他说出更绝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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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醒一醒吧！那个季予默是好是坏已经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忘了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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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激动地摇着季小七的肩膀大喊，想要让她从此不在浑浑噩噩，想把她心里的那个人给摇出来。心里还有一句话她知道现在还不能说——你不要忘了月倾城日日夜夜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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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关我的事，现在木头生病了，我当然会担心。恨不得可以替他受这一切的苦楚，宁愿病重的那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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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歌月的心猛然一震——几天前，季小七被打伤的时候，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宁愿替她受这一切的苦楚，宁愿受折磨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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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我们下山去吧，到集市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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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一早就来到季小七的房里，今天一定要拉着她出去走走。整天偷偷对着那个季予默，精神越来越恍惚，有时候连饭都忘了吃，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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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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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神地盯着窗外偶尔飞过的小鸟，下意识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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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又是小七最近改变的一个习惯，无论你说什么，她总是想也不想的说好。如果冷不丁说让她去死，恐怕也会眉头不皱的答应，这要是以前的季小七早就跳起来整人了。现在自己眼前这个人，只是勉强附着一魂一魄而已，剩下的全在季予默的身上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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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城镇还和前些日子一样，不太宽敞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儿的加卖声还有和买者的讨价还价声……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却又觉得如此陌生。这街、这人、这风景都没有变，只是这看的人心境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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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我这首饰成色好，做工精细，收五十文算是便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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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去，居然还是年前那个卖玉的小贩儿，他看上去比之前更胖了些，脸上的笑窝也比以前深了许多。不过是每天卖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勉强度日，为什么却可以这么快乐呢？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妇人，简单的粗布衣，发上却没有任何首饰，粗糙的大手骨节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个吃苦耐劳又勤俭持家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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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走上前去，那妇人却没有像丈夫一样殷切地介绍，只是有些羞涩地道：“这些东西虽不值几个钱，却是我爹精心所做，姑娘不妨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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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每天最多能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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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看那些廉价的首饰，我站在摊前和那妇人闲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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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也不过挣几百文勉强糊口罢了，这还是现在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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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说这话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自卑之色，靠着自己的劳动生活，即便清贫也可以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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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娘，还在那里啰嗦什么，快来这边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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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儿见到有人站在摊前却丝毫没有买东西的样子，心里已经添了一丝火气，故意大声地对妻子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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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姑娘即来到我们摊前就要好好招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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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也并未生气，只温声对丈夫说话，倒是那小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娘子说的是，两位不妨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不买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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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些羡慕，即便是最平凡的百姓家只要能相敬如宾扶持着过日子，谁又能说他们不幸福呢？话说回来，那妇人倒像是读过几日书，说话也颇有几分温文，做生意也比丈夫有“远见”的多。心中一动，我微笑着道：“这位大哥，你不认识我了么，年前儿我还在你这里买过簪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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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儿经季小七这么一说，眼睛立刻睁得老大，高兴地堆妻子道：“宦娘，这就是那天我对你说的——比我还会做生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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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相公一直叨念着卖那只簪子是他赚钱最少的一回，不曾想是姑娘给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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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娘也不介意，仍是微笑地看着客人好风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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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天和姑娘你一起来的好像不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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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又有人来了，你赶快去招呼，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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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儿有些疑惑，只是被妻子温柔地提醒不要忘了生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那叫宦娘的单看这姑娘满面哀伤，站在摊前却像是在回想以前的记忆，在听丈夫这么一说自然就明白每个人都有些难言的伤心事，这才故意找话岔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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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这个宦娘越觉得喜欢，我有心帮助他们摆脱现在贫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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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想开一家布店，兼卖成品的衣服，现在缺人手……我看姐姐也是读过几日书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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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儿一听有些高兴地对妻子道：“宦娘你识得字又会做生意，不如应了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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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那里上得了台面，再说你这里也需要人帮着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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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娘离开阻止了丈夫接下来要说的话，面上带着坚定地微笑转而对面前女子道：“姑娘的好意宦娘心领了，只是我能力不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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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娘，你真不考虑么？