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满春楼上

“哟，公子您可来了，快请进，姑娘们来招呼客人呐。”一个老鸨不知从哪时出来，一下抓住凌天的小胳膊，上下捏着，亲薄得不停。

    “来咯。”七八个妖艳女子嘻嘻哈哈一骨碌跑了出来，对着凌天相公长相公短的呵着气息，真叫醉人心脾。

    原来是个青楼！凌天嫌恶地推开那些庸脂俗粉，“快带我去雅阁，少爷我要喝花洒。”手上衣服上已沾满了胭脂，真恶心，凌天忙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试着。

    “哟，这位公子还会装呢，您不就是为了我们柳千丝姑娘而来的吗？喝什么花洒啊。”那老鸨蹭了凌天一下，动作爱媚已极。

    凌天只感一阵鸡皮疙瘩，“对对，我就是为她而来的，快些带路。”旁边那些妓女听罢此话均是不乐，闷气地走开了，唯有老鸨仍旧热情，“千丝姑娘在后堂的凤月阁，公子如此风流倜傥说不定会得到她的青咪呢，若要一睹佳人芳容的话可要先交2两银子的入场费。”

    凌天早听得不耐烦，肚中又饿，哪听得她叽叽喳喳哆嗦许多，递过5两银子，道：“少废话，前面引路，顺便给我上几个小菜，要快！”老鸨看到银子笑颜逐开，带着凌天到了后堂一个极为雅致的小阁。行了个万福就下去了。

    此时凌天是在二楼，像他这般的小阁子有数十个，每个都是坐满了人，楼下一片空地，搭了一个舞台，用屏风罩住，众。。。嫖客食兴不减，更有那三吊子的书生在吟风弄月，看他们对着屏风都是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难道是在等人？

    这时早有人端了洒菜上来，凌天已是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全没看到上菜的几个妓女在摇首弄姿，她们挤了阵眼见全没反应，心中生气，道：哪来乳嗅未干的小子，一点不解风情！柳千丝会看上你才怪！于是气鼓鼓地走了。

    “这位兄台请了，可否叨扰一二？”

    凌天抬头，见是一个面若桃李的美少年，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的身侧，手中作着揖。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有什么事吗？”

    那人道：“我观兄台吃相竟然比赏绝色美人还要陶醉其中，定是深得食谱大法，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哦，原来如此，请便请便。”凌天微微放下心来，还道他是来打劫的。却见那人早坐下来，挟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好肉！”，又啖了一口洒，“好洒！”他说上一句就吃上一口，他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一桌子的美食佳肴叫他吃得七零八落，凌天只看得目瞪口呆。

    “呵呵，兄台真是性情中人，吃花洒，赏美人，良辰佳景，人生几何？小姓常，名春光，欲与公子结交，共赏美人，不知意下如何？”

    “哪里哪里，小弟凌天。“凌天淡淡笑了笑，明明就是来蹭食的，偏生嘴上说得好听，但听到他的名讳时大吃一惊，“你莫不是天下淫侠的总舵主‘暗夜留香’常春光常大侠？”

    常春光奇道：“什么暗夜留香，我没听说过。”

    凌天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本小册子，翻到淫侠榜，道：“常大侠的英雄事迹早已妇孺皆知，您太谦虚了。”

    常春光接过一看，果见那淫侠榜上有自己的大名，旋即笑了一笑，道：“唉，少时不好好读书现在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原来如今的小道消息这么发达了。但依凌兄弟你看我还用得着干那窃香盗玉的勾当么？”

    “不像不像。常兄风流倜傥，貌若番安，自是美人投怀送抱，哈哈，今日得见常兄风采，真是三生有幸，来，干！”

    一阵优扬的琴声传来，犹如天籁，让人听了如坠身云里雾里。常春光突然神色极为地亢奋，“来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见舞台上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鹅面圆脸，模样极为清纯。凌天疑感道：“什么来了？”

    “自然是柳千丝来了。”常春光眼睛一眨不眨。

    凌天哦了一声，这柳千丝大概是这家妓院的红牌妓女吧，但瞧她模样虽然还算标致，但也不致于迷了这么多人吧？这要放到21世纪也就一发育不成熟的初中生，但她小小年纪就。。。唉。。。

    只见这小女孩在台上行了个罗圈礼，道：“各位客人请了，我家小姐今晚偶感身体不适，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柳小姐没有事吧？我府中有名医，若他肯跟我回去，我天天让他吃人参。”一个浪荡的声音。

