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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家堡早在十多年前叫做杨家寨。此时两条十余丈长带有箭垛的战船紧靠在守闸关卡的码头一个身穿皮袍剃三搭头的蒙古人正用蒙古话向河中的其他船只大喊大叫。
“咦真真奇怪极了。这些船到底是怎么回事?”合叔年纪毕竟大了二三十岁见识比狗娃多了不少很快就现河道里的船队与所见过的有什么不同。他一只手插入嘴里沾了口水伸出哨棚整个手指只是朝东南那一面有点微冷说明东南风很小根本不足以将高张竹帆的船吹得停在河面上更不用说可以在没人拉纤的情况下逆水而上。可他极目远眺。河面上的不少战船上倒是冒出有黑烟尾部也能看到有一条大绳索拖着其他漕船潞水两岸却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千把艘船拉纤所需要的数万人一下子会跑到哪里去了。
而且合叔清楚地知道蒙古大汗窝阔台因了要去灭掉金国下令中都路所有人口中必须二十丁中抽出一人去当兵。而那些降了蒙古的女真、契丹和汉官们为了在新主子面前邀功争宠。以便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升官自是实实在在的按令行事。他们在石抹咸得不地指挥下。于去年三月开始捡括中都的所有男丁不论大小老少就是以二十丁强征一个青壮。一下子为蒙古征集到了十九万军队。自那以后至今的一年时间里这条由潞水通往中都大兴府的闸河内的船就明显的少了下来。除了每月定期走上五趟的运粮漕船队以外十天八天都没有一艘民船进出更不用说能看到如此大的一支战船和漕船队伍了。
合叔人老成精看到的这支船队上下来的这数百人虽然没有披甲戴盔但一见到他们袍服光鲜、队伍整齐、行动快、进退有序的样子便知道这是比契丹糺军更能打仗的精锐军队甚有可能与正宗的蒙古兵相比都不遑多让。
此时几天都没有得到官府的通令说会有船队经过带人守闸的汉军孛堇早上来此地转了一下便回去整个闸口处也就只有合叔和狗娃两个倒霉蛋值守。
“大帅有令开闸。”阿尔撒陪着孔绾大踏步走到哨棚外对着颤抖的合叔、狗娃喝问道:“这个水闸就你们两个人么如何能开得了闸门?”
“大……大人……我……我……”战战兢兢地说了几个字身子一歪便瘫下地去。已经得到金宣宗派来的救兵在霸州被打垮后作为全部守城部队指挥官的左副元帅抹燃尽忠吓得半死他一点也不想为金朝尽忠决定到了夜间就带着亲卫悄悄南逃。当天中都被指定为留守的金朝最高长官右丞相兼都元帅完颜承辉探知抹燃尽忠要逃跑的消息。便将他的亲信完颜师姑杀了写了奏章交给尚书省令史帅安石。叫他带去汴京然后服毒自杀。五月初三城内的官吏父老僧道开了城门。出来向蒙古军的统帅石抹明安请降。当时中都除金朝皇室、官宦、大户的大量金银财宝被蒙古兵搬走金朝的皇宫被焚毁之外倒是没有被杀多少人城内的民房也没遭到什么大的破坏。
几次蒙古兵来到中都他们全都被从来没有见到过、高得让人仰看要掉帽子的中都城墙所惊倒基本上是没有对这个城市进行过攻击。蒙古人只在大安三年(1211年)九月一部蒙古军在大将哲别的率领下第一次来到城外时有点不信邪的蒙古兵击败了出城迎战的金军后轿车微对城西的“开华门”试着打了一下觉得打不动就退走了。蒙古兵的那次进攻根本对城高墙坚的中都城没有任何威胁仅仅只在护城河外留下一千多具人与马的尸体在城墙上下留下数万支钝头的箭矢而已。因此中都的城墙直到如今也还是基本完好少量损坏处也并不难修复只须有个十天八日的时间就能完成。
这里是中都震荡北角的光泰门外紧靠闸河南岸的回回匠户营工匠营正回回万户扎撒阿坐于他的大房间内。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房间里已经点上了好几支牛油烛扎撒阿对着一具扭弦弩炮模型比对着一架兽筋模型弩车冥思苦想。都是利用兽筋的弹力来射弩箭的杀伤性开口这两种弩可说得上是各有千秋但也各有各的缺点。他是想将两种开口的缺点去掉把它们的优点结合到一起另外做出一种更好的武器来。
外面有动静人们急奔跑的脚步、嘈杂混乱的嚷声让扎撒阿极为恼火扬大声吼叫道:“去把那些吵死人的奴隶都赶开别来打扰我。”
不一会随着喝叱声的响起外面很快就安静下来了扎撒阿吁了一口气小声自语道:“安静了好安静了可以让我想出能将它们做得既方便手搬运又能够保持最大的威力。”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桌前一具三尺左右大的手弩“咚”地一下重重地放到桌上。现弩槽前端还有一个马镫般的物事可以脚踏扎撒阿躬下腰踩住以腰身双手之力方将弩弦的护块拉到机括位置。他的汉语虽然说得结结巴巴地词不达意但对林强云所说还是能听懂小半这话又是问到他最得意的特长上去自然也就很用心的对手上拉开了弦的钢弩打量起来嘴里说道:“如果……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可以想办法将它……它改成……很……容……易拉开……弦的弩……弩……”
“那好你现在跟我们走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去想办法。”林强云自己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能使钢弩可以轻松拉开弦的法子此刻听了这个回回工匠的话自是欢喜得很。
“真……真的?啊……不……不可以我的主人不会答应让我跟你……你们走的。”扎撒阿眼里射出惊喜的目光但眼里的神采马上又暗淡了下去:“侯……大人叫我做的弩炮……还没有想好怎么做……主人答应将我卖……给你……一下子也走不了……”
阿尔撒情急之下走上一步将那具手弩劈手夺回指着扎撒阿用蒙古话说:“你的主人?哼哼他们已经被飞川那颜打败了现在你们整个匠营的人都是我们的战利品这位和你说话的那颜大人才是你们这些回回奴隶的主人了。还不快向你的新主人认错难道你想害死你们的族人不成。”
老回回扎撒阿在蒙古人所说的龙儿年(122o年)从花剌子模的玉龙杰赤城被抓到大漠草原已经足十一个看年头。他从当年才四十岁的壮年现在已经成了花白头的老翁。当年和他一起被成吉思可汗迁到东方的十万的十万玉龙杰赤城里的工匠奴隶十多年来在草原上、金国这里受尽非人的折磨死掉了一大半现在已经只剩下四万多人了。
做了蒙古人十多年的奴隶扎撒阿早就学会了听、讲蒙古话因此阿尔撒的话他听了以后很是吃惊:“大人您是说这位那颜的军队已经把我们的主人打败我们现在成了这位胜利者的财产了?这个……大人……能告诉我吗这们……那颜是哪儿来的异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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