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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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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强云先看了张嫂一眼张嫂冲他肯定的点点头。

    而应君蕙这女孩子再怎么说也是请来为自己帮忙的人说得好听点她是客人的身份天下哪有让客人为主人冒险的道理?

    林强云稍一迟疑立即断然说道:“你们都不用争了先让君蕙试用三天后若是不出什么问题再请张嫂试用。”

    说着把桌上的蜡丸取了三粒交到应君蕙的手中。

    应君蕙喜滋滋地接过蜡丸说了声“谢谢大哥!”当即就捏碎蜡衣取出里面的黄黑色药丸放入嘴里闭上眼不言不动。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时间慢慢在人们的等待中过去应君蕙还是老样子没有动静让人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刻又过了一刻整整两刻时辰后应君蕙才缓缓睁开双眼。

    大家随着应君蕙的眼睛睁开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屋内极大的“呵”声让应君蕙身体一震。

    林强云心头一跳急声问道:“君蕙你觉得怎么样?”

    应君蕙朝林强云感激的一笑慢慢地说道:“有点……”

    “哎哟姑奶奶你说话爽快点行不行。”林强云真是急了跳起来叫道:“你想急死我们不成?”

    应君蕙没有因林强云的摧问而改变说话的度还是慢慢地说道:“有点淡淡的辛辣味带有微微的甜意很好入口。但这药还真的是香得很呢不要说每天一丸就是一天到晚都含着它我也愿意。”

    她的这些话无异给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下大半。

    沈念宗:“好明天我们再看这一晚过去后会有什么事情生没事的话明晚再含一丸。应姑娘可别因为好入口就把它当成张嫂做的糖果给一口气吃掉了啊。我们还是想想为强云的宝贝镜子起个什么样的好名字吧。”

    应君蕙把手伸到桌上的镜子边眼望林强云迟疑着问道:“大哥我……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林强云笑道:“看你说得多可怜好像我林强云的东西从来就不肯给人看的一样。在你们的眼里我真的有那么小器?看想看就让你看个够。”

    应君蕙小心翼翼地拿起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对她眨了一下左眼。镜中人也笑眯眯地朝自己眨了一下眼。她不服地又朝镜子眨了一下右眼镜中人照样调皮地换了个眼朝她眨动。

    这几下小儿女状的顽皮动作让旁边看的人乐得哈哈大笑羞得她差点失手把镜子掉落地上打碎。

    应君蕙红着脸不依地叫道:“哎哟羞死人了你们都是长辈也这样笑话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细心的张嫂看得很清楚应君蕙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那面镜子马上就要落地被打碎立即伸出手去接过她手上的镜子。举起镜子一看镜中的人像让她惊喜万分说出的话也有点语无伦次:“宝贝真是宝贝!公子是如何把这东西做出来的……不这话不是我该问的……我应该问公子是……哎错了我什么都不该问。这是仙人才配用的宝贝镜子呐……仙……人……镜啊”

    “仙人镜!”沈念宗拍案而起:“好张嫂这名字起得确切仙人才配用的镜子就是叫做‘仙人镜’这名字也暗合了强云乃天师道门中人的身份。”

    看到众人都有点头称是没人说出不同的意见来林强云站起轻咳嗽一声意气风地大声宣告:“那好我们的镜子就取名为‘仙人镜’。”

    林强云慌忙向公治渠还了个深深的揖礼连连说道:“公治先生千万别如此说没的折杀林飞川。能得公治先生屈尊到后生小子的蜗居赐教林飞川不胜感激之至不胜感激之至呐。公治先生请坐下详谈请。”

    林强云这番话说将出来连他自己也是既好笑又吃惊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而且还是文绉绉的一派书生口吻。

    他也还注意到公治渠的座位边放着个小包袱像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

    乖巧的翠娥为公治渠和林强云送上茶水退到边上的小凳子坐下。

    公治渠目注翠娥没有出厅口气有点迟疑地问道:“林公子这位女孩是……”

    “哦她是我的朋友若是公治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先让她先到外面去歇会好了。”

    翠娥听公子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下人看待心里的感激真是不可言状慌乱的起身向林强云福了一礼快步向大厅外跑去。

    林强云接着向公治渠介绍说:“公治先生这两位沈念宗、陈归永是林飞川的叔辈这位张本忠大哥也是自己人厅外有我的护卫队守卫相信能没人潜近到离大厅的十丈之内。有话但请先生直说不妨。”

    公治渠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能让林强云他们都刚好听得清的声音说:“公治某人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把事情向林公子说出的但今天却因为听到一件事关公子生死的大事所以只好冒险向公子通风报讯了。上月回半城马大官人输了马车的赌赛却把他的两个亲侄女也作为输掉的赌注送到公子府上其实是不安好心。”