这几年你嫁给我吃苦受累，每天在外面风吹雨淋连个遮蔽的地方也没有，我这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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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儿话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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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你们夫妻可以一起去，如果舍不了这个摊子，就把这些首饰到店里单开一个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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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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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娘本是因为丈夫的关系才不愿意到布店去，现今既然可以两个人一起，自然不愿放弃这么的好机会。只是这姑娘和他们夫妻非亲非故，为何要如此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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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只为了好心，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们一定可以把布店经营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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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宦娘的疑虑，我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想法，而且布庄也确实需要人帮忙打理。我现在哪有心力去管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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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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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千银票，你们就先找个店盘下来，这是我开的一些布匹单子，你们就先照这些进货，几日后还有一批衣服到货，你们就到这个地方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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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了这些事，又把制衣坊的地址给了夫妻二人，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那妇人问：“姑娘，你还没有说以后在哪里碰面……如果我们夫妻拿着这笔钱私逃，您这钱可就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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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约下个月十五在第一茶楼见面，我敢这么做自然就有办法找到你们，不过还是有劳宦娘提醒——恩，如果我没有及时赴约，自然会有人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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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们如何认出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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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到时候你们看到一人拿着冰晶圆月刀，就是我要说的人。不用担心会有人冒认，这冰晶圆月刀世上可仅此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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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记住了，姑娘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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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娘感激地拉着丈夫再次拜谢，承诺一定会好好打理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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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再次感慨，这杀手果然是个好职业，歌月是小富婆，这月倾城口袋银子也不少啊！只是老做杀手还是太危险，有了这个布庄，歌月以后“退出”江湖也有个依托。只要是我的事，相信她总会尽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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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切安排妥当，再次在大街上晃荡，月倾城只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其实，有时候他和木头个性上还真是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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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糖葫芦酸酸甜甜很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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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抓着一大把冰糖葫芦，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而且，这些红红的果子也没有上一次和木头一起买的好吃，明明就是一个人做的啊！刚才实在是不应该冲动地把所有冰糖葫芦都给买下来。这么扔了实在可惜，更何况我从小就没有糟蹋粮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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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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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只试探地咬了半颗，就被山楂给酸的直皱眉，搞不懂姑娘家为什么都喜欢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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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小孩子跑过来，看到我手中的糖葫芦都停了下来，羡慕而渴望地望着我——手里的美味。这种眼神，就和我以前渴望吃糕点的时候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有季予默每日帮我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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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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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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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地把手里所有的糖葫芦分发一空，看着他们满足的神情心里也有些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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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同歌月说起布庄和那对夫妇的事，歌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季小七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我可从来不知道你是个救苦救难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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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上次木头送我的青玉簪子在遭绑架的时候摔碎了，我心疼好久……簪子断了，送簪子的人也变了，这所有的事都像是我一个人的梦，梦醒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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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后看到那对夫妻，我就会想起以前确实有个人曾经送了我簪子，确实有个人说过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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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如果以后我不能去赴约，你就替我去茶楼吧！记得要拿你那把冰晶圆月刀做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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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之前和那对夫妇的约定详细告诉歌月，总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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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七，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交代‘后事’——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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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懊恼地用手拍自己额头，嘴里还说着有些孩子气的话，这样的她真的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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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为什么说自己到时候可能不会去？我才不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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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摆出生气的样子，歌月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小七刚才说话的神情还有语气真的很像是在……这个样子的她，就像是刚刚威开的花朵，还没来得及享受阳光雨露的滋润，就在短短几日内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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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说有可能啊，万一去不成……再说，你不是一直担心那些银子会不见？这下就可以自己亲自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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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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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小七勉强自己说笑，这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药罐子，从头苦到脚。这嘴里也像是噙着苦胆，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苦涩，所幸也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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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椅子在院里晒太阳，眼睛看着天空浮云，脑海里却什么也不能想……眼睛扫过古旧的屋檐，上面的双龙雕花图案早因时间流逝而变得斑驳不清，更有两只燕子在檐下筑了巢，整日里穿廊过户地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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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瞬间，我成了这清风殿里最闲的人，赖在长椅上无意识地用脸颊蹭着那厚厚软软的毛毯，无聊地看歌月擦拭她那把“破刀”，月倾城手捧一本厚厚的书坐在廊下，时不时向这边瞧两眼。