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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所有的东西后张本忠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着对陈归永道:“归永哥小弟一直以为去年在瑞金‘五通庙’搜出了九箱金银铜钱就是了不得地多了。”吴炎自信地说:“刚好前些天来了个手艺颇为不错的锡器匠后天就能把师傅要的这个什么‘蛇形管’送到师傅手上。”
“掌门弟子?”林强云睁大眼问道:“林某人何时有门派了又何时封了你吴炎大工匠为掌门弟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嘻嘻”吴炎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一把将林强云拉到没人的偏僻处涎着脸小声说:“师傅你说话小声点呀让弟子的徒弟们听见了多不好意思呐。”
这位吴大工匠竟然也会不好意思令得林强云大为惊奇不禁再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
吴炎道:“前些天师傅不是要我们铁工场再细分成多个工场吗所以弟子就去和三富大师兄商量。我们商量后决定双木门下的铁匠再另外分出一个铁工门以便按门规管制门下弟子并由弟子为第一代铁工门的掌门大弟子。原来说得好好的由三富师兄向师傅禀报难道师兄没同师傅说么?”
林强云觉得这和小孩玩过家家没什么两样也就不再多说。
提脚要走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再问吴炎:“你和我说说看上次和你说的‘子母炮’、子窠和长铁管做了多少为师等着要用的说清楚了我才心中有数。”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弟子将交给师傅十二尊配齐了子窠的‘子母炮’只是那种长铁管太过难做现今还只做成了五十余支。师傅啊再宽限弟子一些时日吧。弟子下面没有能焊铁管的熟手五百根铁管实在是没法在两个月内做出来呀。不如这样弟子在一个月内交给师傅二十尊配齐子窠的‘子母炮’一百根铁管如何?”
林强云佯怒道:“岂有此理你这个徒弟竟然和师傅讲起价钱来了?这些天不是又招来了六十多铁匠么怎么会做不出我所需要的数量来?也罢一个月内再交付二十尊‘子母炮’另外最少还要三百根铁管。记得了每尊‘子母炮’都要有十个子炮、最少一百个子窠。否则的话……哼哼!”
林强云的两声冷哼吓得吴炎一缩头慌不迭地急点其头连声应承:“好好好。你这样越急越说不清楚我们也听不明白。”
四海的大叫声惊动了身体刚复原的山都他拖着不很稳的步伐踉跄而出见没什么事就一屁股坐下地。
沈念宗听到四儿大吼大叫的声音也匆匆赶回大厅坐下静候四海把话说清楚。
良久四海方喘过气激动地说道:“陈、张二位都统领带回六条大海舶其中有一条大得吓人比我们原来的船大了足足有好几倍。而且……而且还把六条大海舶都装得满满的运回了不知有多少的金银财宝。六条大船六条啊!”
“真的?”林强云、沈念宗几个护卫队员同时问出同样的两个字。
“千真万确。”四海的口气十分肯定、不容置疑。
“走我们看看去。”林强云一跃而起向厅里的人大声招呼走到侧门前一把捞起山都将他甩到背上扭头就走。
这次的收获真不少经过沈念宗和几位账籍管事用了一个通宵的时间总算把海贼处收缴来的财物清算了大部分。
除了没法计算价值的各种宝石、珊瑚、玛瑙诸类和还留在乌屿小岛上没运回的铜、铁、粮食、杂货外仅丝绸绢帛布料、瓷器、团茶、茶叶和香料、珍珠、象牙、犀角、水银、硫磺等价值就高达七百余万贯。
第二天早上林强云还没起床沈念宗把他拖起来悄悄告诉他四十五个箱子内有黄金三十一万四千余两白银一百万两出头三株三尺高的珊瑚以及近十斗的各色宝石。估计约有四千多五千万贯的价值。
“什么?”林强云惊讶得张大嘴合不上怎么也想不到仅是一处海盗巢穴内就能弄到这么多的钱财。
心里急转动盘算着一下子多了这么大数额的一笔钱自己的计划是否需要加快进行?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句:“竟然比我们库房里所有的银钱还多了两倍真有这么多?”
沈念宗点头肯定:“确有这么多我还可能算得少了。稍待吃早饭时我们再仔细商量一下这六条船如何安排。”
起床穿好衣服后林强云对沈念宗说:“叔先休息一下我去叫他们水战队的人先不忙将乌屿上的货物运回待我想好怎么利用那个小岛后再决定那儿的东西如何处置。”
沈念宗:“怎么你现在就想把那小岛据为己有那么小的地方能有什么用?”
