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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明’,爱子如夜,你,就叫子夜吧!”
成化元年(1465年),南方大旱,湖广、河南、陕西、四川交界处的荆壤地区,流民不堪赋税徭役之苦,造反起义。明宪宗朱见深接到奏报,令湖广总督李震为总兵官,由工部尚书白圭提督事务,率军征讨。同年,广西境内大藤峡瑶民起事,明宪宗令右佥都御史韩雍、都督同知赵辅等率军十六万前往镇压,起义军近七千人被杀,义军首领侯大苟连同700余人被俘,第二年春,被剥皮抽筋,残忍杀害。韩雍命人砍断大藤,改大藤峡为“断藤峡”,并磨崖勒石,立纪功碑,在其地置武靖州,加强控制。
次年,侯大苟余部侯郑昂和胡公返又举义旗,坚持至成化八年。此后,大藤峡地区各族人民的反抗斗争转入低潮。但,民族积怨已深……
其实,早在天顺六年(1462年),广西瑶民就不堪改土归流,武装夺取土地,进行食盐垄断等苛重剥削,发动过起义,朝廷派李顺率军前去镇压。起义被镇压后,明军将被俘获的几千名瑶族年轻男女解往京城,分赠王侯。这项“传统”一直延续下来,每每奴役到聪明伶俐的男子,会被阉割入宫为太监,姿势超群的女子没为宫女……
我出生在艳红色的天空下,那是由族人的鲜血和野蛮人的烈火渲染出的耀眼颜色……
自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与所剩无几的族人逃避着明军无休止追剿。可猫鼠之间的游戏,焉能长久?终于,在拿个血色残阳沉沉下坠的傍晚,我们被那群无耻的鬼魅发现了……
红色,红色,我的世界永远是梦魇的红色……
天不亡我?还是上苍要更深刻的折磨我?我活了下来,和为数不对的幸存者被押解回京。低头看向胸前,母亲含着眼泪亲手纹刻的图腾,那属于族长的护身,我竟失笑。呵呵,无论如何,我活了下来,就要继续活下去,有朝一日,用这双颤抖不已的手,将仇人的天空染成更绚丽的红色!
回身望望焦土瓦砾下的家园,那里掩埋着为守贞洁而咬舌自尽的母亲……咬破嘴唇,丝丝腥甜渗入口腔,原来,血是苦的,凛冽刺骨的苦涩。
长途跋涉,那群畜生只会挥动手中的长鞭,抽打每一个落后之人。赤脚走在布满沙石的地面上,脚掌打出了血泡,血泡很快被磨破,脓血喷涌而出,在大地上,描绘出朵朵娇嫩的红花……慢慢的,结出了厚茧。
母亲的教诲回响在耳边,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坚持下去——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生存法则。
“等一下!”一个尖细的男声响起。
推推嚷嚷叫嚣着的官兵,忙狗一样点头哈腰,极具谄媚的施礼道:“给汪公公请安,不知汪公公有何赐教?”
那个汪公公走近我,目光一低,停在了我胸前露出纹身上,眸色一凝,食指挑起了我的下颌,见我默然的看着自己,脸上堆满了笑意。转身对那群禽兽不如的官兵道:“这孩子咱家喜欢,和大人要了。”
“公公,这小子还没净身,不如等净身后下官亲自送与公公。”
“不必了,咱家自有安排!”
“公公,这,这不和规矩呀!”
“嗯?”汪公公斜眼睥睨。那官兵一抖,早将狗头点的和狗尾巴似的。
是夜,他命另两个嗓音尖细的人给我梳洗干净,换好了衣服,还赏我吃了从没吃过的美味食物。
当我被再次带回汪公公身边时,他正坐在小亭下独酌。
“孩子,你可愿意跟着咱家?”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是因为锦衣玉食,而是在我浅薄的理解中,他比官兵们厉害。
他笑笑,“真是个好孩子,咱家越发喜欢了,你可愿认咱家为义父?从此以后,再无人相欺,我们父子同心……”他眼睛一眯,笑意全无,冷冷地说:“报仇雪恨!”
