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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鹤子毕竟是大道观的住持自己的弟子在众人面前如此的情急大叫面子上总觉得有些下不来不由叱道:“胡喊乱叫些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丢净我道门中人的脸面。
飞鹤子虽然不知林强云下这个半玩笑半认真的命令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在了前面却也不敢疏忽即时喝道:“天师道门下听令林公子对双木门下的命令也即是对我天师门下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也要一体遵行。”
天师道门下的弟子们虽然也出声了但回应的有先有后声音参差不齐与护卫队异口同声的雄壮整齐相差了千万里计。
天松子皱着一张苦脸对飞鹤子说:“师弟天师门下与双木之人相比是不是差了那么一点啊此后是否也要让弟子们在练功之余好好地向他们学学。”
六师兄和七师弟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他们基本怀着同一个想法:“上人是怕我们吃多了不够大家分食的且不管别人先吃上两碗再说。”
项老人此时提着一个小布袋慢慢走到林强云身边向他深揖。
林强云一把扶着老人的手:“老叔家如何这般多礼我们都是客家人说起来你们都是我这细人后辈的乡亲你老人家年长也便似我林强云的长辈。哪有长辈向后生小辈行礼的道理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林公子别的小老儿不多说了。这是小老儿数年前身体还走得动时到成都府路贩绢帛绸缎所收得的斤把‘金不换’。据将此物来卖与老儿的土人言道:‘此物最能医治筋骨皮肉创伤出血诸症实为金创良药只须研细为末敷之即可。’小老儿自收得此药后也没有用过昨夜忽然想起此物便取出来送与公子或可有些作用也说不定。”
“金不换?”林强云伸手接过布袋解开缠扎的带子取出几粒灰褐色、大小如拇指上下都长满小鼓突长短圆扁不一的东西。
“金不换?”沈念宗走过来向林强云手上的东西细看。
“金创良药?”陈君华对这几个字最感兴趣能有好的金创药在身上带着与人对敌时即使受了伤生存的机会也增加了一倍……不几倍以上。害我陪你一起拉得好苦哇。”
“嘿嘿我们谁也别怨谁了师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么?”七师反唇相讥:“我们谁也没想到这种天材地宝须是有高深修为之人方能承受得住比如师傅和师伯他们就知道这个道理没敢过多服用也提醒了我们一众门下弟子。可惜呀可惜我们却没把‘上人’和师傅的话听入耳中以至现在不但没增添自己的功力反而可能会因此而要多下苦功修炼了。”
两人拉得浑身无力拼了老命才在山顶赶上正在休息等候他们的师傅和师兄弟们。
陈君华对刚才的“金创良药金不换”一直都铭记在心他心知在今后的日子里将会有许多打仗的时光光靠那些数量有限的鸡膏绝不能保证自己手下军队的死伤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他深知有打仗拼搏经验老兵的重要性没有一定数量能打会战、服从命令的老兵这样的军队可以说一击即溃毫无致胜的把握。
他走到静坐在路边的林强云身旁坐下小声问道:“强云你看这金不换可以制成金创药吗我们是否把刚才得来的这些试着做点看看。我想只要能有你那种仙丹十分一的功效今后在战场上就能让我们的战士多活下不少。”
说起仙丹林强云脸上露出微笑心里想着:“早知道会到这里来的话说什么也要多弄些云南白药来。四瓶现在只剩下了三瓶以后就只好对不起别人留着自己救命用了。哎呀以前听人说过云南白药是由田七为主再配上些什么白及之类的中药制成……对啊这种‘金不换’是田七田七粉不但可以治内伤也可以治外伤。咳真笨连经常听人说的田七也敢给忘了!”
