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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丹背后站着的徐兴霞用力为父亲的肩膀捏了几下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恨恨地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做什么‘雪花膏’和‘香碱’么架子也要这么大瞧不起人。
想不到兴冲冲地捉空来到书房见这林飞川自己已经从来没有过的向他笑脸相迎主动示好却得到林强云不屑一顾的回报连话也不愿意和自己多说就拂袖而去。
碰上这样从未有过的事让她这位一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一时间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越想越气之下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泪水刷地一下滚滚而下急奔回自己的睡房扑到床上放声大哭。
徐子丹摇了摇头苦笑着对两个儿子说:“看来不是林贤侄怎么样而是你们这个宝贝妹妹怎么得罪林贤侄了。”
徐天瓘想了想说:“从码头回到家这一路小妹都与应家的那位女孩子在一起说话没与飞川老弟接触。回到家后飞川老弟也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直到父亲回来。他们虽说见过面但话也没说上一句怎么会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误会呢?”
徐子丹笑道:“看你妹妹如此着紧林贤侄对她的态度这回可是遇上克星罗。这样也好让这个丫头知道一下即使是生长在我们这样受人崇敬的家里碰到真正有本事、有骨气的人若还是颐指气使地耍小姐脾气别人也不是非要顺着她的。呵呵”
徐天璠一脸不解地说:“飞川老弟并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依孩儿看定是小妹说了或做了什么让他极为恼怒又或是极为尴尬的事情才会对小妹疏远躲避。唔我定要寻个机会问问飞川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爹爹也找小妹问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令得飞川老弟对她这种态度。”
这时一个女仆人走到书房外向徐子丹禀报:“老爷少爷的朋友林飞川送来几样东西小的不敢收取请老爷示下。”
徐子丹问:“是林贤侄他人呢?快请他进来呀。”
原来林强云走出了房门后立刻就后悔了心里也暗暗自责:“咳真是的你林强云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火气变得这么大。这里不是文化革命时期的连城肯定是我看错或者误会了这位徐姑娘把人家好意的笑容当成了恶意的嘲笑。”
徐天璠说:“如此说来这可是个好东西呀要比京师店铺里所卖的‘香皂团子’好得多了。啊这样白白又有点儿透明的颜色也够吸引人的。爹把那包里的什么‘雪花膏’也拿出来看看吧。”
徐子丹一边拆开纸包一边笑呵呵地说:“哈看你比我老头子还着急呢。林贤侄送出手的东西想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哦就是装在瓷杯里的东西了唔……洁白如雪细腻润滑的膏体确是称得上好货。好好好一个‘雪花膏’东西好名字也起得好。咦确有奇效你们看为父的手涂了‘雪花膏’的地方皮肤光滑润泽了好多呀。”
徐家兄弟一看父亲涂了‘雪花膏’的那小一块手背皮肤果然比没涂到的地方油润光滑了很多在烛光下还有些儿反光呢。都有不由得啧啧出声称奇不已。
林强云暗自好笑心想:“这‘雪花膏’里不过是多了点甘油甘油能润湿皮肤这又有什么了不起了。看来以后卖‘雪花膏’的时候也要找几个年纪大点的人来让他们有点皱的皮肤抹上一点别人一看效果这么好自然也就会像卖菜刀时一样的抢着来买了。”
徐子丹一时兴起一边挖了一点“雪花膏”涂到手背上一边向林强云问道:“难为贤侄怎么能把这些配料磨得这么细‘雪花膏’涂到手上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反而觉得手上凉凉润润的十分舒服。抹完了‘雪花膏’后看在眼里也觉得样子大变有如这双手年轻了二三十岁一样。”
林强云笑道:“徐叔往脸上一涂抹那不是真的变得年轻了二三十岁吗。”
徐子丹童心大起戏谑地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而且刚才天瓘也说过贤侄这‘雪花膏’是专门做出来滋润皮肤、保养颜面的当然是要用在脸上了。不过我可不想试要不然真的在脸上涂了‘雪花膏’后别人会怎么看我和这两个儿子知道的说我们是父子不知道的呢会说他们兄弟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哥哥来了呢。哈哈哈……”
徐家兄弟和林强云都被老头儿逗得忍俊不禁地也跟着大笑一会之后徐子丹对兄弟二人说:“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儿你们兄弟每人带一杯‘雪花膏’和一块‘香碱’回去吧孔宗瀚任赣州知州才开始用砖修筑城墙。