我怔住了,想都没想跪到了地上,“孩儿参见义父!”
“呵呵,真是咱家的好孩儿!快快起来,让咱家好好看看,好好看看!”粗糙的手指,抚摸上我的脸颊,“不愧是我瑶家子弟,俊俏不凡!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我只用生命记得自己姓纪,至于名字,早已随着母亲掩埋在了故土之下。
他并不介意,站起身,望向暗黑的天际,“夜,‘不明’,爱子如夜,你,就叫子夜吧!”
从那天起,我有了新的名字,子夜,爱子如夜,夜不明……
义父找来东厂的顶尖杀手,教我武艺。数九寒天中,看着我只着单衣,瑟瑟发抖的站在北风里扎着马步,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拍拍我肩膀,“子夜,咱家的好孩儿!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你要谨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实现胸中夙愿!”
我咬紧牙关,颤抖着青紫的嘴唇重重点了下头。
义父满意的笑笑,“义父知道你不会让义父失望的。”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虚满15,而我手下,也有了15具尸体——那些教习我武艺的东厂杀手们的尸体。
义父说,成王败寇,输就是失败,凡人能输,但杀手不能输,输不起,输就意味着死亡!
义父说,为了富贵荣华,双手沾满了无辜鲜血的人当死!他们,当死!
义父说,情是牵绊,是负累,成大事者不可留!
义父说,女人是祸水,是蛊惑人心的魑魅,可以玩弄她们,占有她们,让她们在你的身下□□的□□,给你带来无限欢愉,却不能留恋她们。更不需同情,不需怜悯,因为你也给她们带来了无尽的满足和欢乐……
义父说到做到,在我15岁生日那天,他送给我三个京城名妓。在床第之间,她们交会了我如何释放自己,如何享受软玉温存,看着三个女人轮番在身下□□的尖叫,我几近失笑——女人,不过如此……
留下熟睡中的女人,我穿好衣服,独自走出了房间。
义父问,舒服吗?我点点头。义父问,记得她们谁是谁吗?我摇摇头。
义父又道,儿呀,义父给你一个机会,允许你留下她们其中最令你满意的那个服侍你。剩下两个送上路吧!
我走回房间,片刻后,衣衫染血的走了出来。
义父问:“儿呀,你留下了哪个?那个高挑的?那个杏眼娇小的?还是那个丰满的?”
“孩儿一个没留!”
“哦?”义父一愣,“怎么,没有令你满意的?”
我再次摇头,“欢爱过后,孩儿根本不记得她们哪个是哪个。”
义父大笑,“子夜,你果然没让义父失望!女人都是一样的,如今你尝过了她们的滋味,当知不值得留恋!”
我垂下眼帘,细细体会着,心湖亦如死水,波澜不惊——女人,的确不值得留恋。
也在那一年,我接到了义父的第一个任务,踏平苏州百韵楼。愚蠢的一家,斗胆上书,对义父不敬,当死!
数着周围的尸体,刚好17具,男女老幼,体貌特征和东厂资料上所述相同。望向不远处的水缸,明知应当斩草除根,转念一想,罢了,任务已然完成,若有疏漏,正可借题发挥,收下下东厂那群蠢材!
我故意在苏州府逗留两日,等待着水缸里的幸存者闹大此事,不料那人再没露面,连官府大张旗鼓的调查此案,他也没有出现。隐隐觉出不妥,懂得隐忍的聪明人,不该留下。
赶着回京复命,只得放弃追查。义父对我的失职并没有责备,他只道:“子夜,给敌人机会,就是在残害自己,毒蛇都懂得反咬一口的。”
“义父,孩儿知错了。”
“子夜,义父早说过你是个好孩子,义父不希望失去你……”
从那以后,我更加卖命的为义父效劳,奔走于大江南北之间,搜罗罪证,铲除异己。成化十七年时,义父在西厂鼎盛之际,几经辗转,借由东厂头子尚铭之手,将我献给了贪婪的万贵妃。
我不解,义父却道:“盛极则衰,物之定律。子夜,西厂要保不住了,但是,义父要保住你,保住我们的理想!”
