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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退出两步摇手阻止图日勒那官长将手上的金子朝图日勒丢回不怕得罪人地捂着口鼻好心的劝说道:“哎呀你这位蒙古来的老兄呐且先站在原地听我说几句话。所谓的“条件”就是要进行“洗浴”的人。先得由亲族们相伴去朝祭翁衮(敖包)。献上祭品并给翁衮磕头然后找到水量充足地水源在萨满祭过祖先、天地、鬼神后方能进行“洗浴”地仪式。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不分时间不须任何花费。只要有大量的水就能进行只是为了清洁身体而清洗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洗浴。不过好像不止蒙古人几乎整个北方偏远地区的大部分民族都一样似乎对清洗自己地身体包括清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怎么看重这可能是由于缺少水源地关系罢。有人认为这事很麻烦能免就尽量地免了吧。何况就是有人想将自己或是衣服洗干净对于逐水草而居以肉为主食的游牧民族来说。也不大可能办得到。一是以肉为主食的人们全身上下那无处不在的油腻任何人都没法将其洗掉还不如让那些油渍泥垢结厚了再一块块地剥下来得方便;其二则想找到有足够分量能让人清洗的水源也不容易有时几个月也不一定能找到这样的地方水的数量少了也须得让人、畜先行饮用然后才能关顾其他。
也有人——特别是高贵自负的是蒙古人——认为自己身上的油渍、油垢不被视为腌脏而是生活丰足与财富的象征。人们吃喝完后都自觉不自觉地将手上沾到地油往衣砲上擦使自己的砲子上多些油唯恐这样的油渍油垢少了让人看不起哪里还会想到把这些可以代表身份地位的东西从身上去掉呢。在人们的眼里看来只有低贱的牧奴或者是奴才的牧奴他们的砲子上才会因为得不到主人赐与的肉食而没有油垢。
“这位官长可是……我们……”图日勒想对这位会说蒙古话让人感到很亲切的官长说明自己的苦衷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可以将自己的意思向这位官长表达清楚使他能了解自己的实际问题。
官长道:“蒙古老兄本来我们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告诉你纳牙阿吉、术赤台儿、薛赤兀日这三个人和你们那一千多被俘的蒙古族人下落……”
图日勒“啊”了一声刚才他第一次听到纳牙阿吉的名字时心里还不敢肯定族长是否活在这世上此刻再听到“下落”两个字便知道族长没有死。这个从对方话里得出来的结论对于图日勒和他所在的忙忽惕部族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反正已经来了两个月再急也不急在一时这样罢今天是去不成了地明日我再来带你们去见那位大人好了。”
官长走了后。图日勒和三位同族兄弟商量了好一会几个人都觉得生这样地事不可思议。他们就没想到以前与同族的人在一起时大家都是浑身脏臭气味也嗅习惯了自是不觉有什么不妥。后来与别族的人交往在胜利者面前又有什么人敢冒被杀的危险去多嘴多舌乱说乱道。
最终为了见到族长千户以便想办法将纳牙阿吉救回去图日勒他们还是决定按那位官长所说去“浴堂”忍痛把伟大、高贵而勇敢的蒙古人身上“丰足与财富”地象征洗掉。
半年了半年的时间对自由地人来说不算长。但对于战败者特别是对于战败后又成为别人驱奴的老薛赤兀日来讲这半年的时间比他度过的五十八年还长。作为别人的驱奴实在说老纳牙阿吉和其他蒙古族的驱奴们过得算是极好的。当然除了要在守卫的刀枪下被押去干活有人偷懒怠工时会受到皮鞭抽打、或是不准吃饭的惩罚外总算比那些被自己掳回去做草原上的牧奴强上十万不对应该说是强上百万倍地了。