现任赣州知州事聂子述是建昌军南城(今江西南城)人去年(宋宝庆三年1227年)从瑞金县令升任知赣州知事。六月时因改建加固城墙、城门缺钱而到原任所游说瑞金的大户认捐恰好遇上林强云破“五通庙”妖道一案得到大批钱财和房屋、田地。不但城墙、城门修建再不愁钱连他自己的腰包内也鼓涨了不少。更令他高兴的是各县大户捐出的钱可以让他做另一件事。
聂子述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古物和名人书法。自去年重建“郁孤台”后他准备把自己所藏的名人书法辑刻成一部丛帖却是因为一时间舍不得花费大笔钱财而一时未能实行。此时却正好利用这笔凭空多出来的钱来进行这件可以让他留名千古的好事了。
今天下午聂子述聂知州忙里偷闲一个人躲到书房里兴致勃勃地整理、欣赏他的收藏书法珍品。
正当他把头几乎钻到一张黄庭坚的书帖上时下人来报汀州乡役弓手都头林强云、本州名人虔水山人徐子丹和两个儿子徐天璠、徐天瓘联袂求见。
开始从瑞金坐船到赣州时还没什么大家都在船里船上有篷盖着连面也难得见。武功技艺互相间都没见过孰高孰低谁也说不准;行走山路攀山越岭比体力护卫队员们与徐家子侄、弟子相比毫不逊色。
但有一点却是徐家门人弟子没法比的那就是护卫队员们行动如一令行禁止的纪律。
徐子丹到了益将隘的客栈里后看四下没人了这才不无感慨地对林强云说:“林贤侄啊如果真要是在战场上拼斗博杀的话你的护卫队和我徐家的子侄门人对敌最后胜的一定是贤侄的护卫队。唉这次去黑风峒希望我的子侄门人不要丢尽我这张老脸就好了。”
林强云虽然是出于客气却也是另有看法地回答:“徐叔别坠了自己的威风就凭你们随便召来的这二十多人我这护卫队哪里能比。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有模有样的可是刚刚成立不到四个月的护卫队一无战场拼杀的经验和勇气二又训练的时日尚短怕是还难有大用。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所以非得要借助徐叔的人给小侄壮胆啊。”
一边的徐兴霞“哼”了一声撇撇嘴角小声说:“假惺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虚情假意的装什么?”
听到徐兴霞不怀好意的哼声戴着遮阳帽的山都从厅角跑到林强云身边戒备透过帽沿纱巾里的眼光凶狠地直盯在她身上。
徐兴霞刚把话说完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在身周织造成一张网慢慢把自己罩在网中。四下看了一眼除了厅里的父亲、自己、林强云和一个戴宽边布制遮阳帽的孩子外却又并没有其他人。
她惊慌地想道:“这里有鬼一定是鬼在看我。唉现在手里有个照妖镜就好了只要一照就能让鬼怪现出原形来。”想到这个“鬼”字心里一阵虚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战连忙靠到父亲的身后。
徐子丹回过头狠狠盯了宝贝女儿一眼一副难为情地对林强云说:“小孩子胡乱说话林贤侄请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在人们还没有现山寨被封锁的时候就召集全寨十六岁以上的成年男丁共二百零七人到寨中空坪上连懒懒地守在寨门外的两个人也被叫到坪中。
全部人到齐后李元铠当先秦仲涪、穆椿二人随后和几个寨中的统制缓步来到坪中。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五个身穿灰黑色武士服的人手持刀剑虎视眈眈地监视着。
李元铠环扫了场中的人们一眼大声说:“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讲。”
盘牯仔站在人丛的最前面也向李元铠大声问道:“李先生初一那天你刚来的时候就说过马上会有粮食运到这里来。眼见明天山寨里的大小没吃的了怎么还没有看到一粒米运来呀?”
李元铠大声说:“不错我是说过这话而且粮食也运到了山寨外面。只要大家听我的话去做马上就可以去把粮食搬回山寨里。”
看没人再出声李元铠满意地笑笑说:“大家也知道我和你们的十大统制于八月在汀州找到了少主。这几天少主就会来山寨他一到这里即刻就要带领大家重举义旗为被官府杀害了的李大帅报仇完成大帅反宋自立的未成之大志。这个月以来我作为军师代少主行主帅之令要你们加紧进行训练也就是为了少主来时有一支可用之军。”
盘牯仔大声反驳说:“不对既然是少主要李先生代行主帅之令为何先生又把少主派来照顾我们的张大哥缴了兵器关押起来?”
另六个曾与张山、张河兄弟一起打猎的青年也纷纷大声说:
“是啊张二哥说过少主是要带我们搬到汀州去落籍让我们都能用自己的双手开荒种田或是赚取钱财养家活口。”
“对张大哥说过少主已经派人找到地方准备好了粮食、衣物等只要我们一到就能安生地落地生根不用再担惊受怕。”
“李先生你还是把张大哥放出来让他把少主的意思给大家说说吧。
坪里的人大部分眼里射出愤恨的目光以沉默表示自己的反对。在每天只能喝上一二碗稀米汤全身乏力的情况下即使有人想要反对也不敢出声。
早几天全寨的所有的数十件兵器全部被李元铠以需要集中在一起训练为名收到他住的房间内。刚才穆自芳带人冲过去的目的就是先一步把兵器控制在手里以防止有人不服而反抗。李元铠还需要这些人为他卖命不想在这里把人杀了浪费。
夜深了四下里的秋虫好似感觉到活命的时间不多拼了老命地大声鸣叫以期在冬天到来之前尽情地享受生命的乐趣。
关押张山的房门前一个穿黑武士服的人直往手、脸上拍打嘴里喃喃地骂道:“D你们这些蠢货为了吃一点血就把命送掉值得吗?”