林强云:“叔不要看那小岛不大我想用它来作为制造兵器的秘密工场那里所起的作用恐怕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想象的。我们商量好后我要去那小岛上看过是否能用再决定如何办理。”
林强云将陈归永和张本忠叫来一起吃早饭进食间就把六条船的用途商定。
海贼处抢来的一条四千斛福船——就是郝当家的那条船——架上三门‘子母炮’由张本忠领一哨水战队最近几天继续清剿泉州湾一带的海盗。因为这条船除了有三道风帆外还在船后装有四条大橹可以在无风时用人力摇橹行驶但必须有熟练的力夫才行。张本忠说他可以教会力夫摇橹行舟让林强云不必担心。
其他四条五千斛的海舶分别带一架‘子母炮’装上少量双木商行自产的布鞋、蚊香、菜刀和香碱、雪花膏两条船赴广州与先去的沈根全会合另两条船到温州找黄根宝。
去温州的船要尽可能多的运回稻米不管是籼米、粳米还是糯米全要灿米食用粳米、糯米则送到酒库酿酒。
往广州的两条船则以贩回耕牛为主若是耕牛不足则以稻米充数把两条船都装满为止。
林强云听完陆春仁兄弟的遭遇后同情地说:“既然他没法再出海了让他把破船和剩余的货物折价给我们。若是他们愿意就让他们到我们商行来做事吧反正眼下我们也还需要大量人手。”
听完张本忠所说昨天水战队的情况后林强云感到情况极为严重脸色沉重地说:“这事绝不可等闲视之。人家要走我凭什么拦她们能拦得住么?”
想到此顿时显得意兴萧索面无表情地问道:“应堡主是要去何处准备什么时候动身你们一起来的所有人都要走吗?”
“不只我们应家门下的子弟离此他去其他不相干的粗人与我们无涉他愿留在此地或是去别处落脚任由他自己做主。”一个身高近七尺长马脸上留了**寸长须的五十余岁男人缓步行来。这人眼睛向上对场内的百来人视而不见淡淡地接口大声说道:“至于我们的去向铜腥味满身的小子休得探问?”
此人一袭青色博袍身背长剑眼中精光闪闪。说话间脸露不屑语言中的口气似是根本没把林强云等人看在眼里对林强云这种做买卖赚钱的人十分鄙视。
一听这污辱人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护卫队员们眼里射出愤怒的目光。
连和应家众人一起逃难到此的王二倌听这人说自己是“不相干的粗人”也气愤地跺了一下脚扭过头走到林强云身边以示抗议。
心里大怒的林强云偏起头斜扫这人一眼冷冷地对张本忠问道:“何处钻出个不说人话的东西到我们家里乱叫门口的护卫队是干什么的竟然如此不小心?这次看在应堡主兄弟和君蕙姑娘的份上放过他们一回。稍待去告诉他们以后凡有这样的东西绝不许它踏进我家门一步。应堡主我们进厅内说话。”
博袍人怒喝:“天宝叫上承宗、君蕙我们即刻上路休得与奸诈逐利的小人多所纠缠。”
说毕博袍人仰脸向天背着双手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呸什么东西。”张本忠朝这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惹得我性起时叫你吃上一把铁珠子。”
“奸诈逐利的小人?”林强云气得脸色铁青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我是铜腥味满身的小子、奸诈逐利的小人……”
匆匆从城内赶回来的沈念宗没见着那博袍人只看到站在院中的林强云身体不住地轻抖脸色十分难看。”
翁甫知道这林家能做主的还有沈念宗又到沈念宗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沈念宗脸露笑容地点了点头。
翁甫走回座位坐下用眼光向那位紫袍官员示意。
紫袍官员年约三十四五岁轻捋四寸长的胡须笑着说:“有劳飞川老弟动问本官刘渭在京混个闲职领俸。”
沈念宗一听刘渭的姓名马上走到这位刘大人面前深揖为礼:“大人莫非是嘉定十三年庚辰(122o年)科以一甲第一名及第的刘源流大人么?”
“本官正是刘渭源流二字乃未仕时所用现已改字为志清了。请问兄台既知本官以前所用之字想来是个熟人怎么本官就是记不起……”
沈念宗叹道:“嘉定十三年在下与大人同住一间客房只不过在下没大人般的学识未能中举入仕而已。”
“呵记起来了兄台是飞川老弟的同乡汀州沈念宗沈从山呐。”刘渭站起来拉住沈念宗的手问道:“从山兄一向可好为何那年过后就没再见你赴京会试了?”
沈念宗:“一言难尽源流兄……”
刘渭止住沈念宗的话正色道:“从山兄本官已经改字志清此事关乎我的志向万万不可弄错了。”
沈念宗:“志清兄你有大事在身我们稍后再谈。先将皇命办了吧。”
刘渭掸了掸衣袍大步走到大厅正中上位置用极为洪亮的声音喝道:“圣上有诏在此福建路汀州秀才林强云等人听宣。”
在沈念宗的示意下厅里的人——包括应天宝兄弟几个——都走到紫袍官员的面前丈外伏地跪下。只有山都个子矮小躲在一角坐着没人注意。
心不甘情不愿的林强云被沈念宗拉着跪下后心里不住嘀咕:“这动不动就要人跪的礼节也太烦人了。我在你叔公的眼里满身铜臭而且还是个奸诈逐利的小人……承你们叫我一声大哥这两把手铳带着防身吧。”
应君蕙默默地接过手铳和子弹盒眼里满是不舍的泪花嘴唇抖动了几下。
林强云以为她会说些什么话的但应君蕙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快步奔出厅去。
林强云追了两三步又止住张开口也没出什么声音废然垂下头走回座位重重地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应天宝等人向他告辞时林强云取下腰间的荷包塞到应承宗的手里问道:“承宗会用手铳吗?会用啊那就把如何使用的方法告诉你姐。这里有些会子和几片金叶带着路上用吧。”
眼巴巴地看着应家的六个人走出大门林强云不是不想去送而是怕见着那穿青博袍的应俊豪无端的又再惹来一肚子气。
正要回身忽见应承宗又跑进了大门林强云心中一喜跑着迎上他急切地问:“你们不走了么?”