果然,成化十八年三月,忘恩负义的万贵妃抛弃了兢兢业业扶持她成为后宫无冕之后的义父,宠信奸佞梁芳。东厂尚铭借机最先发难,朝臣纷纷落井下石,昏庸的成化皇帝下旨裁撤西厂,将义父贬至南京御马监。
临行那夜,义父差人送来封信,嘱我不许送行,切不可暴露身份,并命我暗中保护年幼的太子,制约万氏外戚,以报万贵妃负心之仇。命我万事小心,见机行事,挑拨离间……
义父走后,我名以上成为了万氏的走狗,很快晋升为锦衣卫都督同知。可官职再高也是摆设,我真正身份,依旧是尚铭手下的东厂头号杀手……
那年初夏,我去应天府探望义父,回来的路上被一个漂亮的女子缠住,确实很美,历经无数女人后,外表能让我记住的寥寥无几,她却是其中之一。被迫帮她杀了几个贪图美色,自寻死路的毛贼,看着紧紧搂在腰间的白皙纤臂,我嗤之以鼻,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女人,全是轻浮卑微的动物!
那时,我自以为看透天下所有女人,狂妄的认为自己永远是正确的,而她也帮我验证了自己荒谬的想法——衣衫尽退,主动献身,我记得,那是在她正式接客的前一夜,据说,那天也是她的16岁寿辰……
女人,果然都是一样的!
或许也有不一样的,可是,哪里不一样呢?时至今日,我翻遍记忆,仍找不出她与众不同之处,但是,她却深深铭刻在了我的心底……
初遇她时,是在成化二十一年。她狼狈不堪,一身是伤,而我奉命取她性命,拔出长剑的瞬间,却见“凤启”滑出了她的衣领。怎么可能?“凤启”是我瑶族圣物,当年建文帝流落民间为瑶族先祖所救,感念之余,才将皇族信物,皇后方可佩戴的圣物“凤启”送与先祖,以报大恩。此物被视为族中至宝代代相传土司之女,后来,拥有此物的纪妃娘娘被俘,没为宫奴,此物才返回紫禁……眸色一凝,她竟还穿着太子的衣服。
我在心中冷笑,挑拨离间,制约平衡吗?两虎相争,各谋其利,方能天下大乱……
一个完美的计划,勾勒出来……
从那再熟悉不过的迷离目光中,我读到了成功——女人啊女人,何其悲哀,何其轻浮!我故意将他引向山中樵夫的茅屋,同时飞鸽传书义父,请他老人家谋划大局。近乎同时,我收到了太子的密令。
站在树上,俯视茅屋中逐渐康复的女人,看向手中密令,交给他?哼,怎么可能!
杀了樵夫夫妻后,她如我计划般下山到了永安城。我以为她会进京寻找太子,正欲暗中阻止,不想她进了永安城就开始四处打听南下事宜。这女人在想什么?难道太子爷配不上她,还是知道进京必死无疑?
不管什么原因,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看着她在茶楼厨房里忙进忙出,我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了。微微皱眉,这可不好。
两路人马都在积极搜查她的下落,可是有我在,没人找得到她,没人能提前结束我的游戏。若非万贵妃急令回京另有交付,一切都将在我的掌控之中。
从福兴楼老板口中得知,她随镖队南下,为了不让她的下落为人所知,我又一次灭门,并收走了那两张奇怪的点心配方。飞身上马,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
在沧州府看到她混迹于街市之上,略微思考,现了行踪,她毫无悬念的跟了上来,两眼冒心的巴巴看着我,不住祈求着。我知道,一切重新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中。京城是万氏外戚的天下,义父命我将她的下落透露给太子,引太子出宫,让他和万氏一族在实力均等的江湖之上展开厮杀,增加游戏的趣味性,我欣然接受。而太子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不过这个女人,却让我非常失望——本就话痨,更笨到洗澡不记得关门,还自以为是的教训我需要朋友,看着她又臭不要脸的粘了上来,极其谄媚的笑着,我几乎再一次萌生杀了她一了百了的冲动,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原知道男人酒品差,可女人醉起来更可怕。上元那夜,她又缠住了我,喝得迷迷糊糊的非要唱歌,一曲终了,吐了我满身……握住长剑的手紧了紧——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须能忍!