    沈念宗“哦”了一声与林强云对望一眼心道:“果然被我们料中那两个番女来意不善幸好还没出什么大事没被回半城的奸计得惩。在下不才再怎么说也是个自小学得圣人之道的读书仕子虽然数试而不举未得入朝为官不能为国为民做些兴国益民之事却也还是存有天理之心。公治某人在那蕃人家中见多了其用心、手段早就不耻其为人行事有心离开他去。当此之际又眼见蕃人使出这般下流手段以谋夺我大宋汉人的基业如何能忍得下不管故而方有今日冒昧前来报讯之举。各位休得生疑请听在下把话说完。”

    公治渠举茶向各人示意自顾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本来公治某人准备过了本月便要离此他去另谋生计但在今天听得了一件秘事后。下决心立即星夜离开回半城家回老家成都府去。临走之前特来将所知的秘事能报与林公子知晓以便林公子多有准备不使奸人的诡计得惩。”

    林强云走到公治渠面前深施一礼正色问道:“公治先生林飞川在此先行谢过。不知先生所说的秘事为何请先生明示。”

    “林公子请先坐下且听在下说来。”公治渠坦然受了林强云一礼伸手向他示意。待林强云坐回原位后方说道:“昨日有一伙北地客商来到回半城的马家大宅这些人出入躲躲闪闪、行踪诡秘在下向几个胡姬舞娘一问方知他们是从中都路大兴府——也即是如今蒙古人所占的原金国中都——来的。据侍寝的胡姬所言这伙人是来谋取林公子炼制钢弩、箭矢秘技的只待将秘技弄到手后便要动手一举将公子掳去北方。在下的话已经说完请林公子小心防范。告辞了。”

    沈念宗急叫:“先生且慢走我还有一事与先生商量。”

    公治渠把提着的包袱挂到肩上回身问道:“有事商量?请讲。”

    “请问先生此去回到老家欲做何生理?”沈念宗向他提出个问题。

    公治渠:“有劳先生下问在下家中只有薄田六七亩还不足以养家糊口。回老家后别无他途只有收几个蒙童课读以谋生计。”

    林强云这下明白沈念宗的意思了连忙走向公治渠施礼后把他拉回到座位坐下。盯住他的眼睛问:“公治先生如果你家中没有急事何不先在林某人这里住些时日若是觉得我为人做事还能顺眼的话就留下来帮我如何?即使你不想留在我这儿十月我们一起到临安去从临安回去城都府也更容易方便些。不必来问我。”

    “多谢公子。”翠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急急把林强云的头扎好左右看了一回方说道:“好了这下可以出去办事喽。”

    此时前院里只有百余新招来的护卫队、小孩儿兵在操演队形。另一角数十个小不点在两个稍大的孩子带领下也把方队排得整整齐齐与数日前的零乱混杂不可同日而语了。

    太阳光照到大地上时林强云和沈念宗走到距家门一里多、新砌好的码头边。这是林强云新建起来的私人码头三里长的码头水深圳特区有近四丈可以停泊十余艘大型海舶。

    两艘海舶上的水战护卫队已经整装待马上就要再次到海上去训练射炮。

    这次两艘船上都装了四门‘子母炮’除了上次五门修好的炮外吴炎他们这些天又赶制出三门炮和数百改进了的炮弹头。

    林强云找到正忙碌的陈归永和张本忠对他们说:“归永叔你和张大哥这次不妨走远些看看是否能遇上抢劫商船的海盗。将他们抓回来选出些能为我所用的人补到我们的水战护卫队中。若是有可能的话最好把他们的老巢端掉将他们历年抢去的财物夺过来以弥补我们打掉的火药和炮弹。”

    陈归永和张本忠听了林强云的话后不由得一齐哈哈大笑许久才止住笑声。

    张本忠看了陈归永一眼见他赞同地点头便对林强云说:“公子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自那天听你说过打一‘子母炮’要花去十多贯钱后我就和归永兄商量过再出海训练时必须寻到几股海盗来试手得便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们抢掠到的财物都抢到我们的手里来。”

    林强云:“哈哈这叫‘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好我们就是要这样干先把我们上下运粮的通道打开省得到时候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连我们的东西也抢。我说我们是不是在训练一些时间后就用这两艘海舶运点什么货物去两浙、两广回程时贩回粮食、耕牛和我们这里需要的货品以便我们能有足够的粮食贮存。

    法酒指“以奉天地宗庙社稷之用”的酒水。

    公使酒则是“专馈士大夫入京往来之官罢任旅费”“供犒设及筵会”宴请、馈赠政府官员的公用酒。

    以上三种酒的数量就占用了酒库目前产出酒量的近四成左右。这叫扑买者如何能赚到利钱?能保住本钱或有些微利就是很不错的了。

    由三个管事带着他们在酒库内各处仔细地察看了一遍林强云不时向正在做事的酒工们攀谈暗暗记下所见的各项问题。

    这一回转下来整整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了解了酒库目前的关键问题所在。

    当下林强云和沈念宗商量了以后立即决定先从整治酒库内的人着手将所有的酒库大小管事召来向他们宣布:

    一、自本日起有不愿在洒库内做事的人全都准其所请结算完他们应得的工钱后允许立即离开不得再留在酒库内。

    二、愿意留在洒库内继续工作的人无论是做何事的每日的工钱一律添加十文。

    三、制酒按各工序分开专人负责由管事及总酒匠总其责。

    四、如有不按酒库规定不负其责的人除即时将其赶离酒库外还要扣罚其所应得的未付工钱。

    五、今后全部的酒糟不得另作他用交由管事处理后再作区处。

    六、凡是出了酸酒不得作为酸醋出卖全部由双木商行派来的人重新制过。

    七、其余旧有的规矩只要是不与以上数条相孛的按原样照办不变。官人慢走。”

    陆春仁无神的眼睛直视远方的海面和他一样坐在甲板上的堂弟陆源清则呆呆地望着他不一语。

    这是一艘长十余丈可装载四千斛的中型福船。

    一个多月前载着丝绸、瓷器等时货从庆元府的定海(今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出原本想趁刚躲过了一场风暴的好运气可以避开无时无刻肆虐的海盗直放高丽开京赚回欠下的买船钱。不料出港才三天就又遇上紧跟而来的另一场风暴苦苦地挣扎了四五天方逃过葬身海底的命运。偌大的一艘船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船身船舵被海浪打碎两根桅杆则在暴风初起不久被‘火长’(海舶上专责观察天气的人)叫船夫砍掉就连两层的船楼也被海浪打掉了一层。无舵没帆的船只能随波逐流地在海面上飘谁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身在何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上什么事。

    开船时的十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们兄弟和老大、‘火长’、‘舟师’(海舶上专管航线的副手)并三个死里逃生的船夫八人其余九个船工被风浪卷入海里生死不明。

    “想不到我们兄弟要生生地饿死在这里。”陆源清带着哭音问道:“六哥以后怎么办?”

    陆春仁一脸无奈的苦笑呆板的声音中透出的是心灰意冷的悲哀:“还能怎么办只有等罗看看能不能等到有船将我们拖回去。老天保佑不要遇到海贼。”

    陆源清哭了出声哽咽道:“这可怎么办!我们买船的钱还欠五万二千五百贯整整一万五千两银子啊。况且碰上海贼的话能不能活命啊!”

    陆春仁没有理会堂弟心想幸好船还不是很漏只有最后的隔舱裂了几条小缝(船老大正带着他们修补)粮、水也还够自己八个人吃上十天半月的。只要还有命在钱可以想办法赚。

    但厄运并没有就此离他们而去“天啊!海贼……海贼……”一个刚钻出船舱的水夫惊恐地指着远处的海面()。

    陆春仁兄弟顺着水夫的手指处望去里余的海面上二艘木船乘风鼓浪迅地朝这里驶来当先一艘挂着青色的大旗。陆春仁的眼神不好直到那艘船行到二十多丈才看到那青旗上画着个绣功极差劲的白骷髅骷髅底下还交叉绣了两根白骨分明是传说中海盗船的旗。

    听到水夫叫喊声冲出舱的船老大等人看清了来船不由瘫到地上‘舟师’彭古佬喃喃地叨唠:“完了……完了这下不要说工钱连小命也要送在这茫茫大海中。唉……”

    转眼间挂旗的海盗船靠上了提刀带剑的十多个人攀过船舷一个看似海盗头儿的黑瘦汉子提着朴刀操一腔粤调高声用白话指手划脚大声呼喝:“去几个人盘舱亚鱼将这赤身船挂上缆绳叫幺鬼子他们拖回岛去。其他人把这几头肥羊赶到船头看着带回去煮饭种菜。”

    陆春仁听到海盗头儿的这几句话知道命是保住了暗暗松了口气。悄悄吩咐其他人千万乖乖听话没的枉送了性命。

    四个黑壮海盗嘻嘻哈哈地将八个战战兢兢的俘虏连滚带爬驱赶至船头坐下不多时那黑瘦海盗头儿快步走了过来气呼呼地问道:“你们谁是船主?为什么船上除了几百匹丝绸外只有瓷器?”

    陆春仁慌忙对这人磕头哀告:“大王饶命小人便是此船的船主只因买下这船时欠下了许多银钱的债再无多余的钱买好的货物只好向相熟的商铺赊些不太值钱的货物。小人和这些船夫们也是苦哈哈的穷人求大王放过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罢!”

    一个粗壮的盗伙听了陆春仁说话的口音连忙凑到黑瘦汉子耳边说:“郝当家看他们的样儿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不如把这破船上的货物搬回岛上找个没人的所在放了他们吧。”

    这人说的话显然与陆春仁一样是明州一带的口音想必是看在同乡的份上要放他们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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