生气地在头上用力敲了一下眼角看到山都也站起身想再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连忙向后一倒双手捧头叫道:“山都这次不关你的事我自己打得已经很痛了不用你再来帮忙。你还是给我好好的坐着休息吧。”
山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地上嘴里嘟喃道:“天天说什么‘有祸同享有裤同穿’你已经打了一下又不让我打还怎么同享……”
林强云笑得撑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身指着山都说:“咳……咳你想把人笑死是不是你以为笑死人不偿命的是不是咳……如果我被你笑死……咳……了一定要抓住你来偿命看你还敢不敢胡扯乱说‘有祸同享’还……咳……还……‘有裤同穿’。”
陈君华一拍大腿喝了声:“好!”用一种沈念宗和林强云从来没听过的、让人听了大生伤感的语调说:“多少年了我陈君华从十七岁投军到二十七岁的整整十年间战场上见得太多因伤而致死的袍泽有些人原本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按说根本不会致命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样只破了点皮的小伤也把我的兄弟送去了阎王爷那儿。”
陈君华说到这里倏的语气一变阴森森地向天说道:“若是我们的军队里能有救命的疗伤圣药不仅能在战场上救活不少人而且我们的军队也将成为一支拥有大量能征惯战老兵的百战雄师……”
沈念宗的情绪也被陈君华的话调动起来兴奋地接口说:“再加上强云制作的大批钢弩、火铳、子母炮等远攻利器配上我们铁工场自制的夹钢兵器不要说在金国境内立足把被金狗抢占去的大片国土夺回手中就是要征服天下又有何难呢。你且说说看叔和君华能帮你做些什么事。”
陈君华笑着轻擂了沈念宗肩背一拳道:“哪还用问么一到汀州立即派人到成都府路去在那一带大量搜购‘金不换’以最快的度运回来让强云马上制成药物分到护卫队的每个人手中。”
沈念宗向林强云问道:“怎么样?君华说的很有道理是否立即派人去准备此事?”
林强云:“叔看着应该如何安排尽管去做就是多做些准备总比坐着呆好。另外君华叔有没有找到能替你和张大哥训练士卒的人才总不能我们要打仗了还要你们去为训练的事操心吧。”
陈君华:“放心这段时间我们已经从护卫队中选出好些年纪比较大体力稍差又有经验的人顶替我们了。而且我们还选中了好几个能带兵会打仗的年轻人将来你的军队绝不用愁会缺少领兵打仗的将领只要粮草、器具等能供应得上现在我们就是招收十万大军把他们训练成能战的虎狼之师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沈念宗先是很不理解林强云这次为什么没用钱救济待听到林强云的想法后才放下心来。
入暮时分一行数百人到达鄞(汀)江边江岸小屋内休息的四个船夫被沈念宗以二十贯钱打动答应连夜把他们渡过河去。
第一船正准备撑出去一位摆渡的老船夫看到林强云趁着天色昏暗匆匆走近林强云身边看别人都在忙碌的时候眼睛望着江面带着有些惊慌的语气似是在自语般地小声说:“公子总算得到消息赶回来了。这位新来的知州陈大人可恶得紧前些时贵行的沈先生和好多人都被捉去大牢里关起来了听说他们还吃了杖刑打得背上烂成一大片脓疮。另外很多以前帮忙守城的军卒和军将都被陈大人给枷号示众了杖责的更是每天都有好几个。”
林强云心里虽然吃惊为了不让老船夫为难便不动声色地面向江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叔能否说得详细点么?”
“小老儿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是陈大人不肯付给军卒们饷钱连每日的粮米也要克扣若有人不满说上两句一旦被他知道了就会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处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老儿委实是不大清楚。”
这个渡口不知何故现时只有一条船在摆渡林强云一时也无心探问只是担心六叔沈念康和王归乡等人的安危交代了陈君华、沈念宗几句就先下到刚回头靠岸的渡船上过河去。
林强云一上岸就下令在河堤上的二十来个护卫队员回到码头边以防城上的人现自己回到长汀。他准备先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决定是否进城办事或是想出个因应的方法。
蓝家兄弟听得人说林强云率大队回到长汀立即匆匆赶到江边一见林强云他们就止不住掉下眼泪大诉其苦:“东主汀州有陈孝严这样的狗官我们是没法活了……”
蓝家兄弟把事情向林强云一说让他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位新到任的知州陈孝严来这里上任后就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林强云乃汀州富心中即有向林家下手的打算。
“这个我不清楚。”蓝君清摇头苦笑:“那些天我们双木商行的人都被勒令不得走出家门等候官府的随时传唤问话。只是后来听人说陈狗官的人从三所宅院中搬走了很多东西到底被他们弄走多少实是无法知道。不过好在沈(念康)先生家还没被查封我去探看他时得知大部分的账本都存放在他家里应该可以从账本中知道我们有多少东西被这狗官抢走。”
“可恶”林强云咬着牙恨声骂道:“要我的财物也还罢了连我们的人也不放过要把他们整死。既然一上任就如此逼迫我林某人也就不必与你多所客气这就认你见识一下作恶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夜间渡过二十来丈宽的河面虽然不会生什么危险但也比白天多花了很多时间才把所有人都渡过河来。
沈念宗和陈君华是坐最后一趟船过河的他们三人坐于离码头稍远的沙滩上听林强云把眼下这里的情况一说陈君华先跳起来怒声道:“这还了得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向我们‘和买’把价钱压得要我们亏本。又凭什么把与他们理论的人都抓入大牢不但要受杖刑还不准送药送吃食。这不是成心把我们往绝路上逼要将我们往造反的路上逼吗?”