现在想想,真不知道那一路是怎么被她折磨到杭州的。上马先行,欲去应天府给义父报信,她又缠了上来,光天化日之下,紧紧抱住我不放,就是□□也做不到如此恬不知耻吧?她却相当释然,装着一脸的可怜,要不是一路上摸透了她的秉性,怕是会信以为真的吧!
也许,我太自信,太小看女人了,当我再次被指派回她身边的时候,竟看到她和艳情一起人前人后,忙忙碌碌的重开百韵楼。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抛头露面的,更没人管的了了。我以为太子会很反感,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有失妇道,岂料太子每天乐呵呵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作为男人,我第一次由衷敬佩起了太子。
不可否认,太子是睿智的,更是莫测难懂的,正因为他赋予了她足够的自由和信任,她才会死心塌地的陪在太子身边,义无反顾。
看着太子为了哄她开心,无数次放下身段“自甘堕落”,我却不再想笑,心里反而有了涩涩的味道。
太子是为了一个女人甘冒风险离宫的,但既为太子,离宫不可能只为一个女人。他需要借去应天府巡查之机,掌握陪都各方势力,充实自己的力量。而每次微服出行,都会把我留在苏州保护她。我知道,太子对我从未放松过戒心。从我接近他的那刻起,他就处处提防着我,怀疑我别有居心,可他也猜到,我不会杀她,才派我留在苏州。敏锐的直觉,过人的智慧,沉稳而内敛,与她截然不同,绝不锋芒毕露,有时我会想,懂得韬光养晦,他确有帝王之相。
那天晚上,雨越下越大,她抱住我的腰也越来越紧。几个江湖肖小,值得她吓成这个样吗?转念想想也是解气,总算有她害怕的,能治治她了。
破庙里,她佯装无谓,当我潇洒的解开衣服时,却瞪圆了凤眼,像所有女人一样,移不开视线,连连咽着唾沫。良宵难得,我慢慢走近了她,竟想看看她在身下娇吟的模样,是否还会嚣张,更想看看正当用人之际的太子殿下作何处理。
杀我?羽翼未丰;把她赐给我?怕是会心如刀割吧!呵呵,想想就是件很有趣的事。
她艰难的抽出下颌,两只手拼命把他往远了推,“不,不,不要!”
“不要什么?”
“H。”
“嗯?”
她别开眼,“我,我是说,今晚,太阳不错。”
“嗯。”
“月亮也很好。”
“嗯。”
她平静一下,故作自然地说:“你纹身挺诡异,真的挺诡异。”
我脸色一沉,记忆被撕开了裂开,鲜血染红了我的天地……
从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笨女人!!!
他派我去调查艳情的底细,她也悄悄找我查探。我近乎失笑,早有此意,那个女人,纵情纵欲,却心思缜密,不可不防。
调查回来的结果,让我有些诧异,原来,她就是当年的幸存者。即便如此,在欲望的驱使下,我们的关系仍旧没有改变,她对我反而更加亲密起来。欢爱过后,大手滑过她光滑细腻的脊背,没有对手的世界是孤独的,有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挺好……
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想象,我本是天枰上的砝码,倾斜于弱势的一方。万氏的势力看似如日中天,无人可及,所以我按照义父的吩咐,站在他的一边,制约平衡。可在他冷静的运筹中,一次次击溃了万氏的阴谋,以小博大,竟然逐渐占据上风。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即使在内心深处,血脉同源的我,有着一丝难掩的欣慰。丑陋的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继晓设计的陷阱,转身,没有阻止。而他得到消息后,不顾危险,抛弃了所有理智,发疯般的去救回了她。
遥遥望着她们紧紧相拥,我竟有些气息紊乱。从那以后,明明没有改变,我却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
她自做主要去见义父,并巧舌如簧的说服了义父。不,我知道,太子早在她去之前,便纡尊降贵,三顾茅庐。而义父年老体衰,英雄迟暮,早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已存动摇之意,加之她的游说……哎,不甘心,可义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必须无条件服从!
