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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沈念宗似是和妻子讲又似在自说自话:“南松把你的话和我们说过后强云已经改口叫我岳父!”
沈念宗自语道:“他自己不愿醒来这是为什么?啊……是了他肯定不愿接受凤儿和她妈已经去了的这个事实。唉强云啊强云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强云自上月十一日被抬回横坑村后一直就是醒时少睡时多的过了两天。清醒时除了给沈念宗喂药外不是到灵前痛哭大声咒骂老天的不公就是坐在他自己的房间内面对着凤儿的牌位默默流泪。
第三天沈念宗已经能自己起身活动了他却起了高烧昏倒在叔妈的灵位前。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天了高烧倒是退了仅还有些微不很厉害的低热但他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自凤儿妈去了后就一直在这里帮忙的菊花有好几次现林强云曾经睁开眼睛但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和物还没等四儿、菊花把人叫来就又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林强云面颊深陷地静静躺在床上呼吸时急时缓不言不动喂他也不会吞咽进食。只有在山都、沈念宗或是沈南松一面出声呼叫、一面喂他才会咽下一点食物。但也仅限于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并且还得是稀薄的粥汤。若是别人去喂任你用尽方法也不能让他吞咽下去。
四儿愁眉苦脸地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脸上时阴时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强云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今天山都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菊花叫他吃早饭时到处都没寻到。时间已经到给强哥喂食的时候了她又不敢去叫沈念宗、沈南松父子。
沈南松这段时间见了谁都是不理不睬的连带着小孩儿兵的队伍操练时也从不露出笑容碰了几次钉子后菊花也不想再去看他的脸色。
试着用汤匙把粥送到林强云嘴边菊花细声细气地说道:“强哥我是菊花来给你喂食了听得到我说话么?若是能听到的话就把粥喝下去吧。”
粥顺着林强云的嘴角流下他紧抿嘴唇像是死人般的动也不动。这一看让他们喜出望外赫然现林强云睁开看起来大了很多的双眼满脸焦急地看着他们。
菊花看到林强云醒来一下跳起身拉住沈念宗的手欢叫道:“强哥醒了叔啊强哥醒了!”
四儿猛然抬起头听清了菊花的叫声猛扑到床沿看着林强云不成*苏醒过来。虽然回来后被林强云怪了好几天他还是洋洋自得地向四儿、沈念宗他们丑表功了一番。
林强云想起四月初十那天追赶击穆椿的路上山都曾提醒过自己路边的山上有敌人叫了声“山都”吩咐他说:“这一路上你别老往前面跑帮我留意路边的情况。”
次日辰时前行的队伍在距朋口村三四十丈的山坡上停下探路的护卫队员匆匆向陈归永报告了前方的情况后又再回到队前戒备。
陈归永走到林强云身边小声说:“强云朋口村有大批头陀军拦住去路探路的回来报告说约有好几千人。见了我们亮出的双木镖旗非但不肯让我们通过还出言不逊说是看在他们晏头领的面子上只要我们留下一半货物货作为买路钱。”
林强云勃然大怒红着眼恨恨地骂道:“好啊该死的东西本来想着他们也是被逼上梁山的苦哈哈不去找他们清算派兵到横坑帮助李蜂头手下的账他们反倒要收起我们的买路钱来了。好买路钱就给你们买路钱好了让你们这些沦为盗贼的家伙收到我的买路钱后……哈哈叔传令:准备战斗。四儿铳来。”
陈归永想说什么但被沈念宗用手上的竹竿捅了捅止住了话头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随着队伍中暴起了几声叱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山坡上立时弥漫起一阵阵的杀气。
今天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林强云走了几步后就显得气喘吁吁只好拄着长铳慢慢走到队伍前。他摔开四儿紧扶着的手接过机灵的山都砍下的一根树枝眼睛盯着二三十丈外拥挤的头陀军寻找他的目标。眼中都流露出难言的神色铳声响起后又一齐抬头往山下的头陀军方向细看。
山下的头陀军队伍里没有生变化既无人被铳击中后受伤的惨叫也不见有奔走逃窜的情景。心里都很纳闷深深为林强云叹息不住在想:“看来我们的局主经此一次大病之后只怕是修为的功力大减不能再对敌人有所伤害了。可惜呀可惜……”
此时有个眼尖的护卫队员把眼光从近至远的看过去忽然现远处房屋边的一簇人群里有个坐凳子上的人一头撞下地他周围的几个人正围向那人;另有两个人则搀扶着离开人丛向村里跑去。立时高声叫起来:“大家快看头陀兵的后面那屋子前……”
林强云已经站起身用尽气力高喝:“下去给这些当面污辱我们的东西一个教训把这些不知死活、敢来拦路抢劫的牛鬼蛇神赶掉若有顽抗的杀!”