沈念宗沉声喝道:“君华老大的一个人了还像年轻人般的火爆静下心来我们商量个办法。”
陈君华气呼呼地坐下后沈念宗向两人说道:“此事看来无法善了这陈孝严明知我们的底细还敢冒大不讳对双木商行下手夺产据我想他还准备要害了人命。恐怕我们就是逆来顺受不与其争斗他也还不会甘心就此罢手的。”
陈君华愤愤不平地小声咆哮:“直娘贼六千大军又如何我们不如趁其不备明日一早直入城中把长汀取下……”
“君华千万不可鲁莽”沈念宗急急喝止陈君华:“以五百对六千若是在城外相信我们二百多具钢弩五百余‘雷火箭’在手还不会怎么吃亏。我怕万一这里的事有什么变化后会很难再有机会大摇大摆去买药了。”
沈念宗:“白及是大路货随处的‘惠民局’(宋代官府开办的药铺称为‘惠民局’‘和剂局’则是官办的郎中诊病铺子)和私家药铺都可买到去成都府路的人只需买‘三七’便行了。”
陈君华:“如此我就去下令按强云所说的办法明天一早入城救人。”
汀州治所长汀县城从外表上看与数月前离开这里时的情况大为不同了。最少潜近至城门边二十多丈草丛中躲藏的林强云就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怕兵器上的闪光被城上的守卫看到所有人的刀剑、钢弩都藏在衣服内或是用囊袋遮掩着悄悄的静等天亮只待城门一开就抢占城门及南门的城楼。护卫队员们肚子里都窝着火该死的陈狗官好死不死的弄出这么些鬼事出来竟然把黑手伸到我们双木商行的头上来了。害得我们连晚饭也没吃空腹呆在寒风萧索的野地里挨饿受冻看我们进城后怎么收拾你这狗官。
辰时初城楼上响起邱胜的大嗓门:“王宝下去打开城门严查出入的各色人等以防有反贼的奸细混入城中。”
那位射三弓弩极准的厢军旗头王宝打着哈欠嘟嘟囔囔地走到门城前:“南门也没多少人出入严查个屁。头陀军已经在月初退走还查什么?十多天来原本一升二米口粮的现在只拨**(容积单位一升为十合)还不如让头陀军围住城更好起码每天的粮米可以足肚子也不会老觉得空空的难受。”
跟他一起走下城楼的邱胜笑骂道:“死东西难怪一而再地从什长降成旗头又从旗头降为小卒门丁就是你这张嘴害了你自己。”
王宝笑道:“我们是光头对着秃子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你还不是以堂堂的从九品监押副使降到做了现在的没品城楼队官的份上。哎邱大人我说干什么每天都叫着严查奸细又不说查些什么样的奸细叫我们怎么查呀?”
邱胜的嘴角向城楼上往下走的曹景洪一呶小声说:“知道么这是陈孝严那厮怕林公子回来所以三个城门都派了亲信手下来守着这家伙就是来南门蹲守的。”
林强云闪身躲开邱胜向肩膀打来的一拳同样高声叫道:“别打别打嘴上说就好了。我这样身体单薄的小子哪能受得了你邱大将军大力的一拳呀你的力气还是留着以后到北方去打金狗、蒙古鞑子吧。”
邱胜笑得十分开心:“看你小子把自己说得多么可怜‘我这样身体单薄的小子’你小子的身体很单薄么?那头三百多斤的老虎还有一千多近两千斤的大熊会是被‘身体单薄的小子’打死的?”
邱胜还是不太甘心地伸手要拍林强云的肩一面说道:“不过你讲得……啊哟你这黑小子要干什么?”
邱胜后退了三步揉擦着右手背苦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这个林飞川的贴身护卫还好还好只是被打了一下痛上一阵就没事。若是被你的刀子来这么一下的话我以后还怎么拿兵器去打仗。”
山都右手持匕左手五指不住伸张目光炯炯地盯着邱胜作势欲扑。
陈君华刚好走到门边对山都道:“山都兄弟这人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对他动手好吗?”
山都朝林强云看去见恩人笑着点头这才慢慢退到林强云身后收起匕。
邱胜走到陈君华面前单膝下跪:“属下见过将军。”
陈君华一把拉起邱胜:“邱将军不必多礼你我现在并非同在军中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不过若是邱将军还想上战场的话目前倒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完成北上抗金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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