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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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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混帐东西这么没有口德啊?”绎儿一纵身,一个旋身,轻盈落地,一叉腰站在他面前,一副笑靥地调侃,“我是狗娘养的,你又是什么娘养的?猪娘?牛娘?还是羊娘啊?”

    “你敢骂我!”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支楞着脖子骂道,“臭□□!你也敢来找死!”

    “臭□□又怎么样?像你这号人,进了窑子,追着□□,就差叫娘了吧?”绎儿面不改色的损他,“能做你的娘,做□□,又有什么不好呢?”

    周围一阵哄笑,把个锦衣公子气得浑身筛糠样的抖,气急败坏地踢开了“后生”,拔拳冲着绎儿打了过来:“看老子撕烂你的嘴!”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绎儿举手投足,应付起他游刃有余,一招一式,一扼一打,都掐在他拳路的准点上,一时间他占不到半分便宜,“哎!还有两招儿!不知你的嘴硬,骨头又是不是够硬!”

    “小贱人!纳命来!”他几乎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七荤八素全都用上了,隐约还有几分吃力,嘴上却硬,“敢跟我动手!死了我可不偿命!”

    “是吗?那你死了我也不偿命!”绎儿早料到他这么狂定有后台,“咱们比一比谁的更厉害!”

    “遵化总兵朱国彦是我亲叔叔!你敢跟我玩命!你玩得了吗?”他一拳格开绎儿的拳头,顺势扫过一腿。

    绎儿腾身躲开了,一个鹞子翻身,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引来一阵叫好:“这句话该是本姑娘问你的!在这辽东,谁敢跟我关宁铁骑的祖家为敌!”

    “既然都是官家的人,本是一家,何必相逼!”他一跃身勉强站定了脚。

    “呸!谁跟你是一家!姑奶奶丢不起那个人!”绎儿抽手又打去。

    他那边化拳为掌,一掌迎过来,正与绎儿重重对了个正着。

    绎儿忽得一个站不稳,被他打了连退十数步,一个打滑跌进了水潭,溅起一个大水花。

    “绎儿——”人群之中,谢弘纵身而出,紧跟着绎儿下了水。

    水面波澜见平之际,蓦得又因为两个人的窜出水面而漾开了新一轮的涟漪。

    锦衣公子见围观的七手八脚把两人拽上岸,两人上上下下浑身湿了个透,金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不觉得狂妄大笑:“堂堂关宁铁骑的少主,掌力竟连我都不如!看来关宁铁骑要改关门铁骑了!”

    “哈哈哈!”绎儿一把推开身旁也是一身湿漉漉的谢弘,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你还有命笑?”锦衣公子莫名的蹊跷,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疑惑神情。

    “没命的怕是你吧!”绎儿自若地站起身,一偏脑袋飞睨了他一眼,“因为,我的手上没有针啊!”

    “少爷!”一个家奴惊叫,“你的手……”

    锦衣公子闻言一抬手,他的手掌上直直地插着一根捌弯了的银针,顿时满目眩晕:“救……救命……”

    “要救命去找给你毒针暗算我的人!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绎儿拍拍手,有心气他。

    “你……”锦衣公子怒火攻心,却要发作,毒性也跟着发作,于是两眼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

    “公子!公子……”一班家奴哭天跄地地将他扛走了。

    “你……你等着!”似是亲信的家奴威胁着跑远了。

    “好!我等着!不见不散!”绎儿快意的放声笑道。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后生”一抿碎发,上前抱拳一礼。

    “姑娘客气了,你不也是路见不平的义气!”绎儿顺手到怀里掏了一个小药瓶子塞到她的手里,“他的刀片上许是有毒的,你赶紧回去抹点这个解解。”

    “在下左明珠,敢问姑娘和公子名姓?”“后生”感激不尽地接受了绎儿的关怀。

    “在下祖绎儿!”绎儿一抱拳,嫣然一笑。

    “在下谢弘!”谢弘也一笑。

    “两位看上去真像是一对璧人呢!”左明珠抿嘴笑道,她从谢弘刚才奋不顾身地跳水救人,依稀看出了端倪。

    “左姑娘错了!祖姑娘是赵将军的妻子,与我只是朋友。”谢弘心上一痛,清醒地拉开距离。

    “啊,那是明珠口不择言了!”左明珠连忙道歉,“幸与两位相识,明珠有空一定上门拜访。”

    “好啊!”绎儿正愁没个说话的人解闷,“我暂时就住在督师府,你跟门房大哥说找我就成了。”

    “好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左明珠一礼。

    “请便!”绎儿客气的一笑。

    看着左明珠走远了,绎儿一句话也没说,扭身便走。

    谢弘紧跟几步,追上了她:“你没事吧?呛水了没有?”