现在这两个人真把我当成小孩儿了，天天这么寸步不离地看着，连我都替他们觉得累。虽然对他们感到抱歉，可目前我也无力改变这种“悠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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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三天了，我没有见到季予默。连吃饭的时候也看不到他，我知道一定是轩羽把饭菜端去他的房间。这几天连“小仙女”的脸色也越来越憔悴，木头的状况肯定又恶化了，怎么才能见他一面，哪怕只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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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忽然刮起了风，吹得窗户摆来摆去，连房里的烛台也被刮倒。披衣下床关好门窗，坐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这些日子总是睡得很多，但也轻浅，稍有动静就会把我吵醒。后来连歌月也搬了出去，只在白天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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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凤只是征兆，再过几天天会转冷山下甚至会下起大雪，也许要维持一个月……早在月前暹罗星变暗的时候就预示着气候要变，没想到不仅是天气，还有我和季予默的关系！这么大的风，不知道木头有没有关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起得来？心念起，就再也呆不住了，我拉开门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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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的房间早已熄了灯，房里漆黑一片，不知道他是睡时醒。小心地从窗子跳进去又在里面栓上，迅猛的风击打着窗棂劈啪的响，我一步一步向床前走去。逐渐适应了黑暗，我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看不出脸色如何却直觉他瘦了很多，连颧骨都凸显出来。四周弥漫着草药的气息，季予默呼吸平稳地沉睡着，我忍不住坐在床边想用手轻触那瘦削的脸颊，却再半空中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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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吵醒了他我要说些什么？怎么解释夜半不睡觉跑到别人房间的举动？恐怕会更讨厌我吧！想到上次他厌恶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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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继续一点点儿地向下，直到可以感觉那温热的鼻息才停住。中间像是隔着一层薄冰，我的手在冰层外游移……划过那英挺的双眉，在眼皮上方停留片刻又移到那笔直的鼻，最后是常常紧抿的薄唇。没有见面的时候很想他，简便坐在他旁边，心里还是叫嚣着想他，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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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轩羽的自语：“奇怪啊，难道我早上有关窗么？还是说师兄自己把窗子关上了？”看着屋内已无灯光，脚步声又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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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咒瞬间被打破，我收回想要贴近季予默的手，无声地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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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拉上，人走远，屋内除了药草的味道似乎还隐约有着熟悉的香味……季予默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那香味，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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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他拥有了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几乎让他忘记了夜夜折磨人的疼痛，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克制急速跳动的心跳……当那只手贴近脸颊时，季予默觉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只能紧闭双眼等待那狂喜的片刻到来，过了许久，没有预料中的温暖，却听见小师妹自言自语的声音。强压下那惊涛骇浪般席卷全身的失望，季予默心中暗自斥责——“季予默，不是要逼得她离开么，天知道你还能拖多久……恨总会比爱容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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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具疲地推开门，我直接向床铺走去，打算就这么和衣而睡。拉起被子正准备躺下，却觉得房间里好像还有别人。我下意识地问：“是歌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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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这么大，你刚才是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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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居然觉得心虚，好像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是怕别人知道季小七被人抛弃了，还对那个人纠缠不休？还是看不得月倾城那欲语还休得惆怅眼神？自从认识了我，月倾城好像就再没开心过！或者说他以前虽没有什么开心的事，但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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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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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口若悬河，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想找个理由骗月倾城都觉得困难，更何况我从来不想欺骗他。在那份纯洁饿感情面前，说任何谎话对月倾城都是一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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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不要再去见他……已经结束了不是么？无论那个人再发生什么事都和你没有关系，就让他和那个小师妹在一起，彻底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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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平静的语调开始变得激昂，他不想再等下去，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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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他，以后由我来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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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见季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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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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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比刚才小了许多，屋里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月倾城专注地看着床上的人，等着她的回答。时间像是过去了一千年那么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把自己整个缩进了被窝里。像是一只被烦恼困扰的小乌龟，怯怯地躲在自己的壳里。没有给他回答，这代表什么？她是不是也在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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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紧接着刚才那些话，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地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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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一句表白的话重重砸在身上，让我躲无可躲。很想冲到地回答：“好吧，就这样吧！以后我会忘了季予默，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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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一定会后悔，到时候两个人只会更加痛苦。因为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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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密不透风地埋进棉被里，想要阻隔所有的声音进入——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那句我爱你。月倾城，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因为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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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地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我下定决心道：“月倾城，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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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用力拽着头发伤痛地喊道：“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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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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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个字，是我的回答，也是我无言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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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子，黑暗中再次响起月倾城叹息的回答：“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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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因季予默而伤痕累累脆弱不堪的季小七，只是那个人独一无二的季小七。她只会在季予默面前变得柔软，变得毫无抵抗。因为爱，所以给了季予默伤害的权利。