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地八十八章：策略

    晓芳见沈君浩瞪着眼看她，有点不自然地将眼光移开片刻，才再望向自己道：“郁兰叫我提醒你到她的画室去。”沈君浩按按额头，表示不曾忘记昨晚订下的这个约会，想起郁兰，想起她秀气的脸庞，心中掠过一丝戒怀，道：“烦女长老帮我传一个口讯，匈奴鬼被赶回海里的那一天，便是沈君浩坐下去，又或站起来让她挥笔的那一天。”

    朴丽抵受不住我的“怪话”，“扑哧”娇笑。晓芳雍容一笑道：“郁兰昨夜宴会后告诉我，她想画一幅剑圣大人仰卧圣地之上，望着澄蓝天空沉思的画，而那亦是她一生中画的最后一张画。”

    所有人一时静下来。沈君浩心中一颤，这秀气的圣地女画师，观察力确是惊人之极，想像力更是精采丰富，这样的东西也给她想了出来。苍龙帝国也流行肖像画师，不过除了裸卧床上的女人外，所有人画内的造像，一是威武地作昂然卓立状..........

    筱秋叫道：“我真希望能立刻看到郁兰完成后的作品，剑圣大人，不若现在就立刻去让她画你。”筱秋这一嚷，吸引了朴丽和嘉盈灼灼的目光，因为她们都听出这妮了对沈君浩出自真心的崇慕迷醉。

    她们还未知道沈君浩今早和筱秋之游，晓芳期待地望看沈君浩。沈君浩暗叹一口气，还要拒绝吗？沈君浩不知道。或者唯一决定的方法，就是掷金币看看是面还是底，让上天助沈君浩诀定吧！”

    朴丽来到沈君浩身边，将手穿入沈君浩臂弯里，低声道：“剑圣大人去吧！这是没有人能拒绝的约会。”朴丽在鼓励沈君浩，她知道沈君浩在想什么。对人的了解，朴丽有着近乎野兽本能的直觉。嘉盈是属于城市的，而她却是属于山野的。

    沈君浩叹道：“郁兰真找对了人，女长老你是个一流的说客。”晓芳欣然一笑，道：“那沈君浩就送你到她的画室门前，让剑圣大人你自己进去，因为郁兰要求这是个单对单的约会。”

    众人一呆，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郁兰工作时自是不想有别人在扰乱她的情绪，沈君浩暗叫不妙。郁兰欣慰地打开大门，然后退开了两步，俯身欢迎道：“郁兰衷心感激剑圣大人的光临。”

    她穿着粗质白色的连体工作衣裤，工作服上布满深浅不同的油彩遗痕，使她像将彩虹随身携带，纤瘦得再恶化一点便是病态的身体，尤使人感到彩虹那美丽但短暂的发生。沈君浩步进这独立大宅的花园里，环目四周，只见各种盆畦，植满颜色形状千奇百怪的不同植物，或在地上，或挂在屋檐下，做成一种如入密林的幽深感。

    郁兰在沈君浩身后道：“这都是晓芳女长老教我种植的。”沈君浩心中一动道：“你和晓芳女长老定是很好的朋友。郁兰来到沈君浩身，温柔一笑，道：“晓芳是少数令我崇拜的人之一，她有很高的智慧，也有着最美丽的怀抱。”沈君浩笑道：“有没有过为她造像？”

    郁兰叹道：“唉！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她接受不了沈君浩对她的要求。”

    沈君浩大感好奇，转过身去，低头看着眼前纤纤俏立的美丽女画师，道：“什么要求？”郁兰雪白得惹人怜惜的俏脸略过一丝红晕，垂头道！”“我说出来剑圣大人不可笑我呀。”

    这时她的神态只像筱秋般的小女孩。沈君浩童心大起，道：“你先说出来，看看好不好笑。”郁兰不依地瞪了沈君浩一眼，转身往屋内走去，道：“进来再说罢！”竟避而不说她对晓芳的要求。

    沈君浩拿她没法，难道捏着她喉咙要她说出来吗了？苦笑摇头，尾随她进内。即使沈君浩有了心理准备，仍然吃了一惊，这间外看是两层的大房子，原来只是个全无间隔的大空间。画室堆了不下千张装在木框的画布，大至人身，小至若丝巾大小，应有尽有，百多个陶罐，盛着鲜艳夺目的颜料，散乱地放在各个角落。

    最远一面阔约三十尺，高达二十尺的大墙给腾空了出来，墙前放了三个可升高降低的起落架，架和架间搭着横木，看来她想在墙上作画。刚巧阳光从近顶的窗户浓射人来，使沈君浩看不清墙上看似凌乱的浅黑线画的是什么东西。