应承宗摇了摇头塞给林强云一个蜡丸匆匆说了句:“含了两粒药没事我姐说不能再为大哥试药了请大哥另外找人试吧。最好去找‘含香苑’的人看看。”
语声嘶哑的说完掉头跑出大门。
收拾起惆怅的心情进书房与几位官儿周旋一番向翁甫讨到剿海盗的许诺后林强云告便出来让沈念宗去与他们打交道。
到铁工房要吴炎将打制出来的几十根短铁管、各种铁件送到自己的工房内。又商量好立即将铁工场的‘子母炮’、铁管等有关兵器制作的作坊搬到乌屿上的事情方离开。
工房里林强云一边装配手铳一边对山都说:“君蕙走了试药的事只好另找别人。
林强云看到路守约脸上兴奋的神色就知道有好消息来到对张本忠说:“张大哥我们稍后再商量听听路管事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们。”
“是有天大的好消息我们的大海舶再有三天便可以完工交与东主装置各色兵器和用具。”路守约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笑逐颜开地向林强云报喜。
林强云跳起来一把抓住路守约的手:“这么快!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不是说要到十月才能做完的么?”
“东主上次来船厂后我就按东主叫沈管事来吩咐我的话去把那家被火烧掉船厂的一应大小人等都赎了回来没死的老人也寻到一些。本来在下心里还怪东主心肠太软把辛苦赚来的钱不当回事乱花。不料正是东主的这一善举让这艘海舶得以早了一个多月造成。”
路守约停下话眼睛扫了一下上桌上的茶碗林强云忙把茶递给他。
喝了口茶润了嗓子路守约说道:“最是那六个将死却还不死的老头子他们帮的忙才是有用极了。”
路守约偏着头似是在回忆几个老头子所说的话停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他们每人只说了几句话便让我们造船的度加快了不少也使我们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许多地方都豁然开朗一下子全明白了过来。”
林强云心中欢喜这两天搬到乌屿上的铁工场刚铸好两门千斤重的大土炮正愁着没法像‘子母炮’一样在陆上使用呢正好装在这艘大船上试试它们的威力。最起码五斤重的炮弹就比现在‘子母炮’炮弹重了一倍光以火药量来算它的威力也有两三倍之多。
一大帮子三四十人到船厂看清这艘长达十八丈宽六丈五高出水面二丈二三有三根直径两尺大桅的大船每个人都露出兴奋和好奇的笑容。特别是几个刚从汀州来此不久的孩儿兵激动得拉着山都一起在这艘大船上翻跟斗、倒立着用双手行路追打笑闹玩得不亦乐乎()。
在船上走了一圈后跟来看热闹的司马景班悄悄对林强云说:“公子知道吗我那师侄啊自他做的马车被我做给公子的马车比下去以后就誓要在造船上做出样子来给我们看。这不现在这艘船比过去我所见到他造的船好多了刚才我下到底舱看过龙骨搭口和各个接榫、转角处都用上了铁件第一舱的炊房内有小铜管可从第二舱的水槽里吸过清水……”
姚先华把林强云要他在船尾开两个洞的意思给理解错了除了在离水面五尺高的位置开出两个二尺方的窗以外还加了两根大橹。
林强云耳里听着心里却在不住盘算:“这么大的一艘船实在是很难驾驶没风时这两根大橹最少也要三四十个人来摇动……咦何不叫张大哥令人摇动大橹试一下看能否让船在没风的时候走起来。”
当下叫过张本忠把意思向他说了。
张本忠一听立即就去安排人手。
在下层主甲板上思量如何安装大炮的林强云听到上甲板上传来的“船动了”的欢呼声用力敲了一下头对山都说:“看来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都能懂的千万不要不懂装懂充内行。这大炮的事让他们去伤脑筋好了没的想得头痛也不知道如何来安装大炮。走我们去看看两支大橹摇起来时这船到底能走得多快。”
令人失望得很每支大橹用了十五个人任他们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大船也只是和人在地上慢走般快。估计即使是静止不动的水面上一个时辰也就能驶出三四里水面去。而且每过半刻时辰就必须换人否则再强壮的人也不能坚持到一刻以上船怕是只能与乌龟的度相比了。
林强云暗道:“这才是需要我来动脑筋的问题呢怎么安装大炮的事让打仗的人去管好了。以目前的情况看在没有解决船舶的动力之前这样大的船不能再造了还是先造些十丈左右没风时能用橹驱动的中型船暂时走近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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