    “我有没有事轮不到你问!”绎儿负气地甩出一句,“你自己不都说了,我是赵将军的妻子吗?要问也是祺哥哥问!”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这已经是事实了。”谢弘的笑颜倏地隐没了,“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难道你也不接受了?”

    “那谢谢你的关心!”绎儿听他此番话出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绎儿……”

    “绎儿是你叫的吗?”绎儿一偏头,斜睨这眼睛看他,冷哼一声,“叫我赵少夫人!”

    “赵……赵少夫人……”谢弘启唇再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便也说不下去了。

    绎儿气得一扭身,兀自飞奔而去,消失在行人之中,只留下谢弘零落着一身的凉水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感伤。

    当同样零落了一身雨水的赵祺风风火火地冲进卧室,吓了绎儿个半死:“祺哥哥……”

    赵祺几步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勒得她险些窒息而亡:“绎妹,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祺哥哥……”绎儿心里一酸,忽闪着眸子咽回了泪水,轻描淡写的一笑,伸手抚他的脸,“我好着呢!怎么吓成这样?”

    “人家报到我那里,说你在街上跟人打架,还落到了水潭了,吓了我半死!你……”赵祺失而复得地紧紧拥着她不放,“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

    绎儿心里的酸痛更加沉郁难当,埋首到他的怀抱深处:“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倒是你,把我刚换的干衣服又给弄湿了。”

    赵祺忙松开她:“还好吧……都是给你吓的……”

    绎儿一笑,回身从箱子里取了干衣服递给他:“喏,赶紧换了!别着凉了!”

    赵祺点点头,接了衣服要去屏风后换。

    “哎!等等!这件是新做的,不知合不合身,我帮你换吧!反正也没外人的!”绎儿掩上房门,回头一笑,“若是不好,一会儿让雁奴拿出去改!”

    赵祺犹豫了一下:“还是……”

    “成了亲还那么矫情,说出去让人家笑死呢!”绎儿嘴上倒是不避讳,手才伸出去,脸却已先红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暖暖的,让两人心慌意乱。

    “凌焯晚上请客,你一起去么?”赵祺先开口打破与身份不相称的尴尬境地。

    “我……我乏了。不想去了。你去吧!”绎儿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忙低头借着系中衣的带子的机会掩饰迷离的泪水。

    “病了么?哪儿不舒服?”赵祺不放心,柔声问道。

    “没有啦!只是……只是累了而已。”绎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弯了弯嘴角。

    “对不起!”赵祺喃喃道。

    “什么对不起?”绎儿莫名其妙地抬头。

    “我一忙起来,就抽不出空陪你。你别怨我。”赵祺有些亏欠样的黯然。

    绎儿心里更不是滋味,一时悸动,顾不得许多,偎在他怀里,抱紧了他:“哥哥,我才没有怨你……只是不想你太累自己……”

    赵祺心里油然一暖,怜惜不已地在她的月眉儿上吻了一下。

    忽听得门外祖泽润大叫:“瑞蓂!三妹!开门呐!是我!”

    “是泽润哥哥来了么?”绎儿想起自己一身中衣狼狈不堪,慌忙挣脱赵祺缩到炕上,放下帐帘。

    “是啊!”祖泽润看着前来开门的赵祺一身中衣,又看了看放下的帐子,立刻狡黠地笑起来,“呵呵!三妹,看来我不久就要做舅舅咯!”

    “去!瞎说什么!”绎儿红着脸支吾。

    “瑞蓂,你说呢?”泽润又转脸看赵祺。

    赵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忙打岔:“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快说!你想冻死我啊!”

    泽润心里偷笑,清了清嗓子强作正经:“督师说,明天就出发出巡锦州,问你是不是一起去?如果舍不得新婚燕尔,也就不用勉强了。”

    “当然要去!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准时到!”赵祺冷得哆嗦,“行了!”