而在其它人面前，她还是那个聪颖坚强的季小七，是那个可以冷漠对待所有人的季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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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七的心被围起又高又厚的墙，唯一一扇门终日紧锁着，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打开——而那个唯一拥有钥匙的人就是季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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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你和月倾城一起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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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了一个晚上，我终于做出这个决定。让月倾城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无悔付出，这对他不公平——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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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是不是门主突然对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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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歌月真的很佩服门主可以忍耐这么久，这真要说出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也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就不留任何在一起的余地。趁早死了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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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今天就回无影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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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任何解释，即便会让歌月伤心，我也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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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没有告诉你么？无影门已经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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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惊讶的问道，她还以为小七会知道呢！不过仔细想一想，依照门主那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只会默默做事的个性，要是他真的告诉了季小七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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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影门解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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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地抓着歌月的胳膊，失声地问道。无影门对月倾城来说就是他的命根子，难道是这次对付冥鬼失败？凭月倾城的能力应该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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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冥鬼的事没有多久，破军突然传言来说主子要把无影门解散，无论谁劝都没有用。现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什么无影门，只是有些人还是誓死追随月倾城，现在都跟着破军不知道在做什么营生。这件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大家因为在山上最近又出了事，这才没有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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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为什么要解散无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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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歌月那只手有些麻木，连歌月都开始皱眉，我却毫无所觉。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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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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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的回答就像是晴天里一道霹雳，让人头昏眼花眼冒金星。怎么会是为了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解散无影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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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生活太单调，也太危险，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其它人来说都是如此。所以，杀手一般不允许对人有感情，这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心无牵挂毫不留情。季小七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这个连我都知道，门主又怎么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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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他这样，我没有办法回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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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我真的没想到月倾城会为了我这么做。即便是现在，我心中除了感动没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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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想逃避，越是会遇到。在回廊遇到月倾城，我下意识想要调头走人，却被月倾城在背后唤住——“小七，昨天那些话一定吓到你了……我没有想要那么早告诉你，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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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苦笑了一下，他怎么能说自己因为愤怒和嫉妒之下提早向小七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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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回头看他，想着歌月说的那番话，我没有办法面对他……现在转身的话，说出口的仍然会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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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话，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只要让我继续呆在你的身边就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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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卑微的话让人听了忍不住鼻酸，昔日的无影门铜首月倾城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季小七你真是罪孽深重！想要让他从此离开重新生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要告诉他不必为了我解散无影门也已经无济于事……如果这个时候拒绝，就等于把他仅存的自尊踩在地上，我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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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痛苦你也愿意么？即便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也不后悔么？是不是我怎么赶你还是要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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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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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季小七，他的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从铜首和石桥书生合二为一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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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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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不能开口拒绝，不能在已经不堪一击的月倾城心口再捅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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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似乎在这里说的很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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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优雅，只是今天她好像特别的高兴，而且像是特意来找我。看着她一身大红衣袍，我不禁想起上次的野牛事件，她似乎已经忘了。也对，许多事大家都忘记了。