这里有白米饭、做成细细的面条、其他谷类煮成的饭粥或者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豆子之类的食物也有下饭的菜。每餐食物的数量不见得很够不能像在自己还是千户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歹能把肚子填个半饱。只是没有奶茶喝半个月才有放到菜里的几小片肉食让薛赤兀日很不习惯也觉得有点愤怒并夹带着深深的悲哀。但饭菜的味道实在是非常不错盐巴放得足够多活计累的时候食物份量会增加可以吃得稍饱些。
想到草原上的那些牧奴春、夏、秋三个季节还好点只要能想办法得到一点食物他们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但是一旦到了冬天就算能得到一点极少的食物也没用冰天雪地里躲在四面漏风的破毡房内时不时还要冒着随时送命的危险出外照看牛羊的牧奴一百个里能活下四五十个冻掉手指、脚趾的人他们的主人就算是草原上最善良、最慈悲、最爱惜自己财产的天大好人了。
老薛赤兀日原本以为自己做了南人的驱奴后肯定活不过这个冬天的即使不会饿死也一定会被冻死。光是这里煮猪食的神奇火灶就令人想破了头也弄不明白。
这几个相隔两尺用砖石砌成的火灶一定是有火神、火鬼被捉到里面关住。不然为什么空空的灶膛内一挨到火种就“轰”一下窜起那么大的火头呢。薛赤兀日记得很清楚第一天看到这个火灶地情景带自己到这个叫厨房的屋里那个驱奴交代了要注意和应该做的事情后自顾走到火灶的口子前坐下薛赤兀日知道他是要去生火了。
薛赤兀日没弄明白火灶外既没有一坨晒干的牛粪也没见一根干柴枯草灶膛里也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怎么生火?
薛赤兀日好奇地蹲到那个驱奴身侧眼瞪瞪地看他抓起火镰在火石上“嚓嚓”敲舌几下功夫就将纸媒的黑头引着。吹燃了纸卷后那驱奴对自己裂嘴露出黄黑色的门牙笑了笑左手在灶边的一根铜管上摸索了一下灶里出一阵细微的“咝咝”声的同时右手也将燃着的纸卷伸进灶内了。
突然”轰”的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吓了一跳的薛赤兀日惊得眼珠都快掉下地空空如也的火灶正中”呼呼”地喷起一大簇火焰。
“天啊怎么会这样?”凑近灶口的薛赤兀日了好长时间的呆直到灶里映出的火光烤得脸上烫他才醒悟地退开几步跪在地上对着灶内青白色的火拼命磕头。任是那位驱奴管头怎么拉都不肯起来直至另一个驱奴将灶边一个什么东西搬动了一下灭了火之后薛赤兀日才颤抖着战战鼓兢地起来。自那天以后薛赤兀日只愿意做其他的任何事就是死都不到灶口那个位置去那怕呆上一会儿。他害怕害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被关地灶里的火神或是火鬼会让不可知的灾祸降临到族人头上令得本就生存艰难的本族就此消亡。至于他本人都已经成了别人的驱奴除死无大事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走回自己睡觉的土坯房外远处有人叫他:“薛赤兀日跟我们到前营去有你的族人来探看。”
“我有族人来探看!”薛赤兀日像被草原上的雷击中般猛地一下呆住族里的所有战士全部都在九月的那一战中死了还会有谁记得自己这个快死了老头子呢?就是有人记得自己这个千户、族长自己族里也没有可以跋涉千万里路到这里来的青壮男人。听说被送去开矿、冶炼的人最长也活不过两年。但是我知道纳牙阿吉和术赤兀台他们像野马一样强壮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你们也换上汉人的衣衫了唔还用了这里出地香碱洗过浴不错还算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唉希望我那小腾及思也能有你们一样的机灵就好了。”