    “你舍得把三妹一个人撂在宁远?”泽润一副死赖着不走的架势。

    “哎呀!好啦!你是不是非冻死我你才开心啊!”赵祺忙拽了他往门外推,“有完没完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出去吧!”

    “哎!三妹啊!你可得加油啊!满叔叔要的十个八个的,可不少啊!”泽润忍着笑,带着死乞白赖的劲儿被赵祺推出了门。

    赵祺关上房门,还没回头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送走了瘟神一般:“天啊!终于出去了!”

    话音未落,一袭温暖的被子从身后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他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冷吧!”绎儿从身后抱住他,准确的说,是替他裹着被子,“快到炕上去吧!别冻着了!”言讫,拽着他转了个身,把他推到炕上去,自己也跟着拱进了被子,“嗬……好冷……”

    赵祺的手温暖地环住了她,将她暖在怀里:“还冷么?”

    “不……冷了……”绎儿脑子里一时间一片空白,本能的也暖着他,腾出手揽紧了他,贴在他的胸膛上,“明儿不走行吗?”

    赵祺轻柔地摇摇头:“你哥哥刚才说着玩呢!你当真以为督师那么说么?”

    “那……你多加几件衣服……”绎儿实在也不知该怎么说。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赵祺轻轻地嘱咐她,“别让我担惊受怕的……”

    绎儿轻轻的应了一声,继而眼圈一红,埋首到他怀抱深处……

    日头刚刚在云端探出笑脸不久,督师府的府门方才打开,宁远知府衙门的差役却已恭候多时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在家留守的谢尚政和祖大乐在接了捕头递呈的名刺后,立刻将捕头让进了正厅叙话。

    谢弘夹了一摞公文从营中回来,刚刚下马,见到四个守在门口的知府衙役,心生蹊跷,便迎了上去,恰巧还有个熟脸:“哎!李三哥,好久不见啦!”

    “哟!是老弟你啊!”一个中年衙役听到了招呼回头寒暄。

    “这么一大早的,怎么歇在这里了?有事?”谢弘往府门里甩了个眼神。

    “今儿一大早就有人击鼓鸣冤,大人就让我们来拿人了。”李三叹了口气,肿着没睡好的眼皮眨巴着三角眼,“唉——眼睛里还有眵目糊呢!”

    “拿人?拿谁?”谢弘更是十二万分个不解,“到督师府拿人?”

    “说是祖家小姐当街与人争斗,犯了命案了。”

    “什么?”谢弘的脑袋里嗡了一下,“犯了命案?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谁知道呢?这尸体还在府衙大堂上搁着呢!”李三摇晃着不大的脑袋,“死的还是遵化朱总兵的亲侄子!这事麻烦大了!”

    谢弘的剑眉越拧越紧,顾不上道别,扭身疾步进了府门,径直往后宅而去。

    穿过花廊,正瞧见雁奴在晒衣服,于是连声叫道:“雁奴!你家小姐呢!”

    “在屋里拾掇书呢!有事啊?”雁奴眯着眼睛抖了抖衣服,冲着屋里叫道,“小姐!谢公子来了!”

    绎儿一挑门帘,踏在门槛上斜睨着眼睛望他:“来此有何贵干?”

    “没空和你斗嘴!宁远府衙来拿人了……”谢弘心急火燎。

    不待他说完,绎儿就白了他一眼,甩手要走:“爱拿谁拿谁!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闯大祸了!”谢弘心急,一把扯住了她的手,“你知不知道,前天跟你动手的朱总兵的亲侄子死了!”

    “哪个朱总兵?”绎儿还在赌气地用力搡开他。

    “遵化总兵朱国彦!你忘了?就是前天在春和门跟你动手的人。”

    “你说什么?”绎儿盱起眼睛,狐疑地望着他。

    “那个人死了!他的随从告到了宁远府衙,说你是凶手。”谢弘手心里不自知的汗湿了一片,“说话的功夫就来拿你去问罪了……”

    “不用他们拿!我自己去!”绎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气不过地往前厅要走,“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王法了!”

    “你别冲动!冷静一点!”谢弘拦住她斗气的举动,“光赌气没用的!”