娥眉淡扫，秋眸含笑，完全没有昨天的憔悴担忧“小仙女”今天真的是很“兴高采烈”啊，难不成是木头的病终于有起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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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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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对她就没有好感，现在看她在我面前笑的花枝乱颤，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踹下昆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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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说了你千万不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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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假好心地用帕子捂着心口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下一刻又成了眉开眼笑的嘴脸，我看她是成心来找我示威来着——只要她不落井下石本姑娘就感激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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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师兄要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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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假意撩起一撮头发别到耳后做出害羞的样子，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雀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季小七失声痛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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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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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回答，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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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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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手中的绢帕绞地死紧，不满地在我身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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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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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回头搭理她，我现在正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不想真的给她难看，要是真把本姑娘惹急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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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和师兄订婚了，你就这个反应？亏以前师兄那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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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轩羽就是想看季小七抱头痛苦，如果能在她面前精神崩溃就更好了。“胜利”的果实如果没有人分享的话，总觉得不能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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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现在去把他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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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转身，脸上露出天真友善的笑容，我放低音量温柔地问道。想和我斗，你还要再修炼个八百年除了季予默，任何人想再我季小七这里占便宜，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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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自己是谁？真能把师兄抢走你早就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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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仍是一脸鄙夷外加嚣张的样子，总是一副大家闺秀的举止，突然在我面前露出这种丑陋嘴脸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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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他抢走……？但你恐怕不知道本姑娘还有一个习惯吧，那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会让任何人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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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气急败坏地扑上来，举手就往季小七脸上招呼，只是她忘了面前的人可是会武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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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那就让你看以看恶魔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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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轻挥一股掌风扫到，轩羽立刻狼狈地跌倒在地，我刻意露出恶魔一样的微笑，邪邪的看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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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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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看到那笑容心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全身毛发几乎要竖立历来。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挑衅的举止，只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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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小瓶子没有，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恩，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早些时候研制出来专门对付那种无聊人的‘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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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色瓷瓶赫然出现在我掌心，只有一指来长，不过这威力可是很惊人的哦！在轩羽惊恐的眼光中不紧不慢地打开瓶盖，一股强烈的香味窜入鼻端，却让地下的人忍不住滴下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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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没有小师妹你会说话，这药的作用我就不用阐述了，咱们直接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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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我悠悠地蹲在轩羽面前好脾气地道。一般在我想要试验这些药品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因为等下就会发生非常有意思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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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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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惊恐地叫道，缩着身子拼命向后退，可是身子早已经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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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要开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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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捏着她的下颚，我把瓶里的药水全部倒进轩羽嘴里，然后强迫她吞下。笑眯眯地观察她的反应，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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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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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的惨叫声穿透轻风殿的屋宇直冲上云霄，其他散落的声音则在回廊四处游移。旧声落，新的惨叫又起，只片刻她的嗓音已经开始沙哑，整个人更是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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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绝美的容颜现在正深度地扭曲着，脸上更是出现一点点地红斑，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那是一朵一朵“漂亮”的桃花。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等到这些花印满全身，也就是她的死期。不过，桃花开至少要持续一个月，所以这‘花红’也是定期发作，不会一下至死，直到第三十天才会痛苦地死去。至于为什么轩羽会惨叫咧，那是因为我在‘花红’里面放了一种赤蜂的毒液。这种赤蜂看起来和普通的蜜蜂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被它蛰到以后会比普通蜜蜂痛一百倍。所有的毛细孔都像是被根根细尖的针刺透，一直钉在骨髓里再也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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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吧……你放心，以后会越来越痛哦！只不过有点儿可惜，这药持续时间不久，每天发作也就一个时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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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带惋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发现轩羽听了这些话痛苦的面容变得更加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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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绝望地看着那有如勾魂使者一般冷酷的季小七，彻彻底底明白她惹错了人，她以前怎么会以为季小七很好“欺负”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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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被乌云遮住的太阳终于又露出头来，照射着让众生依赖的大地。