嗅到图日勒几个人身上出的香味薛赤兀日露出宽慰的笑容。这句话说完后他神情紧张地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而快地对图日勒说:“孩子们今生今世老头儿可能回不到草原上去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帮我带信回去我现在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将族长的位子传给我的小侄儿腾及思让他带着我的族人在大汗的率领下展壮大。请你们告诉腾及思从今以后一定要学会善待我们的牧奴要他们派族中的子弟来这里学会这些南人的所有东西把对我们有用的学问和手艺带回草原上去。”
“千夫长不必担心南人答应可以放被俘的人回去已经将要收取的赎金开出价来了我们回去后马上和各族的人说知只要将赎金送到这里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图日勒安慰了几句把各人所需的赎金数目讲了一遍。
薛赤兀日仔细地盘算了一下自己所拥有的金银尽够将自己赎回有余完全不必动用其他的财产。心下不由大喜立即吩咐说:“孩子这样的话刚才请你传的口信就不必说了让我族里的人尽快将赎金送过来……”
后门一暗官兵走到门边叫道:“薛赤兀日你们讲完了没有探视的时间到了回去吧好准备那些祖宗的食物了再迟又会吵得人不安生。”
当天下午图日勒见到了由莱阳带回到胶西的纳牙阿吉、术赤台儿。
这两个昔日骁勇善战在人前自负勇力而不可一世的千夫长虽然被精铁手镣脚铐牢牢锁住但他们的身体也还是那么粗砺壮硕。从脸上的色泽明显可以看得出即使是被送去工场里干开矿、冶炼的苦力活两个人都的身体都很健康并没有受到虐待。在图日勒眼里看来。这段时间里他们和薛赤兀日一样有了不小地变化。哎哟这么高会不会太多了些我怕他们会出这个价钱不起是不是稍微降一降价?”
别人没说话倒是三菊笑道:“嘻大哥这次怎么会为鞑子打算省钱了!大哥啊我是让人去向鞑子兵们问过了的别看蒙古鞑子们全身脏兮兮、臭哄哄的他们个个都是大财主呐。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鞑子小兵这么多年下来有哪个不是有数百上千两金子地身家这一点钱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告诉你吧蒙古鞑子不但抢了大半个金国还去西方抢了那里的数十、数百个国家。想想看天下除了我们大宋只有少数几个州府被鞑子们抢过之外有哪个国家不是被鞑子灭掉的不但金银财宝全数归于他们连所有的人丁都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去做奴隶。我们若不趁此机会从这些鞑子手中夺点利益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太对不起被鞑子抢过、杀过的天下细民百姓了吧。按我的算法鞑子可能会出钱将那些什么千夫长百夫长的赎回去至于十夫长和其他的鞑子兵么那就难说得很了。反正不管这些鞑子能不能卖掉都对我们有利。肯出钱来赎我们得到金银有了钱什么事不能做?他们出钱不起不来赎也没什么我们正缺人手干活呢这些只吃一口死饭不用度支工钱的强壮劳力好用得很就是累死了也不用赔钱合算得紧呐。何况苦役营内除了有看守押着出力干活外吃提饱穿得暖病了有郎中诊治让他们活得好好地从来没有亏待这些俘虏。”
涂三爷也笑着说:“全部鞑子卖还给蒙古人怕是不可能七、八十万两金子也怕是收不到那么多。依老朽几个人的想法六、七万以至十来万两金子却是铁定可以从蒙古人那里得到的。”
不要说六七万、十来万两金子了只要能有三、五万两的收入林强云就会偷笑乐上好几天。仅一两金子值四十贯会子送到温州的黄根宝那儿去用来买稻谷。足足可以买到十一石。扣除运费也能让根据地得到十石稻谷。若是一万两就可以购得十万石五万两则有五十万石。想想看一个强壮的男人一年所食只需要六至七石稻谷用这么多金子去买粮食可以养活多少人呐。