    “可人不是我杀的,凭什么赖在我头上!”绎儿委屈的凤眸里迸射着怒火,用力要搡开他有力的手臂,“你拦我干吗?那个畜生活该死!早知道那群疯狗还会这样乱咬人,就该连他们一锅烩了!”

    “闭嘴!”只听得身后一声呵斥,两人一怔。

    “爹!”绎儿望着祖大乐气得黑青的脸,一时语嫣。

    “祖伯伯,这是误会!人不是绎儿杀的!”谢弘竭力为她辩解。

    “弘儿,你别添乱,站到一边去。”谢尚政挥手让谢弘让开,“知府大人会秉公处理的。”

    “可是……”谢弘仍然执着地拦在绎儿的面前,这多少让绎儿的心底漾开一丝感动。

    “绎儿,你要还是祖家的人,就敢作敢当的站出来!”祖大乐一脸严峻,抑制着自己波动的心绪。

    绎儿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开谢弘,走到捕头面前:“好!我跟你们走!”

    “绎儿……”谢弘踟躇着唤道。

    绎儿头也没回,爽利地甩下一个大步而去的背影,消失在了谢弘的视野中。

    “老爷,您得救救小姐啊!”雁奴求道,“小姐虽然平时顽劣了些,可是断不会杀人的!”

    “爹,当时绎儿和朱总兵的侄子动手,纯粹是看不惯他欺辱民女。孩儿当时在场,亲眼所见是朱公子被他自己的暗器所伤,决不是绎儿下的毒手。”谢弘不甘地大声鸣不平,“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让他们把人带走?”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督师府没有理由庇护一个杀人嫌犯。”谢尚政也犯难的皱了眉,去看脸色极坏闷着声的祖大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谢弘英挺的剑眉更是因为极度的愤懑而英气逼人,“我就不信!他朱国彦能一手遮天,混淆视听!”

    “弘儿!你冷静点!”谢尚政隐约感觉到了儿子不同于寻常的激动,有点惴惴不安。

    “我现在就去府衙大堂!我倒要看看,怎么把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审成一个杀人犯!”谢弘拂袖而去。

    “弘儿!”谢尚政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忐忑着去看祖大乐,投去一瞥无奈的晦然。

    祖大乐努力调整了语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对雁奴道:“雁奴,你赶紧快马去追祺儿,请他立刻回宁远!”

    “是!老爷!”雁奴噙了满眼的泪水坚毅地点点头……

    大堂之上,绎儿毫不畏惧地和朱公子的随从对峙着,寸步不让的强硬:“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大人!她是狡辩!如果不是她用毒针暗算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也不会横死异乡!”朱公子的领头随从苦大仇深地一副血泪哭诉状。

    “大人!那根毒针是他家主子暗算我的,被我识破了还击回去,怎说是我暗算他?”绎儿针锋相对,抬手一指他,“分明是他血口喷人!”

    “可有人证?”宁远知府问道。

    “那耍猴戏的祖孙俩可以为证!”绎儿扫了那个随从一眼。

    “一个江湖耍猴戏的,漂泊不定,你让本府哪里去找?”宁远知府暗暗叫苦,“有没有可以传唤到的证人?”

    “有!”一旁观审的人群里,谢弘挺身站了出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你是何人?何以为证?”

    “在下宁远卫参军谢弘。”谢弘不紧不慢布到堂前,抬手一礼,“案发之时,在下正与祖小姐在一起。所以,在下可以做证,人决不是祖小姐所杀,毒针也绝非祖小姐的。”

    “大人,这个人是她的同谋!”领头的随从强辩。

    “哼!杀人总得有个动机吧!”谢弘瞥了那人一眼,不由齿冷,“你总不至于说,我和祖小姐谋财害命吧!可笑!”

    “你……”对方一时语塞,“你怎见得是我家公子使得毒针?”

    “本府问你,祖小姐和朱公子对掌之时,你可在现场?”

    “回大人的话!在!祖小姐为了避开朱公子的毒针被打落下水,是在下蹈水相救的。”

    “那你可看清楚这毒针到底是谁的?”知府抬手示意师爷举起证物,“你要据实回报!”