叫出的声音很小但旁边的几个护卫队听清了林强云的话立即重复叫道:“局主有令拦路的牛鬼蛇神若敢顽抗杀!”
位于山坡下方的陈归永一声大喝:“成攻击队形前进!”
二百多新招来的人站在原地没动陈归永不想让这些没经过训练的人有所损伤要他们先看看自己训练过的双木护卫队是如何保护镖货的。
护卫队以每小队三十人一组迈着坚定的步伐平端钢弩顺坡而下在拦路的头陀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已经逼进到十五六丈的距离小队长一声“射!”字出口上百支无羽箭朝不知所措的前排头陀军出。再侧身让第二组三十人从人缝中插过行进了四五步又是一波箭雨。
站在最前面的数十个头陀军年轻人自加入头陀军造反后所到之处的村寨无不望风而破就连清流、莲城两个县城也取得甚是轻松。一直都以为头陀军人多势大肯定能成大事。这些没到过长汀县城外的头陀军虽然听说过去年攻取汀州城失利的事却也是不以为然自有想法!”
护卫队的吼叫声震天响起:“丢兵器跪地投降不杀!”
被吼声震醒的头陀兵们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大部分依令丢下手里的刀枪棍棒和锄头扁担跪到地上。还有些可能是被吓疯了的尖叫一声丢掉手里的东西返身就跑。另有十来个不知是因为自己的亲人被杀还是被这里的血腥激起了体内潜在的兽性狂吼着举起手上的刀枪向护卫队直冲过来。
走近至二十步内的护卫队员们也被自己手中钢弩所造成的后果惊呆了:数百条人命随着自己的手指轻轻一勾就这样死了?好几个人忍不住蹲下身子呕吐起来他们全都对扬着刀剑冲来的敌人不忍再射出手里的弩箭。
眼看着护卫队员就会有人溅血刀下走到十多丈外的林强云拼命举起长铳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脸大汉打得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
陈归永也一个箭步冲到护卫队员面前拦着接连刺杀了三四个冲来的头陀军护卫队中才有几个人醒悟过来举起钢弩把后面的七八个人射翻在地。
陈归永把刚倒地的这些人全都补刺上一枪确信他们没有可能再起来拼命后这才怒气冲冲地折了一条树枝对站在前排的护卫队员们劈头盖脸的抽打暴怒地吼骂:“你们这些人想死是不是那就让我把你们这些猪头打死算了省得以后再给我陈君华……啊……不再给我陈归永在战场上丢人现眼。”
林强云拄着根树枝走到近前脸色十分严肃地对护卫队员们说:“你们的指挥说得没错刚才若不是他冲上前把这些凶徒们刺杀掉你们中最少也会有许多人受伤甚至被杀而且还可能连累你们身边的同伴。”
说完这几句话林强云喘得连气也透不过来。
四儿连忙扶住他气愤地指着一个护卫队员喊道:“真丢脸眼看刀都砍到头上了吓得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公子为了救你抬铳打死了那个恶人自己却累得很久才能走动。
林强云抱歉地看了看堆在路边的五六十具尸体一眼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既然他们已经走上了造反这条不归路如今又演变成打家劫舍的盗贼那就并非过去的普通百姓农夫了。杀了他们也是为了自保这应该怨不得我林强云吧。”
转念一想:“哼笨贼就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也妄图成就大事简直是痴心妄想。若是我林某人想造反的话……”
“啊哟!”林强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旁边紧随着他的四儿和山都急冲到毛驴左右紧张地问:“公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林强云轻笑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件事情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走过朋口村时他看到所有受伤的一百多头陀军都已经上过了药(鸡膏)或躺、或坐地缩在墙边屋角。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目光偷偷打量这些使片刻间便击溃自己一二千人的凶神恶煞。
另外那些没受伤投降的则被陈归永带到一边派人看管。
林强云暗自点着头很感激归永叔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想让太多人的鲜血染在自己的手上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毕竟陈归永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
不管怎么说毕竟五六十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断送在这里林强云心里总是放不下。
“唉今天我是怎么了视人命如草芥?我林强云真是这样狠毒的人吗?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生才好。”林强云闷闷不乐的仰向天暗中问道:“叔妈、凤儿你们能否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再有这样欺辱我们的事情生时我又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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