林强云想想也觉得三菊所说大有道理对蒙古鞑子当然是有多狠地手段就须用出多狠地手段心倒真的是不必存有什么不忍之心。当下对此事也就不再多说!徒弟怎敢有这种坏心肠呢我不是担心师傅的安危才这样问的么。”吴炎知道林强云的脾性一点也不怕地嬉皮笑脸相对。马上转过话头道:“师傅快来看这些不用铁板制成的铁甲车还有最新铸成的车上专用小炮。”
“胡说八道不用铁板如何制得成铁甲车。”林强云以为吴炎还是与自己开玩笑用力在他肩上抓了一下在吴炎叫痛之前便推着他朝那五十架车前走嘴里笑着说:“吴炎啊别看师傅比你年轻但我可不傻没那么容易被人骗倒的。”
吴炎一边抚着肩膀雪雪呼痛一边顿时脚叫起撞天屈:“嘶哎哟这么大力抓来痛死我了。喂我说师傅你别不信我的话这些车真是没有用上哪怕一小片铁板做成的若是不信的话问问司马老头就知道了。我们两个工场的所有人全部动手整整花费了两个多将近三个月才将那种要命的鬼木头做成五十一架车呢。告诉你吧不要说用刀枪弓箭伤不得这车子的外表分毫就是你用我们的雷火箭和火铳也动不了它一根毫毛。”
吴炎神秘兮兮地眨动眼睛凑到林强云的耳边说:“除非……用上我们威力无匹的大雷神或是将子母炮抵到四五十丈这么近的地方打方能将这种木板车打烂。”
这时司马景班和部将周宣也走到林强云身前听到吴炎的叫声后司马景班正容对林强云说:“东主吴滑头这次没耍滑头他所言不差这五十辆车除了车轴是好钢所制各种铆钉、销子、螺丝是钢铁件外其他全部都是木头做的。”
连司马景班这个从不与人开玩笑的老人都这样说真让林强云大吃了一惊他也相信这事不假。但却怎么也弄不清楚不用铁板、钢板做的车子如何还能称为铁甲车又怎么能令雷火箭、火铳都没法让车子有丝毫损伤。
林强云向前走了两步一脸疑惑的向老木匠问道:“司马大叔你可别骗我啊木头做的车子能抵御雷火箭、火铳的射击而且还不损分毫?”
山都听得不耐烦了走上一步叫道:“笃你这黑小子这么多废话我们用刀枪火铳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让我先来老子就不相信连恩人的宝刀也动它不了。”
“喂呀”啸声响起山都身形连闪之下只听得“咔嚓”的轻响过后又是“扑通”一声。众人定睛看时山都已经摔倒在一架车前的地上了。
“咦?!”林强云看清山都连那把匕也丢在几步远的地上急步走过那架车前仔细一看上过漆的车厢外好像没有一点痕迹。再用手慢慢地摸过去这才通过手指的感触找到一处有点挂手的地方。蹲身凑近去看了那是漆面上一道极细的刀痕若非用手去摸的话根本就没法看出来。
“啊哈!好确实是不错与我们的钢板有得比。”林强云夸赞了一句后又不放心地转过方向信手拉开这架车的后门嘴里叫道:“山都把你的刀子递给我再试试这种木板到底有多牢固。”
车门的板料看来与车厢的板料相同都是六分厚的黑中隐带红色的木板。没错入目触手确实是木板板上有清晰可见的细密木纹。而且这一面连开板的粗糙锯痕也还完好没有一般制成用具后的木板般用刨刀推过的平整光滑表面。再往板端看去还隐约似有年轮呢。
接过山都的匕林强云对木板扬手就是一刀狠狠剁下“笃”一声匕果如他预料般的反弹而起。
林强云不信邪抽出手铳向走近的人们叫道:“大家都让开退到我的身后总要试过了才能让我信服。”
手铳的两颗子弹打上去只有两个浅浅的白印双管猎枪也不见得比手铳更好。
林强云长吁了一口气向司马景班、吴炎问道:“这是什么树从哪里弄来的?”
吴炎将司马景班推到林强云面前自己则退后一步有些胆怯的说:“师傅你别怪我啊弟子委实不知道这树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它叫什么。可能……也许司马老儿多少知道一点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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