    “回大人的话,当时,两人对掌速度极快,掌力也极猛,除了当事人,旁观的人根本来不及看清。”谢弘不得不据实回报。

    “大人!这就是说,这小子在做伪证!”对方一下子来了精神。

    “不然!当时,朱公子在对掌之后说了句话,在下记得真切。”谢弘峰回路转的一笑,“朱公子说:‘你笑什么?你还有命笑?’”

    “这句话有何蹊跷?”知府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人显然也听得一头雾水,换了别人也一样。在座的都可以试想一下,朱公子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意图?再者,请大人看那枚捌弯的毒针,这很明显,在对掌之时,有一方是为了防卫而以极快的速度,凭借掌力所为。所以,只需要看挑起进攻的一方是谁,一切自然也就明了了。”

    “我家公子的武功自然不及祖小姐,而祖小姐又咄咄逼人挑起争斗,不是祖小姐,难道还是我家公子?”

    “你别忘了,你家公子当时曾大笑说:‘关宁铁骑的少主,掌力竟连我都不如,看来关宁铁骑要改关门铁骑了。’”谢弘逮住了他的漏洞,加以还击,“他的武功若是真如你所言的糟糕,早已不是祖小姐的对手,何敢如此大放厥词?”

    “我家公子是男子,掌力上自然要比祖小姐强,武功就应另当别论了。但掌力强正说明捌弯毒针的是我家公子。单凭这点,足以证明暗箭伤人的是祖小姐。”

    “何以见得只有你家公子能捌弯毒针?”谢弘不动声色地微然一笑。

    “祖小姐是个女人,掌力自然不及男人。”对方翻了个白眼。

    “大人!在下请求下赐一枚同样长短的针。”谢弘抱拳一礼。

    “准!”知府示意仵作,“寻一枚针给他!”

    “谢大人!”谢弘接了过来,“在下还有一个请求。”

    “只要对案情有利,只管说。”

    “在下请求在堂上当堂演示,还请祖小姐配合。”谢弘信心十足的恳求。

    “这个……准了!”知府是个文弱书生,心里忐忑着,只怕飞针不长眼,于是不着痕迹地往师爷那里挪了挪。

    “绎儿!”谢弘冲绎儿一笑,眼中尽是熠熠的激励,“来!咱们重演一遍!”

    绎儿被他的笑惹得一阵感激的悸动,眸子不觉盈动了泪光,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谢弘将针夹在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缝之间,展开了手掌,用尽力气打了过去。

    绎儿也如当时一样,抬手重重地迎击了上去,临到近前的一瞬,一个准确清楚的反腕,以不及眨眼的功夫捌弯了针头,紧接着连掌打了过去,却又待打不打的要收力。

    谢弘知道她生怕伤了自己而不敢真打,于是径自义无反顾地击了过去,一个冲力使得绎儿倒退了十来步,撞翻了文吏的桌案。

    “大人请看!”谢弘暗下深吸了一口气,忍痛抬起手证明给在场所有的人看,“针在在下手上的伤痕是否与朱公子所伤一致?”

    “仵作,你上前验看!”知府看着他流血的手心,心惊肉跳地一径发寒。

    “回大人,伤痕的确与朱公子手上的伤一致。”仵作仔细验查后回禀。

    “大人,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家公子已死,死无对证。”对方也不松口。

    “这个……”知府两下为难,于是去看师爷。

    师爷忙附耳在知府耳畔耳语了几句,知府会意地点了点头:“祖小姐,你还有什么人证?”

    “当时还有一个姑娘,叫左明珠。”绎儿按捺不住不安的心疼,偷眼去看一旁正在包扎伤口的谢弘,“我是为了救她,才出得手。”

    “她在何处?”

    “我不清楚。”绎儿长出一口气,有些绝望的意味,“她似乎只是过路的人。”

    “若这么说来,你的两个最重要的证人都无处可觅。而眼前谢将军的证词也还是一面之辞,不足证明你无罪。”知府有心无力,“处于案情还有许多疑点,并且已经出了人命,本府只能将你收监在押,延后发落。”

    “息听大人安排。”绎儿一礼。

    “把她收监!”知府吩咐衙役。

    “是!”衙役应声上前,对她倒也客气,“祖小姐,请吧!”

    绎儿依依不舍地回望了谢弘一眼,凤眸里盈着的泪水始终未干,只在唇际绽出感激而关切的笑。

    谢弘无言地目送她下堂去,心如刀绞的痛远胜于手心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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