    “对对对，他要跟了我李少爷，我马上招他做大房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再不受这寂莫之苦。”

    。。。一时间众缤客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

    凌天在常春光耳边低声道：“那小女孩原来不是柳千丝啊？那柳千丝究竟何许人也，为何称作小姐？”

    常春光眼中无限柔情，“那是在一个极为凄美的黄昏，夕阳西下，映出天际的一层金色的云彩。。。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诗意的蕴境与柳小姐邂逅的，虽然那时我们是在屋里。。。”

    “柳小姐本是杨州官宦人家的子女，因其父遭人陷害家产被充了公，她父亲还叫发去了边疆，柳小姐来杭州投她表哥，不曾想他竟落井下石要她以身相许，柳小姐烈女自然不从不料她母亲此时旧病又犯实出无奈她跟婢女来到这春满楼中卖琴，换些小钱来买药，孝感动天，其诚人怜。。。”

    原来如此，凌天默默记在心，却讶异地发现常春光竟然落下两滴汩！

    那小女孩道：“下面我家小姐就弹奏一曲，聊表歉意。”小女孩说完就盈盈退下，但见屏风似有人影闪动，‘铮’地一声，似是行云流水，响起了美妙的乐律。

    众人凝神静听，眼中渐犯迷离，陶醉在这奇妙的音色中。琴音宛转嘹亮，若高山流水，奔腾而下，一泻千里，何等的宏观！忽然琴音一滞，小桥流水，丝丝入扣，似是到了那江子湖畔，碧波荡漾，仿佛有那佳人在轻划小浆，无限柔情，忽然一声嘶鸣，似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号角吹响咚咚战鼓，战火顷顷刻间便已烧到了近前！锦旗扬中杀声呐喊声兵器相交声响成一片，不时地有人倒下，鲜血嬷红了大地。。。

    凌天忽然心中一荡首先从这幻像中回过神来，不想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再看满屋子的人都状若痴呆,像那木头人般一动不动,凌天看到更有位公子嘴角竟流出了鲜血!心中巨震！魔音?媚月仙子!这弹琴之人难道是媚月仙子?!

    凌天推了把常春光,见他置若罔闻一副倾心向往的样子，生死关头管不得他许多了！凌天悄悄矮下身做贼般游移着，动作悄无声息。。。

    楼下那小女孩咦了一声，遂附耳在屏风不知说了什么，就听见琴音又一抖，一阵恬雅柔美的尾乐传来，众人方才梦幻中醒来，顿得一顿方才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凌兄凌兄，”这琴声真是太美妙了，每次聆听都能使自己沉浸其中，也只有柳小姐才能给自己带来这样尽情的忘我情怀，常春光也使劲地鼓着掌，遍寻凌天不到，猛一回头见他蜷于地上不知在干嘛，“凌兄莫不是叫柳小姐琴间所染，醉倒在地？”

    魔音，魔音！凌天还在不停地发抖，“常兄，这里有妖怪，我们快走！”

    “下面开始我们今晚的竟价。“楼下传来小女孩银玲般的声音。

    “50，我出50两，柳小姐为我单独弹上一曲！”一个肥胖的人影高举手臂，发出一串地动山摇的声音。

    有个大号的声音陡然响起，一下把刚才那声音给盖住，“我出100两，只为能见上柳小姐一面！”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原来是知县大人的马师爷，一把年纪还逛青楼，看来老当益壮。

    “靠，柳小姐乃何等人物，区区100两也拿得出来，我出500两！”此话一出，满屋子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变得出奇的安静，一个不可一世的年轻公子哥耻气高扬地站在贵宾区上府视着众人，傲然的神色眼中尽是嘲弄。

    这么拽？凌天悄悄道：“这谁呀？真欠扁！”

    常春光也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我是边关刘将军的大公子，他有个表亲当了相国，平时最是嚣张。”

    “我说呢谁有那么大手笔，原来是刘大公子，”小女孩神色谈然。

    刘公子却仍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5天了，连柳小姐面都没得见上一见，只听说柳小姐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今晚公子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出500两欲买柳小姐的初夜，怎样？”

    “对不起，我家小姐卖艺不卖身。”小女孩冷冷地说道。

    刘公子一咬牙，“600两！”他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猛地站起，“公子，这。。。”刘公子一挥手，示意已决。

    “刘公子家财万贯，只是我家小姐无福消受。其实小姐已有相中之人。“小女孩走到一个精致的雅阁下，一指凌天，“这位公子，今晚不知可愿栖身前往小姐闺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