回去的路上,又遭人追杀,这次的对手堪堪较量,我一时大意,不想她却被逼跌下了寒潭。心中骤然一凉,极度深寒,放佛在那瞬间,随她落入了刺骨的寒潭……
转过身,双眼怒红,第一次认真挥起了手中的长剑……
李郎中的嘱托在耳边回荡,我发疯似的跳下寒潭,救起溺水昏迷的她,快马加鞭赶到客栈,衣衫褪尽,冒险用内功强行打通她的经脉,逼出了她体内积聚的寒气……
疲惫的倒在床上,全无睡意。身边的人,渐渐恢复了知觉,感受着她不住磨蹭着自己的身体,我竟有了反应,握紧拳头,这个女人连昏睡都不能老实点吗?
看着她木讷的掀起棉被,直勾勾盯着自己昂扬的斗志,看着她流出鼻血,看着她笨到跌倒在地上……无语问苍天,又比她更蠢的女人吗?
万贵妃传来了最后的指令,杀她强夺“凤启”。我知道太子的顾虑,那时的京城,依旧在那个贱妇的掌握之中,时间便是我们争取的关键。
所以,有了更加自作聪明的女人,争先恐后要替她而死。我却万万没料到,艳情也在其中。
“是你?”
“你需要的只是一具交差的尸体,不是吗?那么是我还是玉凝,有何区别?”
找死!以为我不舍得杀你?任何人,任何女人都不能妄图控制我!
面对她挑衅的笑容,我没有一丝犹豫……可她的嘴角,却渗出有胜染红天际的艳红,灼伤了我的眼帘……即使不去承认,我知道,我失手了……
她毫无悬念的被选入宫,看着她穿上大红的喜服,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心中感慨万千。当她一本正经的宣读所谓圣旨时,我的心竟然在颤抖——狡兔死,良弓藏……早已到了不得不离去的时刻……
“萧飞!”
“是你?”他有些诧异。
“是我。”
“娘娘,呃,不,皇上不是下旨命你速速离京了吗?”
“继晓不除,终是心头大患!”
……
“皇宫不比他处,按潮汹涌,危机四伏。她自以为是惯了,难免乖张,你要时刻守在她身边,保护她,也不枉我今日救你一命!”
……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在断壁残垣上重建着昔日的辉煌。望着族人们心满意足的笑颜,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前半生是那么荒谬。原来,我真正追求的不是复仇,不是屠杀,而是重建家园,守护族人的幸福……
萧飞的到来,让我有些吃惊。明知过去属于历史,而我早已重生,与那巍巍紫禁再无瓜葛,却还是选择了随他上京。
再见她时,恍惚发现,原来,她也很美,很美。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含情的凤眼,朱唇点点,既有少女的婉转,更有少妇的明媚……我不自觉别开了眼。
早该习惯她的出人意表,诡异的想法往往身边之人招架不住——她竟然把三岁的孩子丢给我来抚养。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
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身怀六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谢谢你把炜儿照顾得健康阳光!”
“……”
“我们要走了,怕是,怕是再不会回来了。”见我不答,她接着道:“我们先去东瀛泡温泉,李郎中说,那样对他的身体比较有利,之后,之后可能去南洋,然后是欧洲……”
“子夜,你也一起吧!沈伯他们也会从无往山庄抽身出来,我粗略算过,加上他们庄里的人,怕是得有一二百人呢,呵呵……”
见我转身离去,她突然喊住我,“子夜!”
也许我等待的就是她的呼唤。可我再不能回头,我有我的族人,我的责任。我抛弃了他们二十多年,如今,再不能徘徊——“若非炜儿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我是不会授艺于他的。如今,师徒缘尽,告诉他不必再来寻我,你们夫妻好好照顾他吧!”
是的,好好照顾他吧,照顾好我的炜儿。闭上眼,不止一次幻想着,炜儿就是自己的骨肉……
大藤峡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夜色下,更是平添几许妖媚,抬头望月,美不胜收却也清冷如故……(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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