“伙计骂谁呢这么起劲?”一个黑衣武士打着哈欠走过来。
“睡死了啊到现在才来换我。伙计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喂山蚊子吧轮到老子去见周公罗。哈哈……”
这间木屋后一个黑影伏在板壁下小声向屋里叫:“张大哥我是盘牯仔你快告诉我少主会从哪条路到山寨我好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听到屋里的些微动静不一会传出张山有气无力的话:“我和寨里的统制们是从寨南那儿来的公子大约也会从南边来山寨……”
前面传来骂声:“死囚你还有力气说话呀看来每天一碗米汤还是多了些。明天只要半碗米汤我看也够了省得睡着了还能说梦话。”
盘牯仔不敢多留悄悄向寨栅爬去。
林强云一行人若不是有张河领路从洞南村往黑风峒的这不足百里的距离恐怕得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来探索。我们杀入寨去把那些家伙抓住了问清楚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再说。”
陈归永看了林强云一眼沉静地说:“我看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凭数百人想要造反无异于以卵击石定然是有其他我们不可知的原因在内。依我看我们兵分二路由徐家的人从寨栅潜入想办法先护住寨里的老幼妇孺;护卫队则由寨门堂堂正正地入寨看情况如何再决定是否硬攻进去。”
林强云接过张本忠递过来的长布袋从容不迫地取出猎枪断然说:“好就请两位徐兄带好手越栅入寨由盘兄弟带路先把张山救出来后尽最大努力护着寨里的人。徐叔、我和归永叔、张大哥带护卫队由寨门进去。若有胆敢拦阻的不必客气都给我放倒他们硬闯进山寨。”
张本忠立即传令:“护卫队的人都听好了二小队一什跟我先行为前锋一小队的两什人护着公子张河给我们领路。走!”
距李元砺旧部所建无名山寨门外里余出入山寨的小道从朝南的寨门下行到此地后折向东行再走百来丈就一个急弯转而向北。急弯处另有一条隐约可见人行痕迹的小路直插东方远处的山林。
就在这个急弯处此时或坐或站了二十多个衣衫杂乱的男人他们手持刀、剑、长矛神情轻松地聊天、谈笑。
一个三十多岁的瑶族大汉觉得有点尿意刚想走到旁边轻松一下。抬头间却现前面三十丈的路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人。
“咦有人在路上!”他吃惊地叫道以为自己花了眼不相信的抬手擦擦眼睛仔细再看。没错确是有人在路上站着。一、二、三……共十个一式白色武士服的人手上的弓弩指向自己这一方。
“见你的鬼了前面的关卡没有动静怎么会有人到这里。”另一人边骂边抬头朝路上看:“啊这些是什么人?”
叫声把所有人都惊动了纷纷挤到一起惊疑不定地看着前面不言不动的十个白衣武士。”
穆自芳急叫:“且慢本军将奉了签书镇南军节度判官厅公事、通直郎胡有功胡大人之命在此查察奸宄同样也是公干。张都头何不稍候片刻待我禀报了上官后再一同办事不好么。伙计你看如何?”
张本忠怒气稍息口气不善地说:“快去快去休得再罗噪。”
看穆自芳挥手让一名手下走远张本忠悄悄吩咐身边的一名护卫队员说:“你快去告诉公子这里可能有山东来的人看情形会有一场打斗请公子做好准备。”
一会林强云匆匆赶到张本忠身后小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山东人他们是何来路?”
张本忠目注前方不动声色地应道:“是何来路还没摸清楚不过我听刚才和我们对话的这人不经意间露出的口语中最后的‘伙计’两字听出那人是山东路的人。依我猜想很有可能是徐老爷子说的那样李蜂头的人已经到了山寨内。”
跟在林强云身后的应天宝小声说:“李蜂头手下的探子我也认得几个这人却是不曾见过。稍待他们再有人出来时让我躲在暗处察看若真是探子就立即告知林公子。”
林强云说:“那就这样应堡主请你们应家堡的人暂时不要动手等一下听我张大哥的号令再出其不意地突然难。”
应天宝应声“明白”向后悄悄退了下去。
林强云等了半晌关着的寨门大开十余人簇拥着李元铠和穆椿向山下走来相隔二十余丈时应天宝看清了穆椿的面貌快步走到林强云身后语声急促地说:“林公子那老头背后的人是李蜂头的探子头目穆椿武功极为高强请公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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