    郁兰转过身来，含笑道：“这就是我的画室。”神态中自有一股傲然自得之色，沈君浩眼光在四周巡逡，大多数都是风景画和建筑物，人物只个占三分之一，画工精细中见豪放自然，即管是一幅简单的“疏林远树”也有小中见大，得一角而尽全体的感觉，忽然间，沈君浩迷失了在画中的天地里。

    沈君浩来到一张横摆的大画前，心中一震，因为沈君浩知道这幅画她是在那里画的。画内是美丽的逸芳城河，婉蜒而来，浩荡而去，正是今早沈君浩抱着筱秋看往逸芳城河的角度，沈君浩本来对画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但却为她的作品深深吸引着。

    在郁兰的画内世界里沈君浩却感到澎湃的爱在跳动着，笔法看似随意之极，却恰好能把物象的神韵一网打尽，意境无穷。郁兰的声音在沈君浩身后响起道：“这是城外的逸芳城河。

    沈君浩点点头，叹道：“是的，我知道！”指着一幅反转了来放五尺许见方的画道：“这张为何反转了来放？””

    郁兰静了一会，沉声道：“这张画我在七个月前完成，不知怎的，由完成那刻开始我便不想见到它，我有点怕。”

    沈君浩好奇心又起，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郁兰犹豫了片晌，走到画旁，将画的正面转了过来，向着沈君浩。

    画内是个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女人，年纪在四十间，她的相貌不算不美，但鼻孔比一般人窄长，使她看来有点不自然和阴森，但问题还不在这里，问题在她那对长而细的眼睛，透出一种难而形容的深沉和冰冷的味道，使人有点不寒而栗，而愈看下去，那种感觉便更强烈。

    “这是谁？”郁兰道：“神祗八师里，晓芳外的另一个女长老－乌女师。”沈君浩呆了一呆，这位就是那有精神异力，擅长医药的女长老了。郁兰默默地将乌女师的画像放回。

    沈君浩走到她身旁，低声道：“这像不像她本人？”郁兰点了点头，娇躯忽地颤了颤，向自己靠来，沈君浩骇然下伸手搂着她的香肩，道：“怎么了！不舒服吗？刚才你又没有看到乌女师的肖像。”

    郁兰不好意思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往那面空墙走过去，“呀”一声，停了下来，惊叹不已地看着。在这近距离的角度处，沈君浩终于看到墙上纵横交错的线条绘的是什么。

    那是沈君浩那张画的初步线稿，特别是脸孔的轮廓，虽寥寥数笔，但已清楚将沈君浩显现了出来。壁画中的沈君浩横卧墙上，枕着看来是闪白儿的马形物体，几倏锋利的线条，使沈君浩感觉到是斜放身上的龙光之刃，身下山峦起伏，河流婉蜒，赤着的双足，一只足踏圣地靠海的岸边，另一足浸在圣地外的大海里，说不出的宏伟，说不出的自由惬意，天空仍是空白一片，这绝世之才的美丽女画师，竟投入沈君浩怀里，玉手紧抱着他的腰。

    沈君浩丝毫感觉不到男女间的情变，有的只是种升华了的爱，一种超越了物质的精神接触，虽然她的肉体是那么地实在，沈君浩伸手紧拥着她。郁兰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他的怀抱，圣浓庄重的神情，使沈君浩知道自已在她心中，已成为了一件至美的艺术品。

    郁兰直追至在这伟大的但未完成的壁画上挨着，一瞬不瞬凝望着沈君浩，眼中射出无尽的深情，轻轻道：“昨夜回来后，我便开始为剑圣大人的画起草打稿，直到这刻，应该已很疲倦了，但事实上我却是从未曾试过这样精神奕奕，这么快乐忘忧！”

    沈君浩忘记了画室外面的世界，忘记了外面正进行着无休无比战争扣死亡，移到她身前，两手撑在她身躯两旁的壁上，低头俯视她仰起的俏脸，柔声道：“其实你不需要我来，也可以作好这画，为何却要邀请我来？”在这角度下，她分外予人娇弱和需要呵护的印象。

    郁兰樱唇轻吐道：“是的！任何我看过一眼的东西，也可以在多年后画出来，但我却一定要你来，因为墙上这画，是冷酷现实里的美梦，只有你来了，这美梦才可变成现实。”她缓缓闭上眼睛，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当这画完成后，我便拥有你，拥有你所有的爱，你全是我的。”

    沈君浩心中一阵感动！她对自己的爱，和以前任何口一个女人都不同，是超然于物和现实之上，是纯洁的精神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