一味地退让忍耐，得到的却是那样的结果，以为我季小七真这么好欺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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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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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城肯定地告诉我，一旦走到绝境就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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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没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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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心却在滴血，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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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熟悉的身影让我的眼睛立刻湿润起来，是季予默，形销骨立飘忽地像鬼一样，整个人却散发着衣服怒气。脑海里却突然想到看过的一出戏，女子含笑对门外的书生道：“请问君到此为何？”那书生报以一笑风流地道：“只为寻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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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来这里恐怕不是寻芳，而是为了寻解药，有些痴傻地望着那举步艰难的身影，却没有坐起来去“迎接”。这苦，是他应受的，也是我应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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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七，把解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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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再见到屋里人那一刻，所有的柔情几乎要从身体中满溢出来，只是眼神瞬间又移了开去，这么多天不见，小七瘦了许多。明知道一定是小师妹故意挑衅才会惹恼小七，却不得不做出最严厉的面孔说着最无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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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解药，而且那些桃花开得多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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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桃花，季予默残破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就要被击倒。一起看桃花的承诺，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如果可以，他希望桃花以后再也不要开，季小七永远不会和别的男子一起去……镇定一下心神，季予默冷淡地道：“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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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到现在他就连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真的那么不想看到我？虽然料到他一定会为了轩羽来这里，然而真的看到他心中却止不住地喷怒和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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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可以给你，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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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自己的意识，“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像是一辈子也看不够。我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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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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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轩羽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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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目的，如果季予默执意要和轩羽在一起，那就等着他的小师妹成桃花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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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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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心中猛然一动，眼中闪过片刻怜惜，却又像凉夏的流萤瞬间堙没在草丛中。虽然季小七的话无疑是在向自己示弱。很想抛开一切什么都不顾地答应她，可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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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看着轩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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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声说出那句话，我已经不在乎季予默会怎么看我，或许会以为我是一个恶毒的女子而更加生厌，但现在的季小七早已经置身无边地狱——化身为无情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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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死么？如果没有拿到解药，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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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的声音也降至冰点，说出的话每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我最脆弱的神经上，几乎让我发狂！季予默你好狠的心，竟然以自己的命要挟我，算我季小七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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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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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丢给季予默，我心如死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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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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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什么时候我们之间需要用到这个客气的词了？季予默你真的要和我划清界限，成为两个陌路人么？罢了……我还强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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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拿出倾城匕首，右手猛地向自己挥去，七彩闪烁的宝石眩花了人眼，刀锋带起的寒芒却让人冷到骨子里。季予默和月倾城同时瞪大眼睛，几乎要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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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青丝缓缓飘落在地，我一脸惨笑地道：“季予默，难道你以为我会自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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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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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喃喃地念着季小七的名字，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幸好只是头发，不然他真的会吓死。醒觉自己语气太过亲昵，季予默立刻回复一脸冷肃——“随便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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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以后我们两个人就恩断义绝，不到黄泉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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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根早已出血，眼角的泪滑进嘴里，含着血泪咬牙说出这句话，我立刻背转身不再看他。到了这个时候，就让我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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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紧紧握着药瓶，勉力控制自己不要立刻昏过去，脚步蹒跚地出了房门。那孤寂的身影没有一丝生气，有如失去了灵魂地盲目地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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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不发地把解药交给轩羽，看着她服下去之后得到解救的表情，季予默沉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和你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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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虚脱无力地瘫软在地，不可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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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和你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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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默低声重复，每个字都清楚异常，几乎就像是白纸黑字写在轩羽面前。既然小师妹已经死心，相信不久就会离开，订婚本来就是权宜之计，是他利用了小师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是这么卑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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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云端，现在立刻跌倒地狱第十八层，轩羽像木头人一样呆立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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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凑起来一万五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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